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幾個禁軍真從里邊撈出一具女尸，女尸已經泡了好幾天，身上腫脹，剛被抬出來，就把湖邊的人嚇個半死，女眷和孩子紛紛避讓，不敢看這具尸體。

　　姜治恒命人驗尸，燕敘在旁看著，尸體皮膚腫脹潰爛，應該在湖里待了好些天了，還有被湖中的錦鯉撕咬的痕跡，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觀察女尸的脖頸處，沒有明顯的淤青，再看身體上，也沒有被利器所傷的創口。

　　仵作驗尸之時，燕敘對這具尸體已經有了一些判斷，對姜治恒說：“殿下，這具尸體是中毒而亡，不信的話，可以剖尸取肝查驗。還有，應該派人去查查她的身份，從她的衣裝來看，應該是宮女沒錯，具體是哪里的宮女，需要盡快確定一下，一個宮女至少三天沒出工，身邊的人肯定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身份。”

　　燕敘做錦衣衛很多年，對這些事很有經驗，他的判斷也得到了仵作的證實，女尸舌苔發黑，皮膚之下也有紅斑，像是中毒而亡，具體死因，得等到這具尸體進入錦衣衛才能解剖。

　　錦衣衛現在屬于端王管轄，燕敘沒那個閑情去插一腳，轉身欲走之時，看見一邊濕漉漉的沈鳳雪，她還沒走，一直在看著女尸。

　　燕敘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她：“沈小姐說你在水底之時有人朝你招手，可是這具女尸？”

　　一具尸體朝她招手，想想都滲人。

　　她也覺得有點滲人，點頭：“就是她，她朝我招手來著，眼睛還是睜開的，跟活人一樣。”

　　姜治恒也聽見這些話，嗤笑：“是你嚇得罷，死人怎么會招手？”

　　“真的是啊，我沒騙你。”

　　沈鳳雪說。

　　燕敘解釋：“興許是這尸體腳上被綁了重石，石頭沉底，尸體就浮起來了，看起來跟活人無異。”

　　她心覺奇怪，這具女尸在水底的確是睜開了眼睛的，怎么上岸的時候就閉著呢？

　　姜治恒沒把她當一回事，吩咐宮人：“來人，把沈小姐送回質子府。”

　　她乖乖地跟人上了軟轎，忽然想起什么，一模自己的胸口，瓷瓶沒了。

　　剛才落水的時候掉了？

　　不對，會不會是賀云瑾偷了，剛才她是被賀云瑾扯下水去的，那個賤人就是為了偷她身上的瓷瓶？

　　“殿下，我的蛇膽粉掉了，能不能派人下去搜尋一下？”

　　沈鳳雪重新下轎，對姜治恒說。

　　“那么重要的東西掉了，你確認是掉在湖里的？”

　　“對，應該是在湖里，勞煩殿下派個人幫我搜尋一下，畢竟是極其珍貴的東西，這么掉了太可惜。”

　　“如果真的掉湖里了，應該是被水泡了，也吃不得了，再撿回來有什么意思。”

　　姜治恒不愿意為這種事費神，拒絕了她。

　　她略感遺憾，福了福身：“民女先走一步。”

　　姜治恒看著她乘坐的軟轎離開，此刻燕敘那廝也走了，端王吩咐禁軍把尸體抬回錦衣衛，好生勘驗。

　　沈鳳雪離開皇宮時，一直在打噴嚏，她回府時被綠蕪看見了，綠蕪嚇了個半死：“小姐，你怎地又是這副模樣，每回出門就沒好事發生，我勸你以后別出門了，招災。”

　　“快給我沐浴更衣，我還要出門。”

　　她說。

　　“啊！你還要去哪里？我跟著你罷，有刀我替你擋，有箭我替你扛，我實在放心不下你。”

　　綠蕪來尚都之前，雋星曾囑咐過她好生照看小姐，才來短短一個月，小姐就遭了四五回災了，綠蕪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