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名小樓得了保證,終于得以安心用膳。
吃完飯,名小樓強迫自己坐成尚算正常的姿勢,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喂,來你家你就沒個約法三章什么的?這不符合你的人設啊,小樓同學。”江一帆站在她旁邊問。
“約什么法,三什么章,懶得想。你維持住你的人設就好,至于我的人設,沒有人設。對了,明天跟我逛超市。冰箱里除了牛奶啥都沒有。”名小樓眼盯在電視上,一瞬不瞬,“怎么能這么帥。天呢,男神啊簡直。”
江一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電視,是個現代偶像劇,男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奶油小生,渾身上下散發著硬凹出來的所謂的氣場,而且居然畫了眼線!恕他眼拙,真的是看不出哪里帥。
“原來你喜歡這種不男不女的。”他沒忍住。
“有嗎?我覺得比起我的審美,你數年如一日地喜歡那朵熱衷于碰瓷一眾小花生,長得也就那樣的白蓮花才比較可怕。況且身材也不好。
我跟你說,你可以去看看最近剛走紅的那幾個女團,里面的妞兒,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身材甩你家那朵白蓮花三十條街,人家同樣有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不幸的生活經歷以及一顆自強不息勇于跟生活SAYNO的心。
有時候其實可以睜開眼睛看看世界的。不然白瞎了你那雙跟開了眼角一樣的大眼睛。”敢diss她的偶像,她愿意與世界為敵。
“林可兒怎么你了,你怎么每個話題都能扯上她?羨慕?嫉妒?恨?”他頗感興趣地盯著她尋求答案。
“咱倆好歹也結婚一年了,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來,給我倒杯水去。”名小樓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正襟危坐,要是給她一方醒木,面前擺一方桌,她能立馬醒子一拍,客串一說書的。
“憑什么?”江一帆被她逗樂了。
“我要說實話了啊。多難得啊。”名小樓仰著頭看著他,沖他朝桌子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江一帆此刻心情好,愿意順著她,于是轉身去給她接了水。
她接過來,捧在手里,并沒有喝,敢情要水杯就是為了充當一道具。
“喂,你不是生病了嗎,坐下聽,萬一勞累過度再加重病情。”名小樓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讓他坐下。
江一帆笑著看她耍寶,聽話地坐好。
“我就是覺得我站在人類未來文明發展的高度,站在利國利民的高度,也得阻止你跟林可兒。”名小樓給自己找了個極為宏大的開篇。
江一帆一副信了你的邪的表情看著她。
“你別不信好吧,我們結婚前我看過你的資料,咱們Z省的理科狀元是你吧,高中三年,數學從來都是滿分。你整天對我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其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名小樓瞬間化身小迷妹,抬著頭看著她。
江一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名小樓,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不摻任何雜質的崇拜,亮得有些晃眼睛。他被她看得極不自在,“那有什么?這不難啊。”
“我從來都是個位數。每一次。”名小樓一下子泄氣了。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那么多的選擇題,哪怕扔橡皮都不能那么精準地每次都當個體戶。”江一帆忍不住笑了。
“所以說,我才崇拜你啊。你們這種人,真的是天選之人。跟智商都沒什么太大關系。智商高大概每次都能拿很高分罷了,但是次次滿分,不敢想象。
估計就是你們這一類人的思維模式跟這個學科建立及發展至極的所遵循的思維高度相似,所以很多時候即使你們根本不怎么聽課,照樣能拿滿分。這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稀缺資源。
江一帆,我從來不認為這個社會里,財富是稀缺資源,畢竟每天誕生的財富神話,劇本都差不多。而你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稀缺資源,被上神開了光的那種。
你缺的只是一條大腿,即使不是名家,總有會有人慧眼識珠的。
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找一個高顏值理科學霸,跟你一樣牛的那種,把優秀基因遺傳下去,而不是為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一個悲慘的故事,一個所謂的白蓮花人設,葬送掉其他的可能性。
你自己想想,那樣的話,你們生出的孩子得多牛啊,沒準兒就是第二個牛頓什么的。”名小樓說道最后,感覺自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把自己都說服了,覺得自己超級偉大。
其實原因只有一個,她討厭林可兒,討厭所有又當又立的蓮花婊。
江一帆顯然是對這樣的理由始料不及,拿著杯子的手半天沒動。他顯然是被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腦洞給震住了。同時被名小樓的商業吹捧吹得有點兒發飄。
這樣的吹捧說實話江一帆聽得多了,但是從名小樓嘴里說出來,不知為什么,就覺得很有幾分真實性。一是她今天講話的態度極為認真誠懇,再者畢竟這是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兒。
“是不是對于我這樣的情懷感到不可思議,我跟你說,我從來都是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人,只不過以前我們接觸的少,你沒發現罷了。”名小樓撓撓頭,為自己戴高帽。
“你要是真這么想,我能把這個杯子吃了!”本來還有點兒相信,結果被名小樓這一找補,立馬覺得不靠譜。
“難得說一回實話,你還不信。不信算了,我去畫畫了。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她見被戳破了,掩下心虛,放下杯子,轉身往畫室走去。留下啼笑皆非的江一帆坐在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