蒼放苦笑道:“從那以后,我爹便帶著我四處流浪,餓了,見哪家大戶有剩飯剩菜倒在院門后,就不管不顧地去與野狗搶食,渴了,就尋一處積雪厚實的角落,將臟污撇去飲雪止渴。那一年,我才六歲??晌矣肋h也忘不掉,我爹是如何傷痕累累地倒在那年冬天的雪地里,永遠也忘不了那在呼嘯的寒風里,我爹看我的眼神。”
“那你又為何要殺我爹!他是將你教養(yǎng)長大的師父!南沐山莊上下一百零三口人,又與此有何干系!”情緒大動的晗冰,執(zhí)針的素手止不住地戰(zhàn)栗。
他反問道:“有何干系?你以為,我拜師前就沒來過這?是你爹那個偽君子說,我家出了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可我爹帶著我上莊的時候,管家卻只打發(fā)了我們幾個銅板,說沐南天正在閉關,不宜見客。之后我們父子也去投奔過其它地方,可他們看我們太瘦弱了,都沒要我們?!?p> 他繼而譏笑一聲:“你和我說道理,問我為何要血洗南沐?我倒想問,若這世間能夠講道理的話,還要你手中利器何用?若沒有你爹多管閑事,我們父子又何至于此!”
“是啊,若是這世間能夠講道理……”晗冰悲極反笑:“哈哈,是我,是我看你在門口跪的可憐,才心軟求爹收你為徒,是我將你放了進來!”
晗冰改刺為抓,轉瞬間便捏住蒼放的兩頰彈了粒丸子進去“這是萬蟻噬,一月發(fā)作一次,發(fā)作之時全身如萬蟻噬咬,痛癢難忍,一個時辰?jīng)]有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往后每月,我會按時派人送來解藥,而你,余生就呆在這里替我守著南沐山莊?!?p> 晗冰將身子背了過去:“祠堂里,一百零三柱牌位已經(jīng)立好,往后每日,你便給他們上一炷香。我派來的人,會先檢香再給解藥。”
轉眼已至黃昏,我聽春曉說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有些不放心,便想喊他們出來吃飯,而正當我準備叩門的時候,屋內響起了婉悅的沉音:“這就是南沐山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而我真正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之后的事?!?p> “那時候,小雪是昏迷的,等她醒轉過來,她才知道在我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她頓了頓:“兩個流氓,污了我們的身子。”
“什么?!”兩個男人同時發(fā)出了驚呼。
“我們學有所成后也去找過那兩個流氓,只可惜那兩人早就病死了,否則,我絕不會只將他們的尸首挫骨揚灰這么簡單?!?p> 晗冰描述的,還是太過輕巧了。
這三年,她怨自己引狼入室,怨自己沒能保護好妹妹,無時無刻不在深深的自責著。
從她當初改練針法的舉動就可以看出,她已然性情大變。
那時候我問她,將細針藏于十指甲縫間,不疼嗎?
她回我說,和女子穿耳洞一樣,不疼。
此后她堅決將九九針法練至頂層,發(fā)間,袖口,足底,全身哪里都可能是她藏匿武器的地方。
我知道,那是她不想再出于失掉武器為由而讓歷史重演。
而映雪,一心想要分擔姐姐的痛苦,這才改練的雙劍。區(qū)區(qū)三年,她就將自己的左手練得如右手一般靈活,一雙纖瘦的掌心也都長出了一層厚繭。
如果說,非要一項考核才能證明我找來的這些人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話,她們早已超出的我的預期,所以我從來不對她們作任何要求。
“那么此刻,你們是否改了主意?”
“改主意?”
“我們姐妹,注定不可能和普通女子一樣相夫教子,內心的這些個窟窿,也不像衣物一樣,用我手中的針就能縫合。也許,你們的一往情深,到最后只是竹籃打水,即使這樣,你們還不改初衷嗎?”
然而回應她的,是如針落地般的靜默。
什么叫皇帝不急急太監(jiān)?
當前的我就是,恨不得能沖進去替他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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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實我個人覺得呢,有些人物不必寫的那么面面俱到,也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去描述,萌叔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希望能寫好“大人物”和“小人物”,既不會讓人覺得此人可有可無,更要讓讀者們感受到每個人物存在的意義。 加油!新月份,新氣象,祝大家好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