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涼心里正煩著,就聽到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還不快給本小姐把那對狗男女拖出來,本小姐要把他們五馬分尸!”怒氣沖天的尖叫聲陡然響起。
原來是司徒傾琳緩過勁了,自小就被嬌寵著長大的她何時吃過這么大的虧,這會正帶著那幫護衛(wèi)殺氣騰騰地算賬來了。
狗男女?房內的魑夜一臉震驚地看著魅風,那眼神明晃晃寫著:牛??!兄弟!
魅風眼角嘴角一起抽搐了。心里暗恨自己剛才手下留情,這女人簡直不知所謂,竟然敢跑上樓鬧事,她想死也不要拖著他下水??!他剛才在樓下都不知道多規(guī)矩,一直保持三步距離,那女人到底從哪看出“狗男女”的架勢的?
魅風滿頭黑線,心驚膽戰(zhàn)地不停用眼角偷瞄他家主子,生怕他家主子一個不爽,他就被大卸八塊,那可真是冤過竇娥!
司冥面無表情地喝著茶,既不說話也不動,他不動,魑夜和魅風自然是不敢動的,木涼想了想,還是站起身,這件事是藍招惹的,理應她來解決。
“飽了?”身旁輕飄飄地傳來兩個字。
木涼愣了,看向司冥,發(fā)現司冥正盯著她吃了兩口的飯。
她笑了,笑的很美,很甜,剛剛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
“還沒?!蹦緵鲋匦伦鱿氯?,拿起筷子,開始安心地享受美食,很多菜都涼了,木涼卻吃的津津有味。
司冥想幫她,證明在司冥心里她有點不一樣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這都讓木涼欣喜若狂。這對木涼來說是好事,求之不得,她絕對不會矯情地說什么“我自己可以解決”,所以,她很大大方方地坐下去繼續(xù)吃飯。
司冥看著木涼的反應,眼里劃過一抹笑意。這個女人,聰明,不造作,不扭捏,長得又好,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藍看了看木涼,又看看了司冥,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xù)填肚子。
這肉雖然是生的,可是真嫩?。?p> 一人一狼吃的歡快,直到房門被大力推開也沒抬頭。
司冥也沒看向外面,依舊一口一口地飲著茶。
門外,司徒傾琳一手握著她的藤鞭,一手叉腰,第一眼就看到木涼居然在吃飯,還吃的不亦樂乎,頓時氣急敗壞地大喊到:“賤人!你竟然敢羞辱本小姐。今天本小姐不好好教訓你,就不姓司徒!來人!”
“大小姐?!鄙砗笞叱鲆粋€像是護衛(wèi)首領的人。
“給本小姐把那個賤人的衣服扒了,丟到大街上去。叫所有人都看看這騷貨有多浪蕩!”司徒傾琳的眼里閃著惡毒的光,長的好看又怎么樣,今天她就叫她身敗名裂!看她以后還有沒有臉出去見人!
房內的魑夜聞言,眉頭一皺,這司徒家好歹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門派,怎么會教出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兒?小小年紀口不擇言,心思歹毒,看來這司徒一門真沒幾個好東西。
“琳兒,住口!”司徒真一直就跟在司徒傾琳身后,聽見這話,立馬出聲喝止,“琳兒,怎得如此無禮,這事本來就我們有錯在先,還不快向這位姑娘賠禮道歉?!?p> 這邊說這話,那邊眼神一直不離木涼,眼里的癡迷和討好顯而易見。
“道歉?你叫我道歉?你被這狐貍精迷昏頭了吧?你該不是看上這賤人了吧?我告訴你,你休想,我們司徒家的大門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進的!”司徒傾琳完全不顧及場合,什么話都往外吐。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你還有沒有家教了!”司徒真被司徒傾琳說得面紅耳赤,眼角不受控制地一直往木涼的方向飄,心里把司徒傾琳罵個狗血淋頭。
“我胡說?我沒家教?你敢說你不是看上她了?你看你那眼神,巴不得粘在那狐貍精身上?!彼就絻A琳越說越生氣,之前大哥從來都不會這么大聲和她說話,今天不僅吼她,還在一群奴才面前罵她!她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司徒真比司徒傾琳大了十歲,今年已二十有六,按理來說,古代這個年紀的男人都早已成家,有的都兒女成群了,偏偏這個司徒真自命清高,一般的女子他都看不上眼。司徒宏醉心權利,對兒子的私事也不上心,司徒夫人年輕時也是眼光頗高,挑挑揀揀的,年近雙十才嫁給司徒宏,二十有三了才有了司徒真這么一個兒子。司徒夫人也不操心,認為自己的兒子值得最好的,婆婆看媳婦,怎么看都不滿意,覺得全世界女人都配不上她兒子,所以也是隨著司徒真,這一拖就拖到如今這年紀還沒娶妻,倒時學著那些官商納了不少妾室。
后來,司徒夫人老蚌生珠,三十多歲得了司徒傾琳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司徒傾琳自小就嘴甜,很是懂得討司徒宏夫婦的歡心,慢慢地司徒宏夫婦就把心思都花在這個女兒身上,寵得無法無天。司徒宏看似正派,實際心胸狹隘,利欲熏心,在江湖上有不少仇家,司徒夫婦怕自己的寶貝女人遭仇人報復,從司徒傾琳出生起就一直養(yǎng)在門中,除了在司徒門地盤上的幾個小鎮(zhèn)上溜達,哪都沒去過,司徒傾琳在司徒家的地盤上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加上司徒夫婦自視甚高,在女兒面前免不了要說些自大的話,這讓司徒傾琳長期處于一種司徒家天下無敵的認知里。
這次到臨冰鎮(zhèn),司徒夫婦深知女兒的性格,所以多給了一倍的錢,希望鎮(zhèn)中的那些人不要與司徒傾琳計較。
在這里的人,喜歡錢的看在錢的面子會對司徒傾琳退避三舍,不喜歡錢的多數忌憚司徒家的勢力不想招惹,也有少數人比較低調成熟,不會去和看起來就很“單蠢”的女的計較,有損自己的形象。
司徒傾琳來的這幾天,過的算是順風順水,簡直把這里當成司徒家,霸道的很。剛才在后院看到藍,就在后院一陣鬧騰,驚動了掌柜,掌柜的當時就說了,這狼有主,是貴客。她不聽,非要搶回去當寵物,司徒真深知自己妹妹的性格,也由著她去。司徒真覺得,搶就搶了,貴客什么的他也不是很上心,他們司徒家也很”貴”,沒有誰會為了一只畜生得罪司徒家,大不了事后賠點錢。結果發(fā)現,這“貴客”竟然是個絕世美人,這下不只司徒傾琳,司徒真都有了心思,一個要狼一個要人,一個強搶,一個想哄得美人芳心??上尚置弥g沒半點默契,自己先吵上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怎能說得那般不堪!”司徒真見事情鬧成這樣了,也干脆順著司徒傾琳的話表明心跡。
“你承認………”
“飽了?”
司徒傾琳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聲音明明就不大,偏偏每個人都聽的清楚。
“飽了。”木涼起身走到羅漢榻的另一頭坐下,笑瞇瞇地看著司冥,司冥倒了杯茶推過,木涼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喝。
“那是凈口的。”司冥的話一落地,木涼的手就僵了,一口茶含在嘴里。
司冥這是在逗她玩?明明看起來像冰塊,結果卻是個芝麻餡的冰凍湯圓。
木涼在心里罵了好幾句混蛋,然后“咕嚕”一聲,把茶咽下去,接著又喝了一口,又故意弄出聲響,完了還不忘看著司冥,小眼神里滿滿的挑釁。
凈什么口,姐就喝了,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