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哥哥慌亂的擁我入懷,拼命的想要解釋清楚,卻不知從何說起,獨留一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在耳邊縈繞。
周圍涌動的人潮絡(luò)繹不絕,個個都探著腦袋去看,在一旁竊竊私語。
“這就是南辰第一美人啊,果然名不虛傳啊!”
“第一美人又有什么用,我看這樣子,婚禮大概是要黃了。”
我呆立原地,腦袋嗡嗡的響,耳邊不斷傳來百姓們的猜測和嘲笑。
“冬兒,你知道我對你的心,等婚禮結(jié)束之后我再跟你解釋清楚好不好?”
曾經(jīng)的過往在腦海中放映,我看著離哥哥的臉,慢慢的往后退,試圖逃離他的身邊。
“不,我不聽,我要暫停婚禮。”我搖頭,什么都聽不進去。
我討厭你的,不是你騙我,而是在我揭穿了之后你還試圖掩飾。
“可是冬兒,這樣不合規(guī)矩。”
璟離看著周圍人潮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想要盡快將此事平息。
規(guī)矩?
我祁沐冬何時守過規(guī)矩!若不是因為你,這天下我又何曾懼過誰!
“你也知道規(guī)矩?易璟離。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終于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滑落臉龐。那一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周圍百姓的喧鬧完全被隔絕,我絲毫不在意他們的看法,只想逃離這個有他的地方。
“冬兒,別走。”
現(xiàn)在的挽留,還有用嗎?
我拼盡全力甩開他的手,我累了,不想去猜他的用意。
“退婚吧。”
我把你讓給她了。
熱鬧非凡的王城大街上,一抹鮮艷的身影在人群的指點和嘲笑中緩緩離去。身后不明身份的四人緊緊跟隨,生怕一不小心前面的人兒便栽倒在地。
我頹然的在街道上晃悠,好像靈魂被掏空了一般,獨留一副殘破的身體機械性的向前走。
長長的一條路,不知何處是盡頭。
堅實的城墻俯視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事。
太后冷哼一聲,不屑地說:“圣上你看到了嗎,像這種沒有教養(yǎng)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我們璟離。”
她心中越發(fā)確定自己的選擇,祁庭淵教出來的女兒也不過如此,同他一般清高自傲。
“母后,現(xiàn)在您滿意了嗎?”圣上緊皺眉頭,憐惜地望向小小的身影,她的樣子讓他心疼。
“圣上這是什么話,哀家做的也不全是為了哀家自己。”
“璟離會恨您的。”
“不,他以后會感激哀家及時阻止了他錯誤的決定。行了圣上,快回去主持婚宴吧,賓客們都等著呢。”
太后拂袖離去,她昂起高傲的頭顱,直視前方。
大婚之日,新娘子憤然退婚,但婚宴卻照常進行。大皇子的婚禮一時間成了百姓茶余飯后的閑話,各種退婚的版本在民間流傳著。
有人說是大皇子婚前出軌,小三大鬧婚禮。
也有人說大皇子享齊人之福,祁相千金不甘受辱。
總之眾口鑠金,風(fēng)言風(fēng)語少不了,而我成了百姓口中最可憐的女人。
“小姐,外面?zhèn)鞯囊蔡x譜了。”挽顏聽著熙晴的匯報憤憤不平。
我捻起楊木圓桌上的蘭花,坦然地說:“這也是事實,我不甘受辱,憤然退婚。對了晴兒,嚴珂和青依的婚宴如何了?”
他們應(yīng)該聽說了我的事吧。
“順利進行,昨日半夜婚宴結(jié)束后,狀元和賀小姐還到熙府求見小姐,但被熙陽拒絕了。”
還算這倆有良心,幸福的時候也不忘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這個不幸的人。
不過大婚之夜來,是不是有點撒狗糧的意思?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揮揮手,熙晴消失在雪軒的后門口。
明黃色的馬車停在丞相府門前,驟然停止的白馬嘶吼了一聲。在寂靜的門庭前尤為洪亮。
小廝恭恭敬敬的屈身伏地,王公公撩開金絲刺繡的簾子,等待馬車上的男人。
男人躊躇著步伐,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遲遲不敢敲響那扇大門。他忍不住想知道門的另一邊是什么情況,那個人是否還愿意見他。
“咚咚咚。”
開門的小廝眼見圣上駕臨,一時間失了魂,連忙去梅院通報,甚至都忘記請圣上進門了。
閆雪一襲素衣,邁著輕盈的碎步移至門前,福身道:“妾身參見圣上,不知圣上駕臨有何要事?”
她眉目中無喜怒,波瀾不驚,卻教圣上禁了口,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請寡人進去坐坐嗎?”圣上啞然,何時他來丞相府,也要如此小心翼翼了。
“是妾身考慮不周,圣上恕罪,圣上請進。”
閆雪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大步在前面帶路。
路徑湖中亭,圣上揮手示意王公公退下。他坐在亭中石桌上該擺著他常用的那套茶具,水面波光粼粼,折射出的陽光,刺暈了他的眼睛。
這里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只要在這里和祁庭淵喝酒談心,煩惱憂愁都會通通消失。
他也曾好奇湖心亭竟有如此魔力,能讓他煩躁的心平靜下來。為此他也在宮中建造了同樣的湖心亭,比這里更大,更美,但卻比不上這里的萬分之一。
“這里,好像從來不會變,不論寡人什么時候來,荷花依舊是盛開的。”
閆雪攬起長袖,坐在圣上對面:“圣上每次來喝的茶,都是荷葉上的露水沖泡的,為了保證荷葉常年不敗,庭淵特意吩咐在湖底挖了溫泉眼。”
她的話云淡風(fēng)輕,好似在說洗衣,做飯一般的平常事。
“寡人竟從來不知,難怪……”
“圣上此次前來,莫不是向妾身請教如何養(yǎng)荷花的?”閆雪冷淡地打斷了圣上的話。
圣上愣住,不知該怎么回答:“寡人,庭淵呢,不在府中嗎?”
“回圣上,夫君身體抱恙,臥病在床,不能來向圣上請安,還請圣上恕罪。待他病情好轉(zhuǎn),妾身定同他一道進宮向圣上請罪。”
按祁庭淵的性格,他是一定會以圣上為重的。但冬兒的事是閆雪的底線,即便祁庭淵諒解圣上,她也絕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fā)生。
“寡人能否去看望他?”
閆雪冷道:“庭淵并無大礙,只是尋常的傷風(fēng)感冒,圣上千金之軀,若是被傳染了,妾身擔(dān)待不起。”
“閆雪,你可是在怪罪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