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族老道:“大哥,你今日打死我,我也要說,明河他才十四歲。”
二族老看了看趙明河,接著道:“你讓他立了誓我們不攔,反正這位置早晚是他的,但剩下的事也要做,太早了,真的不行。”
大族老沒看二族老,只看著趙明河,似是把話聽進去了。
沒有人打斷大族老的思考,幾秒后,大族老道:“好。等他及冠再行此事,族內事務仍由趙越處理。”
二族老和幾位族老們交流了一下視線,最后說:“好。”隨后族老們就談論著以后怎么樣。
一陣嘈雜。
趙明河沒再聽族老們說了什么,眼睛盯著一處,思緒卻飛到了別處。
趙明河想到,自己大學那年,也是這樣的,一堆的人,一堆的事找上了自己,從不停歇。
他們說著,笑著,然后告訴自己給自己找了什么工作。趙明河不說話,只看著他們說。
插不進去嘴,也不想插,最后,他們說完了,看著自己,當時說了什么?
那不知是媽媽走后的第幾次無力、疲憊、難受。
反駁他們,也不算反駁,只是陳述。“我不去。”對,是這句話。
之后,他們又吵了很久,走了:終究,沒有去那個地方。
憑著自己拼命的努力,不知道有幾次,趙明河都覺得自己要一睡不醒,死在那個冰冷的公寓,但還是活下來了。
“明河,你怎么了?”二族老的手放到趙明河肩上,趙明河回過神,覺得膝蓋疼得要命。
二族老又道:“沒事吧?起來。”趙明河動了一下,皺眉,隨后順著二族老的力氣站起來。
趙明河站起來才發(fā)現,祠堂里沒有人了,只剩下自己、二族老。
趙明河的視線頓了一下,把視線從大族老身上收回來。“走吧,去給列祖列宗上柱香。”二族老道。
趙明河乖乖應了,跟著二族老走。大族老道:“上過香后,明河你留下。”
“是。”趙明河應了一聲,跟著二族老繞過了椅子,掀了簾子,入了放著牌位,燃著香火的內堂。
趙明河跟著二族老的動作拜了拜。
二族老把香插好,看著趙明河插了香,道:“大哥說什么,你聽話便是,不要忤逆他,他脾氣不好。”
“知道了。”趙明河心道,看出來了,脾氣非常不好。
二族老道:“日后,便沒有人敢冒犯你了,再有哪個奴才在你面前放肆,直接打死。”
趙明河默了一秒,道了一聲:“是。”二族老抬腳,道:“走吧。”
出了內堂,二族老走后,把門帶上了。
氣氛有些詭異。半響,大族老在主座上坐下,道:“坐。”
趙明河略垂首:“不敢。”大族老道:“立了誓,你已是半個家主了,有什么不敢,坐。”
趙明河不再說話,尋了一個離大族老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了,低著頭不說話。
“日后出門,敢這副樣子,我打斷你的腿。”趙明河抿唇,沒說話。
“坐直了,把頭抬起來。”趙明河沉默了一秒,坐直身子,直視著大族老。
“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嗎?”大族老問。趙明河誠實的搖了搖頭。
大族老看了趙明河幾秒:“……有些蠢。日后我親自教你。”
又一次被親自教,還被嫌棄蠢的趙明河:……謝謝。
“這幾代,沒一個成器的東西。本想著,日后死了,無顏見列祖列宗,誰知道你們一個個都藏拙。守著自己一身本事,從不叫我們知曉。”大族老深深看了一眼趙明河。
趙明河安靜如雞。大族老接著道:“趙明旭,一身好武藝,一句話不說,入了魁教。做了江湖人便罷,偏學什么歪門邪道,跟著別人反了,叫別人清理門戶清到我們趙家身上。趙家的臉面都讓他丟盡了!”
趙明河的眼神閃了閃,原來趙明旭是這么死的。錢正淑那個瘋女人,拼了命的要弄死自己,命拼了,沒找對人,也沒把自己弄死,圖什么。
“趙魏臨。平日里安安分分,倒是一鳴驚人,偷了先祖的靈位不說,直接做了教主。”
趙明河看著大族老冰冷的表情,心道:不怪人家藏拙,在趙家,人家確實過的不好。
親娘不讓叫母親,病了沒人治,全靠自己熬,父親不疼,吃不飽,穿不暖。
人家不做教主做什么?
“還有你。”大族老看著趙明河。趙明河坐的更直了些。
大族老道:“一身不知比我雄厚多少的內力。族老們把脈把不出來,只當你氣息雄厚,生生不息。但那次,我根本探不出你有多少內力。還被你放出的暗勁傷到了。”
趙明河微睜大眼,原來那次不是自己的錯覺,大族老的嘴唇突然變紅,真的是被血染紅的。
大族老盯著趙明河:“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的內力是誰給你的?”趙明河沉默:誰給我的?知三百給我的。
但,怎么說?趙明河低著頭,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