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后，天還是格外地冷，地上的積雪也沒有融化的跡象。曲羅市很少下雪，也就開學前幾天溫度驟降，好多人都窩在家里不敢出門。
路上車輛特別少，車也不好打，蘭雀只得擠地鐵去學校。
白紙站在學校門口等她：
“你怎么那么慢吶－－”
“好多人擠地鐵，我一路廝殺過來的。”
又是排隊報名，在這大冷天真的特別遭罪。白紙直往手上哈氣，還埋怨說這些天吃得太油膩，好不容易減下來的肉又長了回去。
蘭雀望著遙遙無期的隊伍，憂心忡忡地說：
“這要排多久啊。”
“忍忍吧，就快了。”白紙隨后問起她的副業，“你的小妖君不打算下山了么？”
“完結了呀－－”
“你不怕讀者掐死你？”白紙認為有必要跟她說道說道，“就算遭到背叛，也不至于悲觀到看破紅塵吧，人生的路還那么長。”
蘭雀不高興了：
“到底是誰老是爛尾？你還有臉說我。”
“就因為我有經驗，才要說你啊。”
白紙絲毫不覺得理虧，反而更加地理直氣壯。
兩人辯了幾個回合，蘭雀擔心繼續下去就得吵起來，主動退了一步，說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畢竟還沒有走完結申請流程。
－－
最近蒼郁總是悶悶不樂，因為畢業設計碰到了瓶頸，她絞盡腦汁也沒個出路，只得找蘭空求助。
蘭空看完她提供的材料后，說：
“課題是有些老舊，不過也不是沒有突破口，只要數據可信有說服力，而且能突出你設計的論題，導師也不會打很低的分。”
“那－－你再幫我看看，從哪兒突破比較合適－－”
聽到這話，蘭空無奈地笑了，這等同于他又新做了個畢設，因為畢業設計最傷腦的就是論題設計。
蘭空忍不住問蒼郁：
“為什么不找導師幫忙？”
“找過了，說了一堆虛頭巴腦的，還讓我實在不行換個課題，我心里更沒底了。”隨后蒼郁就靠著書桌感慨，“我聽說材料系那邊的畢設特別簡單，發現一種新材料或者發現一種材料的新用法，又或者發現一種材料的新工藝，都能拿高分，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選生醫專業了。”
蘭空打開電腦搜索文獻，隨口問了句：
“你有材料系的朋友？”
“嗯，圖書館認識的。”蒼郁拿起架子上的書翻了翻，“都在愁畢業設計，隨便聊了幾句。”
最后兩人討論大半天，才定下了最終的論題。
蒼郁很是滿意：
“如今就缺試驗設計了，我自己琢磨吧，關鍵是得提前預約實驗室設備，我們系一共就兩臺超聲波－－”
凡是到了畢業設計后期，理工科的實驗室資源都會出現短缺，可以說是喜歡拖延的學生的噩夢，甚至有人因為預約不到而結怨的。
——
某個周末，蒼郁不可避免地聊起了畢業去向的問題。
她看起來很是沮喪：
“他們都面試上了，就我還在到處跑宣講會，不管是我喜歡的還是我不喜歡的，都看不上我！”
蘭雀扒了扒碗里的面條，給她提了個建議：
“要不你問問沈學姐？”
“問她做什么？”
反正一提到沈昔華，蒼郁和蘭空就是兩個態度。
蘭雀放下筷子，心平氣和地說：
“上回我們去支教，她不是正在出差嗎？他們課題組肯定跟外邊公司有合作，拜托她幫忙引薦一下，應該不算過分吧？”
“你怎么知道她跟外邊公司有合作？”
蒼郁突然像審問犯人一樣盯著蘭雀。
蘭雀立馬虛了：
“我－－我猜的－－”
事實上是她老跟夏宇打聽沈昔華，夏宇告訴她的，據說還有公司想高薪挖沈昔華過去，但沈昔華貌似不太喜歡公司的工作氛圍。
蒼郁拉不下面子，說：
“反正我不找她－－”
“我幫你去找？”
蘭雀的好心遭來蒼郁的怒目瞪視，蒼郁嚴肅地表明了態度：
“別逼我跟你急。”
既然蒼郁不領情，蘭雀只好就此作罷，轉頭關心起蘭空的就業去向，因為他從未主動提起過。
蘭空喝了一勺骨頭湯，說：
“我上半年就拿到offer了。”
“那就太好了。”蘭雀真心替他感到高興，以為還是跟專業掛鉤的證券公司，本能地來了句，“是承信證券嗎？公司叫什么名字？”
卻見蘭空搖了搖頭：
“方圓律師事務所。”
“哈？”
這把蘭雀和蒼郁都震驚到了，沒想到他竟悄無聲息地改行去當律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連資格證都考了。可轉念一想，這可是蘭空啊，高考全市第一的蘭空，就又覺得合理了。
蒼郁臉色更難看了：
“我吃飽了，先回屋了，你們慢慢吃。”
說白了就是被刺激到了。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畢設答辯就陸續拉開了帷幕。蘭雀還特意畫了幅畫鼓勵蒼郁，沒想到她還是發揮失常了，并把自己關起來嚷嚷了好久。
蘭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親自下了碗餛飩端過去：
“吃點吧，吃飽了會好受些。”
“你別不信，沈昔華就是個小人，為什么要當著那么多人讓我下不來臺？數據錯了我都認了，她還說個沒完，好像她很博學一樣！”
仔細一打聽才知道，由于有導師缺席，找了沈昔華過去頂崗評審，自然而然就評到了蒼郁頭上。
一個較真，一個好面子，這才起了沖突。
蘭雀不好說什么：
“先吃東西吧－－”
“你看你還是不信我，她真的很過分！”
結果她剛說完，沈昔華就打來了電話。蒼郁為了向蘭雀證明自己是對的，特意開了免提。
電話里多了點風聲，沈昔華應該是在外邊：
“蒼郁，我沒想到會讓你不高興，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當時只顧著糾正你來著。”
“我不接受－－”
蒼郁冷冰冰地說。
電話那頭接著說：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明天出差，順帶捎你出去散散心，就算我賠罪了。那家公司成立不到兩年，福利待遇差了些，但行業前景還是有的－－”
“我不－－唔－－”
蘭雀搶在蒼郁拒絕前捂住了她的嘴，隨后代替蒼郁答復道：
“學姐，我蘭雀，方便的話你也帶上我一起唄，我明后天都沒課，正好打發時間－－”
“好啊，八點我開車接你們。”
掛斷電話后，蒼郁就揪著蘭雀絮叨了好久，聽得蘭雀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蘭雀不得不強迫她面對現實，再怎么樣也比做無業游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