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眾多女人中脫穎而出,被皇帝所寵幸,還親筆為她所住的地方題了這么一個曖昧的名字。
可惠妃也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從兒子出生之日起,她便教育他斷掉與兄弟爭奪皇位的念頭,安心做個閑適的王爺。
繼承了她美貌的賢王也正如她所愿,絲毫無意皇位,賢王成為了天安城中最沒有野心的皇子。
本以為自己與兒子不爭不奪,便可以安守余生,可最近天安城內的腥風血雨卻讓與世無爭的惠妃膽戰心驚。
從不參與政事的她剛剛得知陳王中毒,便跪在皇帝面前,哭泣著為兒子求得了一道圣旨,將薛福德的次女平陽將軍薛晴柔賜婚給賢王石方。
在風云詭譎的朝堂上執舵隨國朝政二十余年的皇帝,十分了解自己每個兒子的脾氣秉性。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齊王竟然可以做出弒兄這樣狠辣的事情,陳王中毒后,他不止一次地想為陳王報仇,但他也知道,面對羽翼已豐的齊王,身體糟糕透頂的自己不能再做出任何的舉動了。
作為一個父親,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骨肉,所以在惠妃向他請求賜婚的時候,本就有意將薛家小女賜婚給自己兒子的皇帝很快就同意,并草草擬定了那道今天在人前宣讀的圣旨。
嗪蕙小筑不是在顯陽宮的中心地帶,惠妃素來喜靜,還在小筑的周圍種了密匝匝的一片竹林,風兒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冷冷的感覺,竟然在熱鬧的皇宮中顯得有幾分蕭瑟。
石方來到母親的宮殿外面,整理了一下衣冠,輕輕叩了叩虛掩著的宮門。
門雖然虛掩著,但門內是有兩個小太監隨時伺候著的,聽到叩門聲,趕緊探頭來看,見是賢王,自然是面露喜色,忙忙的將石方迎了進去。
石方壓低聲音對小太監說:“母親在休息嗎?”
小太監點點頭,“惠妃娘娘沒睡著,只是歪在床上歇著呢。”
“不要通報。等母親歇夠了我再過去。”
小太監便將石方領到嗪蕙小筑最外間的耳房,那是石方還沒封王出外立府前日常讀書的地方。
石方坐在熟悉的地方,感慨萬千。想當年自己在這房間讀書的時候,常常能見到父皇到母親這里來。就在這桌前,父皇也曾握著他的手親自教習他寫字,可現在那個男人正躺在床上等待著自己的大限時刻。
而一旦父皇駕崩,齊王待人狠辣苛刻,自己跟母親將會面對怎樣的境況也為未可知。
正陷入沉思的時候,有小太監上前來,“殿下,娘娘醒了,知道您來了,讓您進去呢。”
“嗯,好。”石方答應著,跟著太監進到了母親的內室。
惠妃的內室跟她本人十分相配,屋內沒有奢華的裝飾,也不熏華貴的香料,只有些時令的鮮花在三兩個水晶瓶里面插著,擺在案幾和床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