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見德光殿管事的尚宮娘娘帶著兩個小宮女,托著兩個托盤走來進來。
托盤上面都用蓋子蓋著,尚宮娘娘打開蓋子,其中一個里面是一套嶄新的衣衫,另一個里面則是幾個縫制精巧的月事墊,月事墊里面已經放好了草紙。
尚宮娘娘樂呵呵地對春紅說,“姑娘,聽說小將軍身體不適,我帶來了東西給小將軍使用。”她說得很含糊,但看到月事墊,春紅便徹底明白了。
她趕緊謝過尚宮娘娘,接了過來,送到薛晴柔身邊。
春紅伏在薛晴柔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薛晴柔才恍然大悟。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在高騰的面前如此出丑,她羞得滿臉通紅。
在尚宮娘娘的悉心照顧下,薛晴柔順利度過了自己的初次月事。怕薛晴柔難為情,高騰硬是幾天沒有跟她照面,只是時不常差人送些補品過來。
這一晃兒,薛晴柔已經在高麗國的丸都宮德光殿住了半個月了。這期間,她已經收到好幾封父親和家人的來信,催促她養好傷盡快歸隨,可讓人很是奇怪的是,培玉表哥竟然只字未給自己寫來,真是沒良心!薛晴柔暗戳戳地想到。
薛晴柔中毒昏迷的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傳回了隨國,傳回了薛府。
聽到女兒受傷的消息,薛福德沒敢告訴夫人,只是悄悄地跟次子薛仲達和外甥沈培玉說了,并叮囑他們一定要對趙夫人保守秘密,趙夫人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樣的消息對她養病有百害而無一利。
初聽到這個消息,薛福德心中還有些擔憂,但隨后便傳來了薛晴柔已醒,十萬大軍先期返隨的消息。
聯想到高騰曾經向皇帝求婚,薛福德心中斷定那高麗人并不會把自己的女兒怎么樣,趁著養傷,暫時不回到現在這多事之秋的天安城,也不是件壞事。
但得到消息的沈培玉可沒有薛福德那么淡定了。
甫一聽到薛晴柔中了毒箭的消息,沈培玉坐臥不安了一整夜。
這一夜里,一想到她滿身是血昏迷在榻的樣子,沈培玉的心便疼得陣陣抽搐。
翌日清晨,笑奴進來回話,看到沈培玉的臉上帶著焦灼和疲憊,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和神采,心底涌上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沈培玉身世跌宕,命運多舛,來到隨國薛家安身立命,笑奴每次看到她對薛晴柔如沐春風般溫柔的笑容,便有種說不出的欣慰。
尤是那日,沈培玉變著法將自己最珍愛的攢珠金步搖送到薛晴柔手上,笑奴方知道培玉公子對她的感情深厚如斯,那可是他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沈培玉強打精神,示意侍女出去,招呼笑奴坐到自己對面,詢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她醒了。”笑奴正色回答道,“我們可能撿到了一個大麻煩。”
“嗯?”沈培玉收攏了一下自己的心思,沖著笑奴一挑眉毛,“何出此言?”
“這個女人好像與齊王有解不開的關系。”笑奴回答道。
沈培玉聽了他的話,沒有往下接,思考了半天,沉吟著說道:“先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吧,不要讓她亂走。”
“明白了。”笑奴答道。
“我要離天安城一段時間,去一趟瑯琊郡。”沈培玉淡淡地對笑奴說。
“大概多久?”
“很快,我去會一個舊友。”
“那我馬上去收拾,咱們什么時候出發?”
沈培玉搖了搖頭,“你留在天安城,我自己去便可。”
“好吧。”笑奴看著他,疑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