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后半夜是在谷底過的。這兩個丫頭跳下去之后,奶奶正在木屋等著她們。
“奶奶沒去后面和她們一起過呢?”夢云問。
老太太說:“守歲是一起的,知道你們要下來,特意等你們呢。跟我去后面看看吧。”
跟著奶奶到了后面,有人開了門,夢云一眼就看見牌匾換成了“幻云閣”三個字。
如今幻云閣有了第一代小門徒,四十八個小丫頭跟著她們自己的師父歡歡喜喜地給夢云拜年。
夢云想:早知道給小孩子們帶些糖果下來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徒子徒孫了。
熱鬧了一會兒,大家散了。奶奶把夢云和紅綃叫到一個房中,說:“這間屋子是給你準備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夢云打量著這間屋子,精致典雅,溫馨又漂亮,桌子上還有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香薰香料。非常滿意地點著頭。
夢云問到:“奶奶,這里的東西很全啊,給我買的?”
奶奶回答:“這都是你師父紫霄娘娘生前喜歡的衣物,首飾,還有香料。雖然你不大會住到這個房間,但是以后你來了可以在這里歇息歇息的,旁邊的屋子是紅綃的,另一邊是我的?!?p> 夢云看著這些首飾,說到:“師父真是個有品位的妙人,可惜我是個無所謂的性子,這輩子是趕不上她老人家了?!?p> 老奶奶說:“唉!天妒紅顏。云兒,你以后不要成了你師父這般結局才好。我讓你進來也是有一些想法說給你聽的?!?p> 夢云說:“有什么想法?奶奶,請說吧?!?p> 老太太說:“你現在的功夫進步的很快,紅綃已經在你之下了,接下來就是四門主一個一個陪著你練,然后是我,最后,是我們幾個人對你一個人。
另外,紅綃以后要和我學會煉藥。云兒,因為你的功夫目前不能暴露,但是為了安全,應急的時候還是要有點辦法的。接下來,奶奶要傳給你一套暗器,這也是大義道人創下的,只有我和你師父會,我就傳給你和紅綃吧。
你不動武功,可以暗中用。這套暗器,我改良了一下,原來是小短劍,現在改成鋼針,取了個名字叫云袖針?!?p> 夢云聽了,高興地說:“謝謝奶奶!”
奶奶點點頭,說:“我云兒和紅綃一定要保證安全。但是,云兒呀,現在你要想辦法慢慢接近殿下了,你師父的第一個愿望就是讓你嫁給殿下。有了這個前提才有之后的報仇伸冤啊。”
夢云說:“奶奶,我一直記著呢。我師父走之前不是說我還得練一年嗎?您不是白天讓我裝病裝弱嗎?”
奶奶說:“如今,你在武學上面除了殿下也無人能及了,適當地引起殿下的注意和興趣,可以慢慢來,但是不能不作為。你曉得你師父的那些東西是給你玩的?”
夢云說:“我師父的東西自然都是給我了,花見羞一個男人也用不上?!?p> 奶奶接著問:“云兒,殿下對你怎樣?”
“不好,奶奶。他對我特別不好!打到我吐血呢,這些都和您說過呀!”
“我云兒長得花容月貌,有菩薩的慈悲相,還有像飛天仙女一般,殿下怎么會不喜歡呢?”奶奶說。
“奶奶,我呀,自從當上了閣主,您老看我就格外順眼,都趕上紅綃了。奶奶,您是伺候師父的,您也看見在美貌上我和師父的差距了。
上面的美人無數,就被我和紅綃剛弄死的就是花見羞的兩個小妾,長的超美的。我們谷中美女成群,我在我們荷苑都是最差的,您老就別指望花見羞能多看我一眼了?!?p> 這夢云自從得了絕世神功,當了閣主,說話慢慢地就不學古人了,也不收著點了,反正自己厲害了,有安全感了,就隨意了。
奶奶聽了,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我云兒的獨特之處,怎可是皮相所能言的?殿下雖然極為俊美,但絕不是俗人。再說了,云兒,你師父留給你的那些東西你能用上,至少殿下看見你或可想起親娘。”
夢云說:“得了吧,我的奶奶,我要是戴師父的首飾,花見羞肯定抓了我拷問,然后砍死我做花肥?!?p> 紅綃聽了咯咯咯地笑了,奶奶也樂了:“鬼丫頭,這個時候卻不開竅了。誰讓你戴了?你可以試著擦擦屬于你師父味道的香粉,點一點香薰,穿一穿你師父一樣款式顏色的衣服?!?p> 夢云聽了說:“奶奶,您才是智慧高絕,就上頭那才人圣人的,加一起根本不如我奶奶的一根頭發?!?p> “那是自然了,我奶奶豈是他們能比的。”紅綃說。
老太太一聽,樂開了花,這心里呀,比蜜甜,但是嘴上說:“哎呀,你們兩個鬼靈精還逗我這老太婆。”
夢云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奶奶,如今閣中人多,你們吃穿用度的銀錢還夠嗎?我可以叫我二哥送來。”
奶奶說:“我們富著呢!我們這谷底產水玉,各種顏色的,平常練武之余,就是雕刻這些成首飾,運出去賣。我們幻云閣在外面有一家珠寶鋪子,你家哥哥還是我們的大主顧。”
夢云聽了,方知如此。水玉,不就是現代的水晶嗎!
幾個人又熱聊了一會兒,看看時辰,奶奶就催促她們回去了。夢云聽了奶奶的話,帶了點香料和香薰回去。
大年初一,流云谷爆竹聲聲,卻也沒能驚醒荷苑的幾個人,睡得都和死豬一樣。
但是谷中其他各處就熱鬧了,五苑的才子佳人,還有八街的管事,各個谷的總管,都盛裝來給花見羞拜年。
直到荷姑姑來,如風和若雪才起來,可是夢云和紅綃睡得死死的,她們是天快要亮才回來的,幾乎一夜沒睡覺。
“醒醒吧,夢云姑娘?!焙晒霉煤伴T。
紅綃迷迷糊糊地開了門,說到:“姑姑新年好,給姑姑拜年了。什么事?。俊?p> 荷姑姑看著半閉著眼睛的紅綃說:“還什么事情,人家都去給谷主拜年了,你們不去嗎?”
紅綃說:“姑姑,都一起去,谷主不也得一一接見嗎,我們晚點去。”
荷姑姑搖頭無奈地說:“也是了,每年谷主都得到到晌午過后才能出房,那你們自己記得啊,還有都是谷中的人,也不就是拜見谷主就行了,這五苑八街的,你們不都得去來往來往嗎。”
“知道了,姑姑,我記住了?!奔t綃困得不行了。
荷姑姑叮囑完就走了。紅綃轉頭回屋子就呼呼大睡了,那邊的夢云壓根就沒醒過。
花見羞在自己的念雪閣里,接受著所有人的請安拜年,年年如此,無甚趣味。終于熬到晌午了,最后送走的是荷苑的如風和安若。
他突然想起來好像荷苑的夢云和紅綃還沒來。昨夜除夕看見紅綃的劍法,還有夢云的舞姿,花見羞回來后想了很久,緣何今日未見她二人過來拜年。
可能是還在路上,再等一等吧,可是等了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來。
花見羞有點不高興了,心想:好放肆的丫頭,竟然不把本尊放在眼里。這樣想著,自己就走出了門。
這時候,谷中各處都彌漫著爆竹燃后的味道,還有各處做飯待客的味道。他一個人慢慢地散步,不時見到問好的人,也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
走到荷苑,推開大門,院子很靜,如風和若雪都帶著自己的丫鬟去別處了。花見羞推開夢云的房門,聽見左右兩個臥室傳來呼嚕聲,不僅眉頭一皺。
他輕輕地推開房門,看見香芋色的紗幔里,夢云還在呼呼大睡。
他沒有去吵醒她,只是看了看這屋子的裝飾和擺設。然后走到夢云的床前,輕輕地掀開紗幔,看著夢云酣睡的小臉兒,沉思著。
正在他看著夢云的時候,只聽見有人在他身后說了句:“誰?”說時遲,那時快,聲音剛落,背后的人就出掌了。
花見羞輕松一閃,順勢出掌還擊,二人對上掌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紅綃。
紅綃是老奶奶訓練出來的高手,警覺性高,雖然花見羞的輕功了得,但還是被紅綃聽見了。
夢云的功夫雖然好,但是她畢竟沒有實戰過,警惕性差,花見羞都到床邊了,還在睡。
這足以讓花見羞刮目相看了,紅綃出現在他身后,他卻沒有注意到。雖然是被這個睡得死死的人分散了注意力,但是紅綃的功夫也是學到家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這時候,紅綃看見是花見羞,立刻說:“谷主新年好,給谷主拜年了?!?p> 花見羞雙手背過去,說:“你們這主仆還真是特別啊,拜年也得本尊親自來。你去叫醒她,我在客廳等?!闭f完出去了。
這邊紅綃忙把夢云叫醒,夢云問:“干嘛呀?什么時辰了?”
紅綃說:“我的姐姐,都已經過了晌午了。谷主,谷主他,他在咱們客廳等你呢?!?p> 夢云一聽,立刻嚇得精神了,馬上說:“快點,快點幫我梳洗?!?p> 當夢云給花見羞行大禮拜年的時候,花見羞就讓她在自己面前跪著,也不責罵也不讓起,只是對紅綃說:“紅綃,你們家都是這樣不知道禮數嗎?”
紅綃說:“谷主,我們昨夜高興,睡的太遲,今晨沒有起得來?!?p> 花見羞說:“那你們待客也是這樣嗎?”
紅綃有點糊涂,夢云跪在旁邊,看著紅綃,小聲提示:“去奉茶!”紅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出去泡茶。
花見羞盯著跪著的夢云,問到:“夢云姑娘,先前說要參禪悟道,你這屋子里一本佛經也沒有,請問你參悟的是什么呀?”
夢云想:我這不是被你娘折騰的嗎?還參禪,我覺都不夠睡,你還跑來折磨我,真是欠了你們母子了。
但是嘴上卻說:“回谷主的話,夢云以為,參禪悟道死讀佛經是沒有用的,就像習武,不去實戰永遠不知道自己的高低。”
花見羞一聽,邪魅地笑了一下說:“姑娘有何高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