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薛晴柔早早就被林花叫醒,她早就想到丸都宮外去看看了。
為了在外面不惹人側(cè)目,她們都穿上了高麗人的服裝,坐上了高麗特有的二人抬的小轎里。
此時的高麗正是盛夏時節(jié),暖風(fēng)里有一種甜甜的花香味道讓人心醉神迷。一路上,她們看了許多不同于隨國的風(fēng)土人情和旖旎的風(fēng)光。
不多時,她們來到了平壤城外的妙香山腳下,這座山峰上有高麗王室修建的別苑,在那里可以一瞰平壤城的全貌。
登上了妙香山,站在別苑中,俯瞰平壤城,薛晴柔無限感慨,都說高麗三千里江山壯美如畫,確實名不虛傳。
“這里怎么樣?”高騰問她。
“太漂亮了!”薛晴柔由衷地說道,“美得都要讓人樂不思蜀了。”
聽到“樂不思蜀”四個字,高騰暗笑了一下,他還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表白,薛晴柔卻因為高興說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馬上接著說道,“柔柔,那你能不走嗎?既然你這么喜歡平壤的風(fēng)景,那就留下來,嗯?”高騰一雙狐眼發(fā)出熾熱的光芒,熱切地看著薛晴柔。
他突然的一句話問得薛晴柔有些慌亂,但她馬上便鎮(zhèn)定了下來,“太子殿下,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她想打馬虎眼把這個話題岔過去。
卻沒想到今天高騰是鐵了心要把這件事掰扯明白的,他伸出手緊緊握住薛晴柔的手,看著她的臉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回隨國了。留下來,做我的太子妃,日后做我高麗的王后,跟我一起看遍三千里江山!”
薛晴柔忙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使勁兒地抽了出去,愣怔怔地說了一句“哦!”
薛晴柔平生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當(dāng)面表白,而且還是一國的太子,她有些被嚇住了。
她下意識地回身去找林花和春紅,卻發(fā)現(xiàn)兩人并不在身邊,想來是被高騰借口給支走了。
高騰并不介意她將手抽走,笑了一下,問道:“‘哦’是什么意思?”
薛晴柔見高騰笑了,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說道:“嗯,太子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我從小生活在軍營,而且我有兩個親哥哥,一個表哥,他們都跟我生活在一起,所以我的性格可能有些像男孩子,跟太子殿下交往時候可能沒有注意分寸,讓您錯愛,我真的,真的很抱歉。而且我以后一定是會回到青陽關(guān)的,那里才是我的家,我的歸宿。”面對面地和高騰討論這個問題,薛晴柔感到很難為情。
高騰聽出了薛晴柔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只是把我當(dāng)做你的親哥哥或者表哥那樣的哥哥了?”他的眼中放出了寒光,但隨即就消失了。
“嗯,嗯,嗯。”薛晴柔趕緊忙不迭地點(diǎn)頭。
“哼哼,”高騰苦笑了一下,說道:“從第一次你在天安城外官道上對我舉鞭子到今天你我同站在這妙香山上,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們之間這段時間的相處關(guān)系,我可是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做妹妹。不是什么將軍,不是什么妹妹,在我的心中你是一個女人,一個想攜手一生的女人!”
他指了指遠(yuǎn)方一棟修建在大同江邊的建筑說道,“那是我十五歲時,父王送我的禮物,它是平壤城內(nèi)除了丸都宮之外最漂亮的房子,回到平壤后,我給它題寫了新的名字:明妃殿。”他頗有些玩味地看著薛晴柔,“你,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明妃。現(xiàn)在想來卻是有些可笑,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語氣越來越低沉,然后便轉(zhuǎn)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高騰如此深情的表白倒讓薛晴柔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似的,“對不起,太子殿下,晴柔讓您錯愛了。
高騰擺擺手說:“不必說了,我都明白,我們可能就是你們隨國俗語里說的那樣,有緣無分吧。”說完,他長嘆了一口氣。
平心而論,現(xiàn)在的薛晴柔對高騰談不上討厭,相反她還是很欽佩高騰的謀慮、膽識和武藝的,只是她現(xiàn)在還沒有做好要嫁人尤其是一個異族人的準(zhǔn)備而已。
最近時日里,她總是思念青陽關(guān),牽掛著青陽關(guān)。
她已經(jīng)想好此次班師還朝后,就要請旨回青陽關(guān)一趟。
此種情形之下,她怎么可能答應(yīng)高騰的求婚呢。
看著高騰沮喪的表情,她想了想,說道:“太子殿下,不如我們結(jié)拜為異性金蘭吧。”
“異姓金蘭?”高騰對中原文化還是懂些,他疑惑地問道,“金蘭不應(yīng)該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結(jié)拜嗎?”
“我說的是異性!不同的性別!就是晴柔不才想認(rèn)下太子殿下做我的異姓兄長。”
“哦,那樣啊。”高騰恍然大悟,他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薛晴柔這樣的奇女子是不可以被強(qiáng)留在身邊的,既然她沒有答應(yīng)自己的表白,那么結(jié)為異性金蘭也不錯,至少彼此之間還有點(diǎn)牽掛,好過了她這一走便杳無音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