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依照這本墨力秘法,我苦修了數月之久,而令我失望的是……”像是沉浸在了回憶當中,也像是混亂的思緒需要縷順一些,揭庸沉默了片刻,才開始繼續道:“竟然毫無進展,我的體內激不起絲毫的墨力波動。我最初以為是修煉方法不對,直到閣主親自找到我,并告訴我,當初收留我的時候之所以不讓我進內門,就是因為我是先天滿木體質,而梧藤閣所有的墨力秘法均為火屬性,相克相斥,根本無法修煉。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也正是這段時日,閣主宣布要在一個月之后給汝雅在門中比武招親,而門中青年弟子也只有墨力者才有資格參加。面對這樣的決定,我像一個被釘在鐵架上的惡鬼,無論怎么掙扎,怎么反抗,都掙不脫這窒息般的束縛。”
揭庸的表情開始變的異常嚴肅,說話的語氣也加重了幾分:“我并沒有放棄,而是在比武之前瘋狂的開始修煉武技,沒日沒夜,沒休沒止,直到比武的前一天,這一個月我都沒有合過一次眼,終于,我入了魔道,變成了所謂的邪武師。
比武的當天,勝出的是一個黃色墨力者,而當宣布結果的時候,我不顧阻攔,毅然對勝出者提出了挑戰,當著門派的眾多弟子以及幻霧山脈前來觀戰的其他貴族,面對我一個外圍弟子的挑釁,他不得不接下我的挑戰。本是以武切磋、點到為止的比試,而我卻拿出了以命相搏的姿態,步步緊逼,不留后路。以至于初入武師境界的我竟然把一名黃級墨力者逼迫到不能全身而退的境地。
最后是閣主親自出手制服的我,盡管我已經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可是我依然沒有倒下,直到宣布招親作罷……”
說完這些,我才感覺到揭庸暗暗松了口氣,像是又經歷了一遍當時的場景,他接著說:“這場比試也徹底暴露了我走火入魔變成邪武師的事實。而念及汝雅的苦苦相求,閣主最終沒取我性命,只是將我逐出了師門。
其實我的內心深處很清楚閣主安排這次比武招親的意圖:閣主只有汝雅這一個千金血脈,而汝雅也是梧藤閣未來閣主之位唯一的繼承人,她身患絕脈,到時候必定難以服眾,而選擇一個墨力超群的伴侶,輔佐和守護她則是唯一的辦法,之所以只在門中選拔墨力者,是相傳梧藤閣存在著一種至高無上的火屬性修煉功法《朱雀秘典》,只有閣主和伴侶兩人方可修煉。
而汝雅從小給我竊取門中武技修煉,閣主一直都知道,只是念及汝雅的絕脈體質,難得碰到喜歡的事情,也就隨著她的性子了,直到汝雅想方設法幫我盜出墨力秘法,閣主才開始擔憂汝雅對我的情感,奈何那些早已被情愫染指的悠悠歲月和漫長時光,早已在我們彼此的心海里孕育發芽、并且根深蒂固。
我不怪閣主,只怪造化弄人,老天跟我開了一個并不好笑的玩笑罷了。”
聽著揭庸最后自嘲般的嘆息,我也開始同情起這個身世坎坷,情途多舛的苦命之人。
每個人從剛出生下來便被注定了屬性,即使再差的普通人也會擁有一成或半成的先天屬性,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竟然是純粹的零屬性體質,原則上連普通人都不如,但奇怪的是我卻先天滿墨力,這也就意味著可以多屬性修煉,但永遠不能精于一門,這個有違常理的身體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也是迄今為止我為什么沒有選擇任何一種墨力秘法的原因。沒想到這個困擾著我很久的問題,如果放在揭庸身上,也許對他來說是個好事情也未可知。
人生一夢,白云蒼狗,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不過日月無聲,水過無痕。
希望那些即將相聚以及努力為了相聚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也希望那些深深喜歡卻淺淺分離的伴侶們,都能破鏡重圓。亦希望那些不經世故且單純美好的愿景,都能成真……
我把視線投向靜默的夜空,淡漠的注視著窗外那些流離顛沛和蹉跎交替的飛逝時光,懷想著自己曾虛度過多少次日出與月落的輪回。
呵……命運又何曾放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