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元宵,團(tuán)圓的日子府中又只是主子一個人,將軍未歸來。得了嬤嬤允許,我們帶著主子出去逛燈會。”慢慢陷入回憶。
“卻不想,被人群沖散。丟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把人找到。也是那一次,主子被凍壞了身體,傷了元?dú)猓荒芰?xí)武,繼承將軍的衣缽。主子也不想將軍失望,便發(fā)奮讀書。再后來,將軍再娶,沒想到是個惡毒的女人,人前假仁假義故作溫柔,私下卻對主子十分刻薄。還把主子安排到偏僻陰冷的院子,美名其曰能讓主子安靜溫習(xí)功課。人前吃喝不短,人后卻處處為難。”
“本是喪母,父親時常不在身邊教導(dǎo),被繼母圈在方寸之地,身邊也沒有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主子以前過的很苦。”
“幼年時孤苦無依,少年時拼命想逃出那個看似光鮮實則囚籠的地方。”管家唏噓感嘆著高墻內(nèi)的不易“好在成年后,將軍有心,讀書上沒有幫扶到,都補(bǔ)在了錢財上,轉(zhuǎn)了幾家收益還不錯的鋪子主子名下,給了不少書畫古籍。沈家老太爺心疼這個外孫,但離得太遠(yuǎn),總是關(guān)心不到,也怕以前年紀(jì)太小,給的東西都被有心人奪取。成年后同樣是給足了補(bǔ)償。”
“后來主人要去游學(xué),雖然帶不了太多盤纏,但是兩家都給了信物,只要是于、沈兩家的鋪子,見玉牌便可以支取銀錢。吃穿倒是不愁。主子也沒想著回去,將軍府主母也樂意見得。”
“至于井是何時又有水了?這個真的不知道確切的時間。莊園建好后,大概五六年,這片地方就荒廢了。主人思念小風(fēng)姑娘,一直一直等待小風(fēng)姑娘回來。等一月,便種一顆松樹苗,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松樹不斷生長,掩蓋了當(dāng)初生活的痕跡。”
“等啊等,等了五年,等了十年,最后為小風(fēng)姑娘立了衣冠冢,與陳家父母弟弟葬在一起。每逢清明獨(dú)自去掃墓,回來便挖出松樹下自己釀的酒,尤其濃烈,喝個爛醉。”
聽完管家講述著死者生前的事情,徐沛審視著舉起剛剛撿到的耳墜,舉到管家面前,“你有見過這個耳墜么?莊園里夫人或者女眷有帶過嗎?”
“這不是夫人的首飾。定松莊園只經(jīng)歷過一位夫人,可是夫人五年前就失蹤了,再也沒找到。”管家仔細(xì)端詳,“而且這是銀托,夫人以前從不帶銀,主人也很寵愛夫人,買的首飾都是金玉。莊園的下人是有帶銀飾的,但是沒有帶翠的,下人的月例基本補(bǔ)貼家用,他們哪里買的起。”
“是么?打擾了。我們走吧。”徐沛帶著一干人,走出了莊園。
李崇、孫郎等人也緊隨其后,“誒?徐縣令不查案了么?就、這么走了?”孫郎抓了抓頭,頗為煩惱。聽了一下午故事,卻沒有絲毫的頭緒。
“怎么?不走,你還想讓管家留你頓便飯?”李崇沒好氣的甩下一句話,快步離開。
最終,岳城的大案,變成了懸案。畢竟,只有一個頭,沒有身子,也查不到其他線索。
時間是海浪,時間久了,把大家心中的恐懼沖散了。
京城也來了不少人,畢竟死的是于家和沈家的人,可來來回回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
徐沛就沒有那么好運(yùn),本來能回京城,因為岳城大案京城上層對他多有不滿,死的又是于家人,查不出兇手于家更不可能讓他好過,后來徐沛被調(diào)派去邊城就職。
估計后半生也就在這邊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