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如同盛夏暴雨般傾瀉而下，Vici集團周年晚宴的穹頂屏幕上，徐然身著鎏金高定的海報正在360度循環播放。當祁峰宣布她成為中國區首位專屬簽約模特的瞬間，宴會廳內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混著香檳杯碰撞的脆響，仿佛一場微妙的交響樂。

　　“這裙子的刺繡工藝起碼要三百個工時，“前排的時尚主編推了推珍珠眼鏡，鏡片反光映著徐然鎖骨處流轉的碎鉆，“祁總把Vivienne Westwood的高定首秀資源給她，分明是要捧成品牌圖騰。“她話音未落，隔壁桌的娛樂記者已經舉起錄音筆：“聽說徐然去年還在米蘭街頭拍快時尚廣告，現在直接空降頂奢？這跨度可比火箭還夸張。“

　　網絡世界更是瞬間沸騰。#徐然何德何能#的詞條在熱搜榜持續霸屏，營銷號翻出她三年前在巴黎地下秀場赤腳走秀的模糊視頻，配文“從落魄野模到祁氏寵妃“；美妝博主拆解她晚宴妝容時，評論區卻擠滿質疑：“眼線再精致有什么用？還不是靠男人上位“；就連財經論壇都開辟專版，用K線圖分析這場簽約對奢侈品市場的震蕩。

　　蘇嚴握著香檳杯的指節泛白，冰塊在杯中發出細碎的碰撞聲。三天前他剛撤下“徐然金主疑云“的通稿，此刻又看著屏幕里祁峰護著徐然的模樣，后槽牙咬得發酸。直到身后傳來熟悉的雪松混著煙草味，他才猛地轉身——蕭筱倚在鎏金立柱旁，銀色耳墜隨著動作晃出冷光，黑色絲絨西裝敞開著，露出若隱若現的玫瑰紋身。

　　“蘇總這杯酒，是要敬舊情人？“蕭筱晃著酒杯湊近，故意壓低的聲音裹著三分戲謔，“還是要敬新晉頂流？“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那是三個月前在蘇嚴公寓，被對方按在墻上親吻時，紅酒潑灑留下的習慣動作。

　　蘇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抓住蕭筱的手腕：“那天早上為什么不告而別？“他的目光掃過蕭筱鎖骨處的紅痕，想起那晚自己失控咬下的齒印，“你以為能一直躲著我？“

　　蕭筱輕笑一聲，手腕靈活翻轉，反而將蘇嚴抵在墻上。兩人身高相近，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蘇總記性真好，“他故意用膝蓋頂開對方雙腿，“記得更清楚的，應該是我用手銬把你銬在床頭的樣子？“見蘇嚴瞳孔驟縮，他又退后半步，整理著被弄皺的領口，“不過現在，比起床上游戲，我更想聊聊徐然母親的醫療記錄。“

　　宴會廳另一頭，徐然正被媒體圍得水泄不通。閃光燈刺得她睜不開眼，數十個話筒幾乎戳到面前：“徐小姐是否介入祁總婚姻？““您和祁峰的戀情是否涉及商業利益輸送？“她攥緊祁峰給的定制手包，指甲深深掐進鱷魚皮紋路里，直到后腰突然貼上熟悉的體溫。

　　“Vici的每一項決策都經得起審計。“祁峰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響徹全場，他將徐然完全護在身前，西裝下擺掃過她顫抖的小腿，“倒是某些人，買水軍刷黑詞條的手段，比時裝周的燈光秀還精彩。“他說完，身后的LED屏突然切換畫面——蘇嚴名下的營銷公司轉賬記錄正在循環播放。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蘇嚴臉色鐵青地看著蕭筱，卻發現對方正朝自己舉起酒杯，唇語分明在說“game over“。記憶突然閃回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蕭筱渾身濕透地闖進他的頂層公寓，黑客技術破解了他所有的加密文件，卻在最后被他按在落地窗前，雨水和吻同時落在兩人臉上。

　　“蘇總，您的車已經備好。“助理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蘇嚴最后看了眼在祁峰懷中微笑的徐然，又望向正在和蕭安交談的蕭筱——那人摘下耳墜把玩的動作，竟和當初在他公寓里卸下手銬時如出一轍。心臟突然不受控地加速，他扯松領帶，在騷動的人群中大步離去。

　　深夜的外灘，蕭筱倚著欄桿抽煙。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蘇嚴發來的消息：“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他看著江面上倒映的霓虹，想起白天在宴會廳，蘇嚴眼底重新燃起的占有欲——和三個月前，自己被按在玻璃上時，如出一轍的熾熱。

　　而此刻的徐然正蜷縮在祁峰公寓的飄窗上，手機屏幕冷光映著她蒼白的臉。#徐然滾出模特圈#的熱搜詞條下，最新評論已經突破50萬條，有人甚至翻出她孤兒院時期的照片惡意對比。突然，平板自動彈出視頻通話，祁峰的臉出現在屏幕里，背景是凌晨三點的辦公室：“別看那些垃圾評論，“他舉起一疊文件，“法務部已經起訴27家媒體，蕭筱黑到了蘇嚴買兇恐嚇你的錄音......“

　　“祁峰，“徐然打斷他，聲音悶悶的，“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她將臉埋進膝蓋，“以前被罵野模，我可以拼命練臺步證明自己，可現在......“

　　“徐然。“祁峰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看著我。“等她抬起頭，屏幕里的男人正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淺淺的牙印——那是小時候她發燒說胡話咬的，“七歲那年你在孤兒院為我擋下惡霸的鐵棍，十三歲你把唯一的雞腿塞給我，二十歲你在米蘭的暴雨里赤腳走秀......“他的指腹輕輕擦過屏幕，仿佛在觸碰她的臉，“我的女孩，早就把'強大'刻進了骨子里。“

　　窗外，黃浦江的汽笛聲遙遙傳來。徐然笑了，眼淚卻砸在平板上：“那你要說話算話，陪我把這些造謠的人都告到破產。“

　　祁峰也笑了，身后的助理突然舉著手機沖進來，隱約能聽見“股價漲停““熱搜反轉“的歡呼。而在城市另一頭，蘇嚴盯著手機里蕭筱的回復——“不來，除非你跪下來求我〔狗頭嘲諷〕〔狗頭嘲諷〕“，將威士忌一飲而盡，玻璃杯在大理石桌面砸出清脆的回響。

　　此時的蕭筱也拿著一杯威士忌，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