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孩灌酒這種場面我也是見的多了,懷著各種心思,幾乎都是不能扒開了在太陽下曬的。讀書多少從不是評價一個人人品是否高尚的標準,從古至今,有錢人家的貴公子有幾個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呢?今天的這兩位就很明顯,都是次品。
我推開了他們兩個企圖拉蘭若的手,正色到:“不勞煩二位了,你們都是貴人,貴人做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升斗小民可以理解的,控制不好吐二位一身就難看了。”
他兩個做了個不屑的表情,說了句無聊,就轉身回去了。
我知道他們至少不會在今天為難我兩個,撕破臉難堪的是他們的家族。
我給吳老三打了個電話說明了蘭若的情況,雖然失禮,但也只能先行離開了。
外面星光璀璨,一派祥和,把人心的齷齪掩飾的恰到好處。
坐在出租車的后座摟著蘭若,她乖巧的靠著我的肩膀。這樣的單純無害,本應該被父母保護在深閨中,待到最美的年華,嫁作人婦,從此相夫教子,夫妻和睦、子女皆孝、如此一生。
安撫她睡下后,我無力的坐在了床邊,聽她呢喃的叫著爹娘。
我不知道她經后還會經歷什么,惟愿這個時代能善待她。
一大早起來熬了粥留了字條就急匆匆的上班接受審判了。
當吳老三黑著臉從大老板房間出來后,我就知道我今天九死一生了。她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到:“來我辦公室。”
全部門的人都知道這句話在吳老三這里的分量,都向我投來了疑惑的目光,詢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我給他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跟在他身后進了辦公室,并隨手關上了門。
“知道為什么昨天要帶你去嗎?”他靠在自己辦公桌上,雙手抱胸。
我點了點頭小聲說“知道”。
“知道你還敢犯那種錯,這幾年我教你的都教狗肚子里了是不是?”說完就把桌上的一摞文件朝我扔了過來。
我心里委屈極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的不讓它流下來。
“你也不用委屈”說著向著椅子走過去坐了下,揉了揉太陽穴又到:“這個鍋也只能你來背了,我會出個處分通知,扣點錢以儆效尤吧。哎,頭疼,行了,和劉氏的合作后續還會有別的機會,出去吧。”
我硬生生的把眼淚給逼了回去,暗使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把萌生的膽怯給掐了回去,如今剩下的就是憤怒了,我低身撿起了地上的文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他辦公桌上,吳老三的眼里倒映出了我此刻憤怒到燃燒的雙眼。
“您這些年教了我什么?我學到了誠信為本,顧客至上,”說到這里我譏諷的向他一笑“對呀,至上,包括以色侍人嗎?吳經理?”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感受到了我此刻的憤怒。
“這些年我遇到的以色侍人還少嗎?眼里看到的耳朵里聽到的,不都是每一紙合同后面的骯臟交易嗎?是啊,我這些年學會了什么?就學會了怎么在這骯臟中游走,看似是個旁觀者局外人,可哪一次不是把無辜者推出去做了保護自己的馬前卒。您真覺得這種事見多了就麻木了嗎?難道您就沒有哪怕一次午夜夢回,那些做了你我馬前卒的人跟我們討要公理嗎?”這些年的不甘屈辱一直都是在默默隱忍,如今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職場的黑暗,只有身在其中才可切身體會。吳老三,我的親人,手把手教會了我如何生存。
他癱軟在了那把高級座椅里,像抽干了所有的筋骨。
“我知道你心里的這道坎一直邁步過去,可我們都在這個局里,不是踩別人就是被人踩,你心疼那些被你拋出去的馬前卒,我能理解,但你我也是馬前卒,就像這次,你不就被拋出去了嗎?”他眼神里透著冷漠孤傲。“只是你還沒有做馬前卒的覺悟而已。出去吧”說完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了。
此刻的我才是真正的被人抽了筋骨,三魂七魄都離體各自游蕩去了。如同木偶一般的回到了座位,不想說不想聽,抱著腦袋讓自己神思去游離了。
只是不管我怎么游離,后面總有個聲音追著我喊“只是你還沒有做馬前卒的覺悟而已”。我抱著腦袋逃,可怎么也逃不脫。
“我不做馬前卒”大吼著我從椅子上掉到了地上。
三魂七魄瞬間歸位,神思回籠,思緒才算正常了。但內心的驚懼卻絲毫沒有減退。我抓起桌上同事給泡的速溶咖啡,雖然已經冷了,但還是一股腦的喝了下去。
昆明的冬天雖然沒有北方的冷冽,但沒有暖氣的屋子里還是陰冷到骨頭縫里的。冷咖啡順著食道流到了胃里,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冷意在我的身體里游走。
手機響了,是家里的座機,我深呼吸了幾下,接了起來。
“姐姐,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呢?”是蘭若急切的聲音。
我又深呼吸了兩下,嗓音有點發啞:“一直有事,沒聽到手機響。”
“姐姐,你哭了?”蘭若聽出了我的異樣。
“沒有。”我有點說不下去,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拋棄一般,有苦卻難言。
就聽到蘭若氣哄哄的說到:“姐姐,你等著我,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