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大哥又沒婚約,怕什么?說不定以后你嫁的是我呢。”
璟寒雙手搭在我兩側(cè)的門板上,低下頭用審視的目光瞧著我。幽黑的眼睛仿佛能看進我的靈魂深處,讓我無所遁形。
他靠近我的距離已經(jīng)觸到我的底線了,我推開他完好的一邊手臂,故作鎮(zhèn)定的拿出他柜子里的藥和紗布。
“你再不過來上藥,我就不管你了。”
璟寒訕訕的摸著鼻子,走到我旁邊坐下。
挽顏無聊地坐在圓亭里,望著花圃里我從各處搜羅來的奇花異草,除了師父的雪蓮不給搬過來外,但凡雪軒有的,這里都有。
她微微嘆息,一個人被丟在這的感覺真是苦悶。
“挽顏?”聽到有人喚她,挽顏猛然回頭,正對上大皇子。
挽顏福身作揖,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參見大皇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是冬兒進宮了嗎,她人呢?”
這可怎么辦,挽顏思忖,她能說她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嗎?
“回大皇子,小姐她,應(yīng)該是去花房了。”
“花房?可我剛剛從花房回來,我怎么沒看見她?大膽,快說你家小姐去哪了!”
感覺到大皇子的怒氣,挽顏“撲通”跪下:“大皇子恕罪,小姐,小姐她真的是去花房了,也許是路上有所耽擱,才沒遇上大皇子的。”
“當(dāng)真?”
“就是給挽顏幾個膽子,挽顏也是萬萬不敢拿小姐的事開玩笑。”挽顏低著腦袋,不敢去看璟離的表情。
璟離轉(zhuǎn)念一想,挽顏跟隨冬兒多年,若冬兒出事,她著急的心不會比他少。
“你隨我去尋冬兒。”
“是。”挽顏忐忑地跟上,心中默默祈禱。
我已經(jīng)把紗布纏好,末了還發(f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璟寒的傷口真的愈合的很快,大約再換一次我就可以解脫了。
只是那道疤痕很深,沒那么容易消,我琢磨著下次得帶點去疤的藥來,不然真是可惜了璟寒的細(xì)皮嫩肉。
“好了,傷口愈合得還不錯,記得好好養(yǎng)著,再裂開我可就不管了。”
“有個人照顧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璟寒想著,就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我自動屏蔽他話里的意思:“我可告訴你,我出診是很貴的,下次我們一并把酬勞結(jié)清,聽見沒?”
璟寒大方的揮手:“景陽宮里的東西隨你挑,只要你喜歡,包括我。”
“還真是和你爹一樣。”我翻了個白眼,拍下他張開的手臂。
圣上的基因簡直太強大,起碼我認(rèn)識的兩個兒子都和他一樣大方,尤其喜歡說“隨便挑”三個字。至于三皇子璟榮我還沒接觸過,等他隨太后一起回來就了解了。
哦,對了,圣上送我的短杖現(xiàn)在還不知在哪個角落里待著呢!
“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我小小的打開一點門縫,悄悄觀察外面的情況,回頭準(zhǔn)備怒懟璟寒時,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
哎呦,有點暈。
我捂著額頭瞪他:“別跟著我!”
興許是我的脾氣太好了,沒能讓他感覺到我的怒火,直到我走出景陽宮大門,璟寒依舊跟在我身后。
擼起袖子,亮了亮拳頭,我決定給他點教訓(xùn):“你是不是想讓我動手?”
璟寒不言語,望著我笑。
“冬兒!”
我一聽這聲音,心里暗叫不好,默默收回拳頭,轉(zhuǎn)身堆起滿臉笑容。
“離哥哥,你怎么會在這兒啊?”
離哥哥一把拉過我的手臂:“我還想問你,你怎么在這的?”
“我……”該想個什么理由呢。離哥哥身后的挽顏探出腦袋,用唇語說了兩個字,“啊,我剛剛準(zhǔn)備去花房來著,然后,然后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一向不好,這不多虧遇到二皇子,他還說要給我?guī)纺兀∈前桑首樱俊?p> 我斜眼瞄憋著笑的璟寒,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又怎么會讓他逃掉。
“大哥,冬兒她……說的沒錯,我正準(zhǔn)備帶她去花房,你就來了。”
離哥哥沉了沉眸子:“二弟,你剛回宮不久。怕是對路不熟悉,還是我?guī)Ф瑑喝グ桑愫蒙!?p> “也好,那就麻煩大哥替我照顧一下冬兒了。”
明明是討論我,可偏偏二人的眼睛都在注視著對方,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有啥別的事呢!
“不麻煩,冬兒,我們走吧。”
“哦。”
這是一種身處戰(zhàn)場的感覺,爭鋒相對的場面嚇得我都不敢說話了,只能任由離哥哥拉著我的手離開景陽宮。
一路上我都不敢出聲,悄悄地觀察著離哥哥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嚴(yán)肅,是不是生氣了?
“離哥哥?我們不是去花房嗎,你怎么帶我來晨曦宮了?”
他沒有回答我,轉(zhuǎn)身對挽顏說:“挽顏,你在門口等著,我與你家小姐有話要說。”
“是,大皇子。”
挽顏有些遲疑,不明其中原因,但她又不敢反駁,眼睜睜飛看著離哥哥把我?guī)нM西廂。
“嘭。”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離哥哥拉著我坐在圍棋桌旁。
“離哥哥,你生氣了嗎?”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氣什么呢?我沒有問,我怕我問了,他會忍不住揍我。
“你喝杯茶,消消氣。”
離哥哥阻止了我倒茶的動作,拉著我的手說:“冬兒,我決定要跟父皇說退婚的事。”
我疑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不會娶賀青依,我可以再等你兩年,太子之位我也可以不要。唯獨你,我不能失去。”
反正他都等了十六年了,再等兩年又有何妨?
“可是就算圣上答應(yīng),太后也不會同意的。”
太后這個稱呼我許久沒有想起來了。她對我還算不錯,每每有什么好東西,都會想到我。圣上沒有女兒,她就把我當(dāng)她的孫女來寵。
我知道,那不過是看在離哥哥的面子上。
大概五年前,離哥哥生了一場大病,急得太后四處求醫(yī)問藥,只要能治好離哥哥,她不惜動用所有的辦法。
最后被一位云游四方的僧人醫(yī)好。
雖然太后明面上不說,但我心里清楚她討厭我了,她在怪罪我,因為離哥哥的病因我而起。
聽聞那位和尚是云臺山的高僧,太后便決定動身前往云臺山為離哥哥祈福。
這一去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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