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夏夏又揮著小短腿出來了。
她苦著臉,攤開手掌:“哥哥,不想吃。”
巧克力被她攥的有些化了。
顏絨揉揉她的臉:“哥哥是想讓你多吃點嘛。”
等段沂端著菜出來的時候,顏絨已經帶著夏夏洗好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上嗷嗷待哺。
他沒忍住,笑出聲來,坐下開飯。
這餐飯吃的很快,每個人的肚子都是餓的扁扁的,原本顏絨以為夏夏這個年紀應該還需要喂飯,倒沒想到小妮子自己拿著勺子吃的飛快,吃完了還不忘把自己那一處的米飯清掃干凈。
她又掙扎了一會兒,從椅子上爬下來,抱著自己的碗進了廚房。
“她很懂事啊。”顏絨握著筷子,看向他,“嗯?”
段沂:“嗯。”
“夏夏——”
“我待會兒和你說。”段沂放下筷子,“等她睡著?”
顏絨點點頭,看著碗里的米飯,扭扭捏捏的:“我,其實,嗯,你不會怪我自己忽然跑到你這兒來吧?”
他輕輕放下碗筷,隔著一桌的殘羹看她,臉上的疲憊不減,嘴角卻是帶笑:“求之不得。”
“雖然我不是很想讓你看到——”他聳聳肩,“我亂糟糟的一面。”
她不懂什么叫亂糟糟的一面,也不明白為什么就不想讓她看到,只覺得這些都不影響她喜歡他啊。
“只允許你看我亂糟糟的一面就不允許我看你啦?”她噘著嘴,“你有點霸道喔。”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你愛的是個霸道總裁了。”段沂起身將他們倆的碗筷收起,“怕不怕?”
顏絨仰靠在椅背上,聳聳肩:“談戀愛嗎?讓你傾家蕩產的那種。”
“談。”
夏夏揮著小短腿出來的時候,身上濕噠噠的。
顏絨嚇了好大一跳,沒顧得上跟段沂胡侃,趕忙起身去浴室拿了浴巾出來,蓋在她的頭上。
“你去洗碗吧。”她看了眼端著碗的段沂,“這兒有我呢。”
段沂皺著眉,看了眼夏夏,叮囑她擦的干一些,又說浴室第二個抽屜里有吹風機,沒在多說,進了廚房。
“怎么弄得濕噠噠的?”顏絨擦擦她的頭發,又拿著浴巾吸她身上的水珠,“我們去哥哥房間里找衣服穿,好不好?”
夏夏怯生生的看她,有些委屈:“我想洗碗碗,水水。。。濕了。”
顏絨:。。。
她頗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腦袋,摟著小家伙進了段沂的房間,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適合她的衣服,只能拿了段沂的一件衛衣罩在她身上,袖子卷了好幾卷才勉強將她的小手露出來,衣服太長了,衣擺還是拖在地上的。
夏夏揮了揮手,有些滑稽,她歪著頭拎拎衣服,甜甜的笑:“哥哥的衣服,好大呀。”
小心翼翼,卻又是滿心歡喜。
顏絨拉著她的小手,湊近她,兩個人鼻子貼著鼻子,她用力往前拱了拱,頂的夏夏笑呵呵的躲。
段沂進臥室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小姑娘笑嘻嘻的互相拱來拱去。
女孩子的友誼,還真是來的快。
他環著手,側靠在門框上,看屋內兩個小公主從鼻子拱來拱去到額頭撞來撞去再到鼻子刮來刮去,終于一個失策,兩人雙雙躺倒在地。
顏絨側躺著將夏夏扶起來,咯吱咯吱的又撓起她的癢癢來,沒一會兒,夏夏又癢得躺倒在地。
段沂走進房來,伸手。
她把臉上蓋著的頭發往后撥了撥,笑瞇瞇的伸出手去任由他拉自己。
夏夏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的小手,怯懦懦的把自己白白凈凈的小手伸出去——
段沂伸出手拉她。
“房間給你們倆。”他蹲下身來,拽著顏絨也蹲下身來,面對面看著她倆,“嗯?”
顏絨有些不忍心,扯扯他的手:“你確定?你黑眼圈有點重。”
他大拇指指腹擦過眼角,勾唇一笑:“不然?我跟你們睡?”
她嘻嘻笑著,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尷尬的拍著自己的手:“我幫你去鋪床?”
“啊不,鋪沙發?”她瞅瞅他,笑瞇瞇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好嘛?”
段沂輕嗤一聲,拍拍她的腦袋,示意她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去。
夏夏卻攥著他的手指不松手。
“洗洗,睡覺?”
夏夏點頭。
他站起身,拉著她進了浴室,沒一會兒,夏夏打著哈欠上了床,晃著腳丫子看他。
她換了一身衣服,段沂把他的短袖給她罩上,還是長長的,穿著睡覺卻是舒服了很多。
“哥哥,姐姐好好。”夏夏捂著嘴巴又打了個哈欠,“哥哥晚安。”
說完,打了個滾窩進被子里,又乖巧的把被子塞緊了,眨著她有些睜不開的眼睛,笑:“我乖乖的喔。”
他手覆上夏夏的額頭,把她的劉海往上掀了掀,露出大腦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去客廳的時候,就看見顏絨撐著腦袋瞇著眼坐在沙發上,小憩。
還沒等他走近,她便出了聲。
“睡了?”
“嗯。”
“那我們聊聊唄。”她睜開眼睛,長吁出一口氣,眼神清明,“夏夏,怎么不跟你一個姓?”
段沂也坐下來,張開手。
她微微斜了斜身子,學著他的樣子,張開手。
“?”
她晃晃手,示意他靠進來,見他還是無動于衷,爬過去伸手按著他腦袋往懷里按。
段沂微微往外傾了傾。
“你躲什么呀!”她撅了噘嘴,“我可是很真誠的想給你靠靠的。”
段沂:。。。
女朋友太奔放也很可怕。
他掃了掃她的胸口,長嘆一口氣:“我抱你,好不好?”
“好吧。”顏絨挪著過去,窩進他懷里,笑,“哎喲,好舒服哦。”
段沂的腦袋靠在她的腦袋上,熱乎乎的,手漸漸收緊。
“夏夏,是我。。媽三十八歲生的孩子。”他的聲音有些啞啞的,語調也悶悶的,“跟她第二任老公生的。”
“她二十歲生的我。”他又摟得緊了些,靠在沙發上,像是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樣,“那個時候,她和我爸很相愛。不過我爸不爭氣——”
他輕笑,胸腔都跟著震動,發出悶悶的聲響:“才四五歲的時候,某天她忽然就收拾行李走了。”
“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但是她還記得,走之前的時候把我送到奶奶手里。”
顏絨細細聽著,手指撥著他的扣子,不說話。
他太需要找個人說說吧?
“然后,她每個月也知道打錢給我,說是撫養費,但是不怎么見我,后來十多年后,高三吧,記不得了,忽然就傳來要結婚的消息。”
“其實也無所謂她結不結婚,結了算是給她自己一個交代,不結那也算是她活該,只是沒想到,居然還當了個高齡產婦。”
段沂鼻子里哼出氣,笑:“三十八歲的產婦啊,也算是真愛。”
“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夏夏爸爸卻直接進了牢房,守著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亦樂乎。”他又跟著笑起來,“又離婚了。”
“前兩天打電話過來,說是病了。”段沂手里的力度加重,“這幾天就一直忙她的事。”
顏絨仰著頭看他,不說話。
他垂下腦袋來,對上她的眼:“就覺得對不起你,這幾天沒顧上你。”
“是啊。”顏絨點頭,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圈,縮進他懷里,“不過我原諒你偶爾的大男子主義,不想我擔心你。”
段沂沒接話。
——–※———
身邊的手機忽然震動。
顏絨抖了抖,揉揉自己酸澀的眼睛,摸到手機接電話。
是顏媽媽偶爾的愛的call call 。
她支支吾吾嗯了幾句之后,就掛了,試圖翻個身,又覺得身子被緊緊肋著,動不了身。
一轉頭,就看見段沂微微泛青的胡茬,緊閉著的雙眼,還有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他們一晚上都是抱著的姿勢,睡在沙發上。
感覺漸漸恢復,渾身腰酸背痛的,顏絨沒顧得上,悄咪咪的伸出手,打開照相功能,拍了一張漂亮的睡顏照。
“拍什么呢?”他睜開眼,又是清明的眼神——
醒很久了。
顏絨撇開臉,有些害羞,將手機收起,哼哼兩聲:“不告訴你。”
“你這可是侵犯肖像權。”段沂抽出手來刮刮她的鼻子,哎喲一聲:“手麻了。”
顏絨:。。。
果然偶像劇里的女主枕著男主的手一夜,男主跟個沒事人一樣打打鬧鬧這些都是假的,現實是,男主試圖打打鬧鬧結果手麻了是嗎?
她坐起身來,拉過他的手按他的虎口,嗔怪:“誰讓你偏摟著我睡?”
段沂喔喲一聲,往后仰:“是誰聽著聽著睡意襲來怎么都不肯挪窩的?”
“那又是誰原本可以把我抱進房間結果死活摟著我不撒手的?”
他挑眉:“是誰說睡沙發就睡沙發的?”
“是誰說那正好的?”
“是誰——好吧,是我是我。”段沂見顏絨戳著指頭對著他,只得低下頭承認,抓過她的手指輕輕吻。
顏絨忽然想到吳夢瑤說的初吻。
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忽的,就聽見咯吱咯吱的笑聲,一轉頭就看見夏夏捂著眼睛站在臥室門前,小手指還特意空出眼睛位置來偷瞄他們兩人。
顏絨:。。。
段沂:。。。
“段沂!我丟臉丟大發了!”

微觀經濟學
我居然寫了這么久,男女主還只是牽牽手,吻吻臉,親親手的進度?? 是時候把初吻提上日程了~ 啊呀,要寫嗯嗯啊啊前一步,想想還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