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存在了多久?怕是無人知曉,黎州老一輩的人也只是通過爺爺知道,一位李姓的富人帶著家眷來到了黎州,接著便是一通置田購地,在中街的位置,置辦了醫藥館,典當行,以及風花雪月之地。并且憑借一己之力壟斷了黎州藥草,茶葉生意。
一時上下,黎州的百姓都驚呆了,李家以其殷實的家產,坐實了黎州首富的名號。有人傳聞:李家本姓不是李而是螭,祖上是一只妖……
近幾十年來,李家安分守己,絲毫沒有一點想要做官的意思,商,是他們的靈魂。只是時代不同,總有人會適應時代而生。李家也出了一個奇怪的人,此人從小便心狠手辣,城府極深。
老家主十分擔心,生怕李家再回到幾百年前那場變故中,狠狠地壓制著親兒子的本性。結果適得其反,一群孩子的孤立,沒人疼,沒娘養,小孩子心里埋下了一個邪惡的種子。
家主之位分明要傳給二兒子,只因為他哥心術不正,一心想顛覆李家的命運。于是,你不讓我干,我偏要干的倔強脾氣,讓李長子弒兄奪權,一腳蹬了剩一口氣的爹,惡狠狠地整治了他那些后娘們。
榮登家主之位。
這場變故看的黎州的百姓心服口服,讓天天吃飽了沒事干的大娘有了故事咀嚼。
而他也一直在等待著機會,機會!
李夢然很了解他哥,他哥從小對她就特別好,她一個庶出的不受待見,天天和她哥一起被排擠,后來她哥成了事,自然李夢然也達到了人生的巔峰,釋放天性,做什么大家閨秀!整日抱著弓箭不撒手,也讓黎州百姓知道了,李家姑娘力大的很。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哥怎么想的,祖上明確規定,李家之后不可從政,否則整個家族會受到詛咒。李夢然就呵呵了,現在李家主系,不算那些個旁系也就她和他哥了,其他兄弟都讓他心狠手辣的摧殘了,姐妹也都嫁出去了。
李夢然看了看肩頭上的人,笑了笑。加上你正好三個。
她也知道李家不比當初,她這個做妹妹的能感受到,他哥要把李家玩死。不過,無所謂啦。
君鈺啟,站于城樓之上,這里的視野很開闊,在太守的言語之間,他了解到,決堤是因為當時朝廷撥款時,錢就被貪了不少,這是個虛假工程,撐到今天已經是不錯了。而太守也算盡心盡力了,前一任太守忍受不了被污蔑,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剛剛上任的張太守火速了解災情,他也是為了百姓著想。
“王爺,總之就是,缺錢,缺糧。治水不是問題,問題是誰也不愿意出這筆錢啊。朝廷撥款,一層層下來,就沒有多少了。朝廷派來的官員,不是治不好水,而是沒有錢。”張太守已經老淚縱橫了,這是真不容易。
君鈺啟臉色很難看,貪官一定要整治!恐怕整個江南都被臭蟲給蠶食了。
“暴動情況怎么樣?”他聲音聽不出情緒來。
“最近安生了不少,應該是您名聲在外,他們也不敢再造次了,百姓都信您!”
“糧倉還有多少糧?”
“不到三成,撐不了太久,城中日日有餓死的情況發生。”
“疫情呢?”
“肆虐!”
這種情況下,百姓都岌岌可危,民心渙散,甚至出現對國家失望的情緒。
他明白,要穩住民心。“召集全城的郎中,待遇是口糧是別人的十倍。多增設幾口大鍋,多熬些米粥。黎州有聲有勢的家族務必捐糧,皇帝口中不會虧待他們。”
“可是有一家,可能,一粒糧食都要不來。”
“李家,我自有辦法對付。”
“是。”
君鈺啟捏了捏眉頭,等他拿到需要糧食和銀子的數目時,他咬了咬牙,如果自己出這筆錢的話,整個啟王府都會被掏空,而錢又是一切的基礎。
朝廷撥款,得到的又少的可憐,有心之人甚至會誹謗自己貪污。可是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太守備了筆墨,他鋪開一張紙,筆尖點了下去,如同行云走水一般,幾行張揚而又飄逸的字落了下來,看的張太守一驚。落下自己的官印,吹干,十萬加急的送往了烜城。他沒有要太多,畢竟不合實際,一個普通的治水根本不需要這么多錢。
信的內容概括為:缺錢,給錢,皇上放心,臣,沒有那么缺錢,這錢臣不動一毫。
而剩下的錢,君鈺啟勾了勾唇角,好說。
接著他和張太守還有一干官員,實地考察,了解災情
李家。
李卿,李家家主。側臥于榻上,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手中的書。這本書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有不少人跟他說這上面的故事都是瞎編亂造的。可他不這么認為,他想知道他走了以后,那個人到底有沒有想他。
好想見他。李卿眨了眨眼,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個老地方。好想報復他……
怎么辦,有錢沒有用,有權才能見到他,他才會正眼看上一眼,像以前一樣。他有的他看都不看一眼,他沒有的他才會看一眼。
突然他好像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淡淡的,很熟悉,他猛地睜眼,下榻。走出臥房,走到正廳就看見他妹,背著一個半大的女孩。他愣了愣,突然笑了,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只不過笑容有一絲凄涼。
“殘魂者。”
李夢然一臉懵逼,“哥你說什么呢?”說完把人卸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李卿搖了搖頭,他走過去,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的瞧著。心中冷嘲:怎么過了幾百年,變得這么喜歡管閑事。
“哥,這是我去那個王爺那里擄回來的嫂子。”
“嫂子?”他笑了笑。長得是不錯,可惜是個殘魂者,他用可憐的眼神看著身前不省人事的女孩。
想當初,那個人也是呢,可惜……他不愿意承認……
他摸了摸下巴,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直接轉身選擇離開,一身黑色的衣袍,衣擺繡著一朵朵蘭花,再往上繡著繁雜的淺色花紋,袖口系著玉扣,腰間配著一塊玉玨,形狀很奇特,像一個狐貍咬著自己的尾巴。
李夢然驚呆,這樣的美貌,他哥毫無心思。更震驚的是,他哥側頭好看的桃花眼看著自己,開口道:“把人扔回去,輕點,我不想惹那位城府極深的啟王爺。畢竟我有求于他,前些日子你行刺了他,我想了想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負荊請罪。”
“哥!我才不要!”
“為你哥我的終身幸福考慮考慮成不,以后的路,難免有求于他。我想要見的人還很遠。”
李夢然癟了癟嘴,看了看被自己弄得不省人事的荀芫,她罵了他哥一句,在心里打了自己一頓。又扛到自己肩膀上,準備送回去。
只是還沒有走出家門,就被一群人圍住了,李夢然心中詫異,怎么回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過來,這人的眼睛真好看,但是也很冷,就像星星掛在了冰碴子里,還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怒氣和厭煩。仿佛下一刻就能提著劍砍過來。
黑發如墨,一部分披在肩頭,一部分用金冠箍住了,唇很薄,鼻梁很高,此人的相貌算的是上等中的拔尖。一身黑紅相間的胡服,勾勒出他的長腿,身材也好。
有的人長得一副親近人的樣子,有的人長得一副厭世臉的樣子,有的人長得一副倒霉樣,可是有一種人卻長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又冷又有距離感,可偏偏有女孩兒就喜歡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李夢然可不是偏偏,她哥也長了一副高冷臉,她才不喜歡。她對君鈺啟這樣的不感冒。
那人開口說話了,嗓音真清冽,“誰給你的膽子把她擄走!”李夢然直直的看著他,兀自笑了。“王爺的消息這么快啊,前腳剛把人帶走,后腳就追上來了。不過我倒是感覺這真像一個陷阱等我來跳呢!”話鋒一轉,聲音明明有了怒氣:“我真為她感到不值!”
君鈺啟冷冷道:“把人給我。”
李夢然:“我真想問問您,如何得到一個這樣的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一直在哄騙她,然后達到目的之后就狠狠丟開對不對!”
君鈺啟臉很黑,他揮了揮手,身邊的侍衛立馬動了手,他把她抱了回來,李夢然被兩個人摁到了地上。
李夢然超級生氣,她簡直想把這個人殺了,她長這么大還沒有這么丟臉過,被一群人看著臉和地做著親切的摩擦。
君鈺啟眼神冷冽說了一句:“對付你用不著小芫,別瞎猜了,你根本不夠格。”
臉快被蹭出了血,她說:“看來你真打算利用她啊。”她笑了。
君鈺啟狠狠地盯住她:“想死直說。”
“怎么?怕了?”她果然很倔強。
君鈺啟頓了頓說了一句讓李夢然意想不到的話:“黎州的安定以后,我便會娶她,到時記得來喝喜酒!”說完戲謔的盯著她。
李夢然笑了:“好!好!荀芫你聽見了嗎,他會娶你!會娶你!”
“瘋子!”
一道空靈的聲音傳來,御林軍一個個都感覺自己置身于空曠的雪原之上。
君鈺啟手指摸了摸她脖子上的於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了解完災情之后,路過宅院,準備回去給她一個驚喜,結果人不見了,當時他感覺心口一滯。接著有人看到李家小姐背著一個淡粉色的麻袋走了。
他立馬趕了過來。緣分還真是巧妙。
“王爺,小妹頑皮,要是做了讓王爺不高興的事,還請見諒。”黑衣男子,眉目如畫,還打著哈欠,慢吞吞的跪下行了禮,不情不愿的。
“哥!你起來!”李夢然的傲骨表示受不了!
“夢然,不得無禮!”李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李夢然才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