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收到了劉凌發給我的郵件,是準新娘的五套婚紗款式,以及對每套婚紗拍攝的不同需求。
既然這件事避無可避,那就盡我能力便好。
在家閉關五天,做出了一套中規中矩的方案,當晚便發給劉凌。心里明白這個方案他不會滿意,但我已然盡力。一方面受天賦所限,另一方面受時間所限。
果然不出所料,當晚臨睡覺前收到了劉凌的一條短信,“明早工作室見”,我猜測無非就兩個結果,采用或者否定,改方案在時間上已經是不被允許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蘭若吃過早餐,便各自奔赴工作前線了。
劉凌早早便在辦公室等著了,見我進來先是詢問了我身體狀況,我表示非常強壯。然后便把筆記本電腦推到我的面前,示意讓我看。
這是另一套方案,構思想法設計遠在我提交的方案之上。
“哇,天才呀,幾天時間做出這種水平,這大師是哪位?”我的敬佩之情是發自內心的。
“這大師就是我,你也不用敬佩,這是我以前做的一套方案,拿出來做了一點修改。”說著他把原方案也打開“你看看這個吧。”
我兩眼都放光了,這個水平遠高于他修改后的,我很奇怪,便問到:“我說大師,你這怎么還越改越次了呢?”
“因為心態變了,原方案是做給所愛之人的,每一處細節都表達著愛意。”他說這話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還是他那面具般的招牌笑容。
可我聽著這應該是是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八卦心頓起,便問到:“哦,做給前任的,可沒成想,現任用上了。”說完還很不厚道的笑了。
他依舊不怒不慍,說到:“你的方案要是能用,也不用我把傷口翻出來給你看了。”
我趕緊止住了我的笑,是啊,誰愿意讓人看到自己的傷疤呢,“修改后的那也是大師級水準,徒弟我對您更加敬佩了。”
他以往的風格和現在還是相差較大的,以前張揚富于創造性;現在沉穩但流于俗套了。這就是一個藝術家的成長和對現實的妥協?
“少來了,這套方案的署名權歸你了,你回去再看看,明天安排人員,后天開始拍攝,只有三天時間來完成,時間緊任務重。”說完就要趕我離開。
我此刻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一個頂點了,不問明白也沒法專心干活呀,豁出去了,舔著臉諂媚的笑著問到:“劉凌,你這婚結的怎么有點像我媽去趕菜市場呢?”
是呀,你要閃婚那就徹底點嘛,今天說結明天去領證就可以了,簡單干脆。拍婚紗照可以以后補拍,民政局又不是看到婚紗照才給你蓋鋼印。人家結婚都是提前籌備,這提前半年一年的也都是常態,他們倒好,提前一個月,流程還一樣不能落,給別人制造了多少麻煩事。
“是呀,還真有點像。”他似乎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蘭若不太放心你,讓我問問你家里誰身體不好了?”我再接再厲,把蘭若推出來當擋箭牌。
“靈焉,你說謊的本事降低了。”蘭若能關心他,那就是蘭若鬼迷了心竅了,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到:“這是我爺爺最后一個愿望,和謝家結親。”
聽到這里還推理不出這樁喜事的大概情況,那就是智商問題了。
“哦,你家和謝家是至交,緣起于你爺爺或者更早那一代人,可惜一直沒能親上加親,讓你爺爺很是遺憾。到了你這一代,正好你未婚,謝家又有未嫁的,兩家人一合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這么定了。本來想讓你們自由戀愛再水到渠成,誰成想,你家老爺子身體欠安,只能盡早完成心愿,可兩家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像平頭百姓般領個結婚證就完事,一合計,行,一個月,完成所有的事項,拍婚紗照,昆明宴客,BJ宴客,蜜月旅行,一氣呵成。”我都為自己的聰明感動的哭了。
劉凌此刻滿頭的黑線,眼神幽怨的看著我。我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臉,問到:“我哪里錯了?”
“大部分都對,去準備吧。”這么明確的逐客令,我再厚著臉皮追問下去就真的不識趣了。
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辦公桌,認真的開始研究起了劉凌的方案。其實心里挺同情謝呈慕的,因為我知道劉凌不愛她,連婚紗照方案都是在做給別人的基礎上降低了好幾個等級的版本,這對她是何等的不公平。不過轉念又一想,我這同情過于片面了,一味的站在了女人的立場上去評判,我又怎么能肯定謝呈慕就全心全意愛著劉凌呢,也許這一場結婚秀就是兩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惡作劇。
三天時間,第一天室內,安排好攝影棚,專用化妝師,造型師,兩個攝影助理;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外景,根據方案選擇了合適的場地,安排車輛,跟隨的拍攝人員,設備等等,詳細的做了規劃。
當晚到家后,一開門便聞到了弄弄的麻辣火鍋的味道,蘭若已經把一切菜肴統統擺上桌,就等我歸位后大吃特吃了。
“哇,這待遇級別相當高嘛。”我換了鞋就去洗手了,肚子從聞到這香味開始便咕咕作響。
“那是,你病的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今天專門犒勞你的。”蘭若說著已經把肥牛和肥羊加了進去。
“姐姐我甚是欣慰呀。”邊說著邊去夾鍋里煮沸的牛羊肉,“我跟你說,劉凌的爺爺好像是快不行了。”
“這就說得通了,我們上次見那個謝呈慕挽著劉凌的胳膊,劉凌是躲了一下的。”她邊說邊吹著筷子上的肉。
“這你都看見了?”我回憶了一下那天的場景,搖了搖頭,“沒印象我覺得他挺享受的。”
“你那眼神能跟我比,任何細微的動作,都逃不出我的眼睛。”說著還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