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央金坊回來的薛晴柔悄悄地從沈培玉的小院里進入了薛府,她不是不敢走前門,而是因為跟父親生氣,不想走前堂。
待她悄悄地從沈培玉的房間下走過后,沈培玉房間的燈靜靜地熄滅了。
躺在床上,薛晴柔腦袋里突然閃過晚上撞到的那個錦衣公子的面容,她隱隱地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似的。
半天她終于想起來,他不就是那個在雁西山大營里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的英俊美少年嘛。
想到是他,薛晴柔的臉刷地紅了一下。
他是誰?他怎么會出現在天安城的燈會上?自己怎么又一次跟他相遇了?
真真是奇妙的緣分,能在兩天內見到兩次。
突然,她又想起自己的煩心事,阿姐大婚之后自己竟要嫁給那樣一個憊懶人物,自己還無法拒絕!
想著她越發生氣,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一定要在阿姐大婚前尋個機會回到青陽關,她心中暗想。
從不失眠的薛晴柔幾乎一夜未睡,輾轉反側地想著逃回青陽關的計策。
早上起床后,春紅看到她的兩個黑眼圈兒,小聲地說:“二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昨兒晚上跟林花出去是累著了嗎?”
薛晴柔搖了搖頭,接過盥洗的用具,一言不發,默默洗漱。
“呀,二小姐,你的玉珮呢?”因為薛晴柔和林花昨天回來地晚,春紅并沒有仔細查看她的衣裳。
剛剛想給薛晴柔整理衣服,春紅才發現御賜的蓮花珮不見了。
這可是件大事兒!
薛晴柔聽了將手里的巾帕往水里一扔,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發現掛在青灰色腰帶上的亮紅色手結絳子和旁邊的白璧蓮花珮確實都不見了。
薛晴柔心說不好,丟了御賜的東西是個大麻煩。
她靜了靜心,坐到胡椅之上,瞇著眼睛仔細回憶著昨晚的事情。
因為習武,她是個特別敏感的人,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從她身上順走東西而不讓她發現,可是這玉珮確實是不見了。
薛晴柔的心內一驚,雖然自己的警惕性很高,但昨夜曾有那么一瞬間,確實是有人拽了自己。
是他!
莫不是就在那個時候玉珮被他拽走的。
不對,不對,薛晴柔想起來昨夜在絢爛的花燈之下,那人穿著的那身雍容華貴的衣衫,便知他絕非是等閑人家的公子。
那樣一個公子怎么可能是個盜賊。
正思揣著,有個粗使的小丫頭從外面走進來跟春紅說:“春紅姐姐,二門上小廝來回話,說有人給二小姐送來封信。”說著她將一封燙著金絲的巾帛信封遞給了春紅。
春紅接過來,轉呈給了薛晴柔。
薛晴柔正在思考,并沒有接,只是點頭示意她放在了案牘之上。
那巾帛信封顯是用熏香仔細熏過,陣陣暗香幽幽地撲鼻而來,恬淡卻不失風雅,恰如昨夜那公子一般。
薛晴柔心下一動,將巾帛信封打開,里面一張紙,上面只是寥寥數字:白璧無瑕,盼歸佳人。
再看信的后面赫然貼著的是昨天跟蓮花珮一起丟失的亮紅色手結絳子。
薛晴柔激動地站了起來,“送信的人何在?”
“二門上候著呢。”小丫頭回話。
“請進來。”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