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志先行回家,白鶴留了下來。
待邱大志走遠后,方啟關緊門窗,拉上窗簾,領著白鶴走進他的私人房間里。
“老師,你這是?”
白鶴被方啟特殊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剛剛到手的能量禁錮卡牌,全身的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出手。
“你不用怕,我不過是一個半條腿邁進棺材的老家伙罷了。”
方啟將白鶴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走到白鶴面前約倆個身位的距離,倆眼直勾勾地盯著白鶴的眼睛,似要透過白鶴的雙眼看破他的內心。
相識一年多以來,白鶴還從未在方啟的臉上見到如此嚴肅的表情。
白鶴感覺此刻的方啟就像一只猙獰可怖的雄獅,而自己似乎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弱小可憐又無助。
若不是心底對方啟還保留著的一絲信任,恐怕立刻就要奪門而逃。
過了半晌,方啟才開口:“白鶴,剛剛你解封卡片的方式與往日里我教給你的完全不一樣,是誰教你的?”
方啟的語速不快,卻給了白鶴莫大的壓力。
白鶴在心里思考了一下:小度只存在于自己腦海里,與小度的交流也僅僅是精神上的交流,不可能暴露。
看來,有問題的地方應該就是解卡方法了,可是方法本身沒有問題啊,而且小度主動要求推廣,應該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機密。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白鶴猶豫了一下說道:“方老師,這種解卡方法是誰教的我不能說,但我可以把它的解卡思路與技巧告訴你。”
白鶴簡單扼要地把方法告訴給了方啟。
隨著白鶴的述說,方啟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
他拉開窗簾,讓俏皮的陽光溜了進來,而后開始解釋自己的特殊行為。
“剛才沒嚇到你吧?”
“其實我逼問你解卡方法的來源是怕你誤入歧途,與魔物沾上關系。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是個好孩子,沒讓老師失望。”
“此刻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問,但老師能和你講的只有與魔物有關的東西。裂隙里跑出來的怪物們被我們統稱為魔物,大多數魔物都只靠原始本能生活著,而剩下的部分卻擁有著不下于人類的智慧。有智慧就可以交流,漸漸的,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人開始與高等魔物謀求合作。”
“高等魔物愛吃活人,他們的交易充滿了鮮血與罪惡。因魔能對其他能量天生就有克制效果,不少人為了獲得這種強大的力量,主動接受魔化,變成半人半魔,以后你遇到這些魔人一定不要放過他們,他們都是人族的敗類。”
“魔物使用不了卡牌,但他們對魔紋的理解卻比我們更深刻。方才我見你清理暗卡上的魔紋手法迅速,誤以為你和魔物有所勾結。不過你剛才所講的技巧確實與他們的不同。”
方啟解釋了原因,接著又滿眼請求的看向白鶴。
“你剛剛所講的技巧不知能否傳授給更多的人,這對我們培養卡師、抗衡魔物的偉業至關重要。”
“當然可以,老師。”
白鶴神情肅穆,“這不僅僅是傳授我技巧之人的要求,造福世人,也是我的追求!我打算高考結束就開始整理這部分資料。”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老師倍感欣慰,老師這里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方啟起身打開房間里的儲物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暗卡遞給白鶴。
他問到位:“這張卡你幫我看看能不能用你的技巧解封?”
白鶴接過暗卡,仔細端詳。
同是暗卡,這張卡比自己在地攤上買的兩張看起來要高檔上無數個檔次。
雖然處于封印之中,但卡片本身的紋理仍有一部分還隱約可見,散發出一股擇人而噬的氣息。
漆黑的卡面上偶爾有紫色的流光一閃而過,似星辰劃過黑夜長空,暗紅色的底板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恐怖與禁忌的不知名黑猩紅色銘文。
就連它表層的封印符文也極為復雜。
白鶴越是推算,越是覺得沒有頭緒,總感覺卡上的封印節點同氣連枝,似乎都是封印核心又都不是核心。
看的時間長了,精神力竟隱隱作痛,恍恍惚惚之間似乎看到了末日景象。
星河顫動,世界蹦碎,生靈哀嚎!
“方老師,我目前的能力還不足,想解開它,還需要繼續努力學習解封技巧。”
白鶴直言相告,這張卡高深莫測。
“我估計你一下子也難以解開,這張卡當年迷惑了很多人,也包括我。它關系到我的過往,如果不是今天機緣巧合,或許躺在儲物柜里隨我入葬才是它的最終歸宿。”
方啟看著這張暗卡陷入沉思,整個人陷入凄苦與滄桑之中。蒼老的皮膚,露白的頭發,混濁的眼球,隱約的氣勢糅合在一起,看起來像一位遲暮的英雄,令人心酸。
“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往事?”
方啟忽然從沉思中醒來問道。
“榮幸之至。”
方啟又仰起頭,像是在追憶些什么,嘴巴張開閉合了幾次才緩緩道來。
“十五年前我正直壯年,那會我任職海城的卡匠工會分會會長,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可惜一成不變的日子帶給我的快樂逐漸變少,我開始尋求刺激。最后,我迷上了賭卡。”
“后來海城附近的海面上出現了一道新的裂隙,里面出來的怪物掉落的水系卡牌的概率要比其他地方高很多。有人眼紅這里的財富,想謀奪分會長一職,從而操縱海城卡匠工會,便設局下套引我入甕。”
“當時賭的就是這一張卡。”
“這張卡即使現在看起來依舊氣度不凡,但其光彩早就遠不及當年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張卡時,它上面的圖案鮮明耀眼。我還記得那是一片混亂無垠的星空,黑色的虛空裂縫橫貫星河,無數的星辰在裂縫里面崩潰、粉碎,化為烏有……”
“在別人的慫恿下,我買下了這張卡,為此傾家蕩產、債臺高筑。買下它之后,我原以為我會憑借它平步青云,才發這張卡的封印怎么解都解不開,上面的封印紋路居然會自己恢復,怎么也清除不了。我此前從未見到過如此神奇的封印。”
“緊接著債主上門,逼迫我將分會長一職拱手讓人,最后,我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無奈之下,我只能逃到揚城這個遠離海城的地方,隱姓埋名已有一十五載。這就是我現在為什么厭惡賭卡的原因,你今天的兩張卡就是從賭市買來的吧?”
“我。。。”白鶴剛欲開口說話便被方啟打斷。
“你先不要急著解釋,繼續聽我說。”
“其實這么多年過去,我心中的仇恨早已煙消云散,余生僅有的執念除了遠方的妻兒,就只有這張卡了。”
方啟苦笑一聲。
“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張卡能逼得我方某人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白鶴,老師拜托你一件事,幫我解開這張卡的封印。若解封之時我已不在人世,還請你來老師的墳頭嘮叨兩句,讓我此生不留遺憾!”
白鶴鄭重地點點頭:“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解開它的。”
“謝謝你。”
方啟放下了心事,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了一些,接著又教育起白鶴。
“關于你賭卡一事,老師不予評價。年輕人多經歷一些事情沒有壞處,但我希望我今天講的東西能對你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不要幾十年后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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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從方啟家離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在心里詢問小度:“小度,這張卡你能解開嗎?”
“當然可以,主人難道你忘了小度能解開所有的卡片封印嗎?”小度一如既往的自信。
“不過小度不建議主人在我這里解封。這張卡上面的封印是復合型的符文陣法,主人多研究研究對提升你的符文知識很有幫助的;而且從卡片本身的能量波動來看,主人你現在即使解開了也使用不了。”
白鶴:“嗯,其實我本來就打算靠自己解封的……”
下午,揚北高中訓練場上。
“大志,再來!”白鶴現在很興奮。
“哎喲,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你可要了我親命嘍。”
邱大志氣喘吁吁,“你倒是輕松,抬抬手丟丟法術,偶爾躲一下我的突襲,舒服的很。你看我都累成狗了,讓我歇會,我要看美女。”
白鶴:“。。。”
高考將至,訓練場上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是臨陣磨槍。火熱的氛圍帶動著大家的情緒,每一個學生都訓練的滿身大汗。
耳邊不時傳來哥哥黨和舅舅黨們傳播的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
聽說了嗎,今年的高考不再是幾校聯考,而是有廣陵大學專門派導師前來考核,據說今年實戰考核取消了兩人對戰,改成野外生存訓練哎。
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哥哥就在廣陵大學學習。
那我剛才怎么聽xxx說,今年還是幾校聯考啊,據他說,他有個舅舅是揚城教育部的領導。
……
“白鳥,你怎么看?”邱大志聽到這些小道消息心里癢癢。
“如果是1V1對戰就好了,只要不是碰到你這樣的變態,憑我的實力拿個好一點的名字還是不難的。但野外生存就難受了啊,我這雪白圓潤的身軀怎么遭得住魔物的蹂躪摧殘!”
白鶴依舊是斗志十足:“現在想這些都沒有意義,好好訓練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法子,你歇好了沒,繼續來啊?”
“好,看我突襲!”邱大志認真起來,發動卡牌,猛沖過來。
冰凍射線!白鶴邊使用卡牌,邊往側邊閃躲。‘嗞’的一聲,冰凍射線打在邱大志身上,立刻從其小腿處升起了一層冰霜,卻沒能停下邱大志前進的步伐。
突襲過程中的優先級判斷會有加成,冰凍射線只觸發了減速效果,沒能凍結邱大志。
白鶴暗道不好,看到邱大志已經逼到身前,趕緊一個翻滾往邱大志突襲路線的垂直方向閃開。
邱大志雖然胖,卻不失靈活,他看到白鶴往側邊翻滾后硬生生地停住了突襲,扭轉身體,右手抬起使用——野蠻揮擊(基礎卡):消耗體力值,瞬間掄起武器對目標方向進行一次迅猛打擊,對擊中的目標造成力量*0.5的物理傷害,一定概率擊倒目標并產生擊暈效果,擊倒概率取決于雙方力量差值,擊暈時間取決于目標體質,使用次數4/4。手中的木棍掄圓了往側邊打去,帶起“呼”地一聲破空聲。
以他的高達3.1力量值,若是這一棍子打到白鶴,白鶴會被當場擊倒并觸發眩暈效果。
白鶴眼見木棍揮來避無可避,不得不交出自己中午在卡市上購買的保護型卡片——冰甲術:消耗8點魔法值,在身體外召喚出一層冰霜護甲,格擋智力*0.75以下的物理或魔法傷害,格擋成功時免疫所格擋技能的附加效果。使用次數1/1。
“啪”的一聲,木棍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冰甲上面,未能擊破冰甲的防御。
趁著邱大志連續使用兩次技能身體產生僵直,白鶴往后疾退兩步,接著翻出一張——能量禁錮,消耗5點魔法值后,一道藍光纏繞在邱大志身上,將其全身魔法能量封鎖。
“不打了,不打了。”
邱大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在腦門上狠狠地摸了一把汗水,喘著粗氣。
“我就這三板斧的功力,打不到你就沒招了,希望高考不要碰到你這樣的變態做我對手。”

榮耀拾
這里還是說一下設定,以免引起誤會:卡牌使用次數充能很簡單,只需要注入一點點能量即可,使用技能卡消耗的主要能量源來自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