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記酒館內,呼啦啦圍著一圈人,正中心,聶詩詩噙著淚,兩手攥著衣角默不出聲。
常老爹恨鐵不成鋼,看聶詩詩傷心樣卻又是氣不起來,最后只得長嘆一聲道:“你這丫頭又是何苦想不開呢?”
常安樂一反之前的柔聲安慰,這會子也是來了脾氣,氣呼呼拉過小板凳重重往她面前一坐,一開口把眾人驚了一跳。
“詩詩姐,還想尋短見不?只管去,我也還這么跟你后頭,你前面跳,我后面救——大不了我倆都沉到湖底,黃泉路上再做姐妹有個伴……”
聶詩詩也嚇一跳,抬起頭眼淚漱漱“安樂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我真是被氣糊涂了……”
常安樂繼續板著臉:“詩詩姐,你想過沒有,你要真這么尋了短見,一了百了,謝舉人的案子可就真不清不楚了。你就真這么狠的心要帶著肚里的娃娃和他在底下團聚么?”
秦云陌心里暗暗吃驚,平日看常安樂是個脾氣好的,這會兒子認真起來,一臉嚴肅勁兒還真有些震懾人。
果然聶詩詩連淚也止住了不少,咬著牙關道:“春哥兒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兒是我糊涂了,不該被陸夫人罵了幾句就想不開……安樂妹妹,我錯了,你莫要生氣了…..”
常安樂這才松下了一口氣,拉著聶詩詩的手苦口婆心:“詩詩姐,最壞的都挨過來了,何必在意他人的風言風語呢?你可不能垮啊……”
荀捕頭見大家情緒緩和一些,這才上前對聶詩詩說道:“詩詩姑娘,小掌柜說的沒錯,你今日若真投了水一了百了,謝春恩的案子可就真說不清了……今天仵作那邊剛剛驗出來,謝春恩的確是中毒而亡的。你可還有印象,他死那天,有吃過什么東西嗎?”
這個結果對常安樂來說并不意外,她之前便推測問題出在那罐青梅酒上,于是便把前段時日在船舫上的所見所聞都跟荀捕頭講了。
荀捕頭覺得此時非同小可,忙問從船舫帶回的壇子杯都在哪里?他要帶回去讓仵作再測一測。
卻見常淵早已掀了布簾子去了后院,不一會兒拎著一包瓶瓶罐罐又進來了。
常安樂不禁急急出聲:“爹,可仔細著手,當心有毒!”
眾人無不退避三舍,就連秦云陌眉頭也緊蹙起來。
可是常老爹卻是將壇子,酒杯,湯罐一一擺出,對著眾人來了一句:“你們放心,我都看過了,這三樣物件,都沒有被下過毒的跡象……”
眾人皆驚,荀捕頭更是一臉不可置信:“怎么會呢?仵作的檢查不會有錯,謝春恩喉部,腹中皆驗出了毒物……”
聶詩詩也是困惑無比:“我仔仔細細回想過那一日,春哥兒除了喝過壇中的青梅酒,并未吃過其他東西呀,怎么會驗不出……”
常淵也是無奈搖搖頭,“這也是我最納悶的地方。那天閨女一把東西帶回來,我便仔細用浸了特殊草藥的水,分別泡過了壇子和酒杯的外壁內側,草藥水并未變色,實在不放心,我還用銀針測了測——里面著實是無毒的?!?p> 荀捕頭不禁一臉郁悶之色:“那謝春恩中的毒,到底從何而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