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上官景堯冰冷的眸中待兩人離去后,又多了幾抹復雜之色,看著月色下粼粼的水波嘴角輕勾。
“南豐王宮的水可真深呢。”
……
而此刻,在眾人中的蘇晴似被方才突如其來的變故擾亂了接下來的行動。
“葉柳城到底去了哪里?”心中暗暗著急,但也只能故作無事。
…………
行宮中的一處隱蔽的角落處,兩名黑衣男子似在交頭接耳著什么。
“廢物!”其中的一名男子低聲怒罵,絲毫不見了平日里的不羈。
“哼,葉柳城你可別忘了,如今你與我踏上的是一條船,我若是有事,你也別想無恙。”
“關首領,葉某倒是想要問問你,太后為何今夜會出現在行宮之中?”
聽聞,關漠皺了皺眉,
“南豐太后獨孤氏?”
聽到關漠似乎并不知情,葉柳城心下一緊,怕是這次出現了變故,但面上依舊是一副憤恨的模樣。
“獨孤氏身處后宮多年幾乎不出宮,那今夜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葉柳城并未點明,卻是一步一步將關漠引向自己心中所想之處。
兩人間相對沉默了片刻,見關漠陷入了沉思,葉柳城又出聲道:
“在葉某看來,獨孤氏此次出宮是為了夏王后而來。”
“當然,這只是最淺顯的緣由,那么更深一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刻,關漠陰鷙的眼眸里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見此,葉柳城的嘴角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
接著又道:
“想必憑借關首領的機智早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之處。”
“所以,你讓夏王后今夜出現在行宮又是意欲何為?”
關漠眼中的狐疑之色顯而易見。
“若是,葉某說是為了試探,關首領可信否?”
葉柳城看著關漠的眼,微微一笑。
“試探?”
見關漠不解,葉柳城故作高深道:
“看來今夜有人露出馬腳了。”
關漠聽得有種“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感覺。
“你說的露出馬腳之人,是何者?”
“你猜啊。”此刻,葉柳城又露出了往日放蕩不羈之色。
“葉柳城,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么花招,否則……”
葉柳城心中冷笑,“否則關首領的解藥可就要到地府來尋嘍。”
“你!”關漠氣結,可又奈何不了眼前之人。
“關首領,你這氣可是撒錯了地方,于那噬骨之毒而言,葉某更顯無辜。”
葉柳城一副可憐的模樣,好似這罪魁禍首之人非眼前這中了噬骨之毒的男子莫屬了。
可是啊,說到底,還是自己力量單薄,如刀俎下的魚肉一般,身不由己。
關漠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關首領,這般聽命于凰主,可凰主竟還在首領身上種下這毒中之毒,可真是讓人心寒呢。”
葉柳城微微一嘆,搖了搖頭。
“閉嘴!凰主對我有恩,豈容你這般說道。”關漠的話語里卻是少了幾分往日的堅定。
察覺到其中細微的變化,葉柳城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若這真是關首領心中所想,那葉某方才那一番話自是算多余,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關首領可別忘了才是。”
說到最重要的事關漠猛地回過神,摸了摸藏于腰間的那張人皮面具。
“恐怕今夜情況有了變數,還望關首領小心為上,葉某在此等候首領的好消息。”
見關漠轉身欲走,葉柳城心底莫名地一緊,
“等等。”
暗夜下,葉柳城對著關漠的背影小聲道:
“關首領可莫要忘了當初的目的,切勿傷及無辜。”
“這還得看她是否配合。”
說罷,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暗夜里。
下一秒,葉柳城刀鋒般的眸光射向關漠離去的方向,隱于袖中的五指緊握成拳。
耳際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漸漸清晰,葉柳城的眉幾不可查的蹙了蹙,愈發警惕了起來。
一抹身影忽地閃現,“公子,王爺讓你即刻前去山亭一敘。”
葉柳城挑眉看向來人,
“是嗎?”
“情況危急,還請公子速去。”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說罷,那人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而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已穿身而過。
這一切做得無聲無息,但葉柳城的心中卻有一股驚雷炸響。
抖了抖了衣袖,可腳下的步子卻邁得愈發沉重。
他知道,剛才的人是派來試探自己的,好在事前他與上官景堯說好一切都以內力傳音,否則若是自己真的去了,迎接他的又會是什么呢?
心思縝密,一計便能讓今晚的行動就此變故,能擁有這樣手段的人,還真真是不好對付呢。
不過這一切看似蹊蹺,倒也應證了他的想法,南豐太后獨孤氏果然有問題。
今晚的險招看來是不能再繼續了,但,若是這招不能進行,那么接下來便只能主動出擊了。
…………
少年君王段墨的寢宮內,靈玉安靜地躺在臥榻之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而段墨則是靜靜地站在窗欞旁,望著月色下旖旎的景色,微微愣神。
不知過了多久,
“王君可是在想顏姬姐姐?”靈玉沒有睜眼,動都沒有動一下,是在內力傳音。
段墨將目光從窗前的景色移向懸掛在夜空中的明月。
“是孤對不起她。”
神情中帶上了些許落寞。
“顏姬姐姐從未怪過王君,只是有很多事情難遂人愿罷了。”
就比如此刻的她,明日若是回了王宮又會有怎樣的變數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靈玉的眼皮動了動。
“王君能否讓靈玉從您的身邊帶走一個宮女伴在左右。”
“自是可以。只是……”
段墨有些猶豫,嘴角泛出了苦笑。
“王君所擔憂的可是靈玉既是假扮顏姬被時時刻刻困于宮中受人監視,帶上一個宮女又有何用?”
終于,段墨將目光轉向安靜地躺于臥榻上這般聰慧的女子。
感受到段墨打量的目光后,靈玉淡淡一笑,“若不這么做,又如何能夠引蛇出洞?”
“可萬一是引狼入室呢?”段墨終是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若真是這般,靈玉愿意拼死護住那名宮女。”
縱使冷靜如段墨聽到這話時,眼底也流露出震驚。
“那名宮女是何人?”
“是唯一能夠救主人的人。”
“如此,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