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的樂趣被兩個不懂生活樂趣的男人打斷。

　　“他倆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

　　顧雯挽著宋雪無走在前面小聲嘟囔。

　　說實話，宋雪無也不知道，仿佛她倆誰身上被裝了定位。敵人順著信息找了過來。

　　顧與塵和章旭不愧是最佳拍檔，兩人一一審視著購物車里的東西，不一會兒，他們把覺得成份不安全的全清走，滿滿的購物車瞬間空了一半。

　　“這個孕婦不能吃?！?p>　　“這個含有不飽和反式脂肪酸，容易胖?！?p>　　“這個食品添加劑太多了。”

　　身后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在乎兩位女士的心情。

　　宋雪無露出無奈的表情，試探著問：“溜不溜？”

　　顧雯心有疑慮地看一眼宋雪無的肚子，皺起眉頭，表示不妥。

　　“我想去衛生間?！?p>　　二人一拍即合。

　　趁顧與塵和章旭結賬的間隙，宋雪無帶著顧雯偷偷溜走。有一種逃課的心驚膽戰和快感。

　　半小時后，顧與塵在女衛生間門口攔下一個保潔大媽，才知道那兩人溜走了。

　　章旭倒是鎮定自若，揚了揚手機。

　　顧雯剛剛發了一條朋友圈，兩個人臉貼臉，沖著鏡頭比耶，身后的布景好像是某個餐廳。

　　照片里菜色很豐盛，還有兩個草莓味的冰激凌球。對于顧與塵來說，像是挑釁。

　　再打電話過去，兩個人都關機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p>　　顧與塵手里提著兩袋東西，生氣、無奈以及束手無策。

　　“宋雪無有分寸的。你倒也不必這么著急?！?p>　　“一個是我老婆，一個是我侄女。你當然不著急了。”

　　章旭開著車，笑而不語，氣氛難得那么輕松。

　　“好了，也給女士們一點空間吧，老爺子也醒了，不如去哪里喝一杯。”

　　說完車子便開向青山的一個私人酒莊。

　　不談生意的時候，章旭偶爾也會小酌一杯，他不喜歡酒吧的喧鬧。后來顧與塵給他介紹了一個酒莊。

　　位于青山腳下，大片的葡萄園，酒莊里經營著一個小小的餐吧。收費不高，卻能喝到最特別的手釀。

　　從前顧家兩兄弟經常在那里喝酒，后來顧與川離世，顧與塵一個人便不再去了。

　　直到章旭到來，他恰好也需要這樣一個清清靜靜的地方。所以顧與塵再次成為那的常客。

　　音樂緩緩流淌，暖氣的溫度剛剛好，不熱不燥。

　　年關將至，沒有往日熱鬧。

　　三十出頭的老板娘同往常一樣一身青灰色繡花的棉麻連衣裙，坐在靠窗的位置，半瓶紅酒，一塊甜點，一盞暖色臺燈，一本書。有人沖她打招呼，她就微笑點頭示意。

　　不出意外，喝完兩杯酒甜點也吃完了，她會在九點準時起身，收拾好桌面后，沿著窗外的石板路走到酒窖，去檢查酒窖的溫度和濕度。

　　那天的酒有一種屬于冬天的淳厚，讓人不自覺想到北歐的獵人小屋，壁爐的柴火燒得噼里啪啦直響。令人感覺到非比尋常的溫暖。

　　凜冬已過，萬物可愛，春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