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海在兩天前收到劉蕓屮的消息,她說后天是艾海的生日,所以要送一個禮物。消息后面還跟著一串數字,她的生日在半年后。
艾海已經記不起上次過生日的場景了,他是從公養體系走出來的,十八歲前的每個生日和春節會看到“爸媽”一次;十八歲生日那天,“爸媽”給了他一張銀行卡,跟他說路要自己走了,然后再沒出現過。艾海知道,跟大部分“父母”相比,他們不算不稱職,畢竟卡里有夠他生活十年的錢。世界上第二位記得他生日而且送禮物的“生物”應該是公司的程序,每年雷打不動地送幾張代金券,如果遇上周末或節假日,還會加一天的帶薪假,很人性化,慶祝消息每次都不一樣,有些時候,艾海甚至不認為那是個程序,而是活生生的人。
艾海走到約定的一塊舷窗前時,劉蕓屮發來了視頻通訊的申請。
“喂,你到了嗎?記得把天窗調透明。”劉蕓屮一路奔跑,帶著沉重的呼吸聲,長發飄散。
“調了。”艾海倚上了欄桿,這兒正值黑夜,碳樹的光污染沒有城市嚴重,天空是澄澈的,銀河輕輕地飄在天穹上,撒著柔和的光。
“啊,我看到了你了,掛了。”劉蕓屮重重地撞到了欄桿上,小聲說,“趕上了,趕上了。”
“那么急?”
“拍照啊,還有發視頻,你知不知道畫面要由淺入深,我有五百粉絲的,也沒人跑北極去看極光,瞎挨凍。”劉蕓屮抬頭仰望天。
天上的群星依舊亮著,高空平臺的自傳很慢,盯一會也看不出什么。
艾海有些困了,這個時候差不多是他入睡的時間點,視線里也跳出了建立睡眠的計時器,他打了個哈欠,頭枕到了前臂上。
“喂喂喂,快看,我的禮物。”劉蕓屮用力拍打艾海的肩。
一串串流光自東而來,向西而去,散發著幽靜的藍光。在肉眼看不見的尺度里,一個個輻射光錐在大氣中點亮,連成一片輝光。
“稍微有些簡陋,但還是很好看啊,你知道發生什么了嗎?”劉蕓屮有些期待地問。
“極化電流,本質跟極光關系……不大吧。”艾海還是留了一張照片,起碼是自己的禮物,出于教養,多少要珍惜下。他還發到了朋友圈,內容只有一張圖。
“你可真無聊,我可是用快子激發的切倫科夫輻射,能量還是從虛數時空里偷來的。”劉蕓屮繼續仰著頭。
“那,你喜歡光?”
“我喜歡煙花,可不讓放。”劉蕓屮小聲抱怨。
艾海又想起了冬眠時做的夢,后來他查過資料,名為“火種”的超距通訊塔的確存在,但關閉很久了,留下的信息很少,只有一張啟動時模糊不清的圖,紅光補足了塔頂的缺口,在塔尖匯聚后又輻射出去,輻射光錐點燃了一整片天空。
“那我也送你個類似的禮物吧。”艾海說。
“啊?”劉蕓屮呆住了,“你不知道這個實驗已經停了,他們說,呃,木星那邊已經開始動了,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休假要結束了。”
艾海愣了愣,隨機反應過來,“那你的申請怎么過的。”
“你笨啊,章敲了,電給了,哪有便宜不占的道理,我說,你隨便從碳樹上敲一塊就行。”
艾海回憶了下,想起了那個拿凝膠包裹的碳樹枝,包裝是一個簡陋的塑料袋,“就隔壁那個員工禮品店。”
“對,我的份額用完了,只夠帶給我的同事,還不夠分。”她有些沮喪。
“你還做代-購?”
劉蕓屮似乎有些生氣,哼哼唧唧,“好不容易出次遠門,我不得……”
“我的份額可以賣給你。”艾海頓了頓,“我的禮物在火星。”
“真噠。”她的眼里似乎閃著光,“現在買,晚上我請你吃飯。”

時降
最近計劃動筆寫代言者的前傳(目前寫了一萬字),按照設定(其實并沒有寫),原宇宙里的代言者是白啟在一次次循環里創造的,所以套個地球歷史不過分吧。 我反手再套個區塊鏈加一丟丟的元宇宙,再套個大宇宙的代言者滲透,邏輯閉環勉強能看。 總之,乍一看不會有搖籃文明的影子,世界體系是完全獨立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