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樂一時語塞,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怎樣回答她。
聶詩詩,陸霜霜與謝春恩三人的愛恨糾葛發生時,她也不過才十三四歲,懵懵懂懂。而現在她自己偏又是個相親屢戰屢敗的倒霉姑娘,實在不能感同身受。
當下也只能默而不語,心中對陸霜霜卻是生了許多同情來。
陸霜霜見她不說話,只以為常安樂仍是替聶詩詩抱不平,對自己總歸有些敵意。當下有些急切地開了口:“常姑娘,有一點還請你相信我,我從未想過要害人,更別說是尚未出生的小娃娃了……那一日相公頭七,我娘親對聶詩詩咄咄相逼,也是逞一時口頭之快。事后我娘親知道聶詩詩投湖差點淹死,她也嚇得不輕,這幾日都未曾出門走動了,唯恐你們上門責難……”
想到那日陸夫人厲色潑臟水的狠勁兒,常安樂不覺眉頭皺了皺。
陸霜霜見她臉色沉了沉,更急急解釋道:“我娘嘴上雖厲害,實際也是沒什么膽的,更是不會做出些毒害人的事,你們莫要懷疑她……”
陸霜霜又解釋道:“前幾日有人投了張字條到我房里,說在聶詩詩的湯罐中發現了滑胎藥,矛頭直指我們陸府……我實在不愿陸府蒙冤,這才要獨自出來跟你說清楚……”
常安樂心里了然了幾分,難怪秦公子怎么這么容易就把人約了出來,感情是直接扣了個傷人害命的罪狀在陸霜霜頭上,這才逼著人家不得不出面解釋。
常安樂看面前陸霜霜面有愧色,但說話間卻是斬金截鐵,不覺輕輕笑道:“我知道,你和陸夫人不是兇手,也不是在雞湯里動手腳的人。”
這下輪到陸霜霜有些驚訝了,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做過這害人之事,自己做好了和常安樂費力辯解的準備??裳巯?,面前的人卻是輕輕一句,說根本就沒懷疑過自己。
常安樂向她解釋道,“詩詩姐有孕兩月有余。聽船舫的顧媽媽說過,謝舉人每次去船舫看她都會帶上一罐滋補湯品——是他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這事兒比較隱蔽,為了防止別人看出端倪,每回他會讓小廚房多準備幾份,只帶其中一份走,剩下的要么在用膳的時候上桌,要么就讓丫鬟送到給你房中,說給你補身子用……”
常安樂說到這,看著陸霜霜面色漸漸蒼白起來,心中只覺謝春恩有些缺德,自己都替他不好意思。
這謝春恩真是個小心精明的人,一箭雙雕的事玩得溜溜的——一份湯品,兩份用心。既能給聶詩詩加強營養,顯示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又能給陸霜霜滋補身體,維持自己深情體貼的好丈夫形象。
常安樂偷偷瞧一眼陸霜霜,她面上雖有些慘白,但情緒還算鎮定,便又繼續說道:“謝舉人直到出門前,才會隨手帶上一罐湯——你和陸夫人即使想再湯中做手腳,也是根本無法確定哪罐才是要帶給詩詩姐的…….”
說到這,常安樂又加了一句,不過略微有些嘲諷:“再說以陸夫人的性格,如若知道了詩詩姐懷有身孕,定是早早就尋上門去將船舫鬧個底兒朝天了,哪還能不動聲色惹了兩個多月,想出在湯里做手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