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戲精VS小戲骨
江一帆之所以會對她開車如此防備,皆因月初出差的時候,坐過一次她開的車所致。
那天,他要去趕飛機,偏偏由于虞城要承辦一個大型的國家級會展,很多市里的主要道路都被臨時封鎖了,司機堵在路上,過不來。眼看要晚了,準備自己開車走,名小樓湊過來說,“我會開車,我送你去吧。”
“你?”他有些不信任。
“我平時都是自己開車的。”名小樓眼神堅定地點點頭說。
他想了想,她確實每天開著她那輛小SMART晃,她那輛紅色的小SMart是她自己的嫁妝。當初婚宴的時候,她的嫁妝單子按虞城時興,被裱了放在酒店顯眼處,很是震驚了來賓一把。商鋪,寫字樓,現金,首飾,陪嫁之巨,羨煞眾人,只除了那輛smart,跟上邊的大手筆毫不般配。他也疑惑過,但是怕有惦記妻子嫁妝之嫌,沒開口問。
“你看,我鞋都換好了。”她伸出腳來給他看。
他看了一眼,果然裝備齊全,難得她對他這么上心,怕打擊她的積極性,于是決定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她熟門熟路地來到車庫,毫不猶豫地上了那輛他買了根本沒怎么開過的蘭博基尼,然后招呼他,快上來啊。
“這車?”他有些疑惑。
“我從來沒開過這么貴的車,讓我摸摸吧。”她睜大眼睛,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求道。
他一時心軟,同意了。畢竟他沒什么車子就是第二個老婆不許別人碰的執念。車于他來說就是工具。
剛開始在市區的道路上,還算開得中規中矩。
等車子拐進高速路,他算開了眼。他不停地告訴她,時間還早,不用這么快,但是她滿身心陷在速度與激情里,全然不搭理他,或是根本沒聽見。轉彎處干脆來了個漂移。
平日里半個小時的路程,她用了12分鐘。
等到了,目的地,江一帆已經臉色煞白。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喂,你沒事兒吧,剛才我也沒開多快啊。”她看著眼見要爆發的江一帆解釋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顯然心虛。
“名小樓,你好樣的。”他氣極反笑,表情可怖。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陪嫁的車子是smart了。
“那個,你飛機要晚點了,你快走吧。”名小樓咬了咬嘴唇,催促道。
“一會兒司機過來開車,你要是敢自己開回去,我把你腦袋擰掉。”他認真地威脅。什么叫命懸一線,他有了深刻地體會。
“好了好了,知道了。”名小樓縮縮脖子,這么恐怖的江一帆,她第一次見。
終于她等到了司機,然后怏怏地坐在后座,腹誹這種開法簡直是在侮辱這輛車子。
司機還以為她是不舍得總裁走才心緒低落的,寬慰了她一路子。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他敢讓她開,才有鬼。
倆人很快就到了江一帆的父母家。江一帆剛下車,名小樓咚咚咚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胳膊,跟他挨得緊緊的,一副好不恩愛的小夫妻情狀。
這演技,不去畫畫,能當演員。他在心里開彈幕。
“冷死我了,這風怎么這么冷。”她一邊哆嗦著,一邊說。接著抱得他胳膊更緊。
江一帆:“……”
門一打開,屋里的暖氣撲面而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手一下子就撒開了。
感情剛才那一路,自己就是個人形恒溫暖水袋。江一帆對剛才的自己進行了毫無誤差的定位。
王照琴坐沙發里看見這一幕,以為是自己的兒媳不好意思了,會心一笑。
“媽,我回來了。”名小樓精準地從散在地上一堆的禮物里找出自己那盒核桃酥搶先一步跑到沙發那邊,然后把核桃酥遞給自家婆婆,“瑞蚨記的核桃酥,您最愛吃,我前天去,排隊的人正好不多,就給您帶了一盒。”
果然,王照琴歡喜地接過來,看了看,笑著說,“還是你貼心,不像一帆,從來就知道保健品,保健品。不知道還以為我今年八十了呢。”
“他也是好心一片,這次還給你帶了茶葉呢。”名小樓替他打圓場。
“哪是給我帶的,還不是去討好他爸的。”王照琴嗔道。“瑞蚨記的點心最難買了,哪次去不是排隊成長龍,也就你不邀功,騙我這個老太太排隊容易。哪天排隊能容易了,我那次雪天去門口一看,好家伙,都排到新城路路口去了,個個打著傘,也不嫌冷。”
江一帆無語地看著沙發上宛如親母女的倆人,恐怕自己是撿回來。出差回來居然連個問候都沒得到,反而被嫌棄了禮物,簡直了。
名小樓則是感慨自己婆婆,收個點心都一副皇太后范兒,瞧瞧這措辭,還不邀功。真真是個戲精。心里翻了大大一個白眼。面上卻絲毫不露。連笑容都沒打折。
“一帆回來了,過來坐吧,天天不著家,連家也不認得了?站門口愣什么神啊?”他爸也加入抨擊他的行列。
江一帆苦笑一下,換了鞋子,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