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一直蔓延至耳際,腦袋里像是有只小蜜蜂在“嗡嗡”叫。我沉著臉,盡力掩飾內心的慌亂。
我又羞又氣,感覺自己的面子快掛不住了,揚聲道:“我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是誰。來人,把她關回柴房,沒有本小姐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是。”不知何時,熙陽也回來了,站在我面前,恭敬的領命。
季風眼見不好,攔住熙陽的去路,對我道:“祁小姐,烏雅公主初入南辰,無意頂撞,還請您寬宏大量,饒了她吧。況且她畢竟是北荒公主,總該給些面子。”
見我不說話,季風又轉向烏雅:“非常抱歉,烏雅公主,之前沒為您介紹清楚是我的過失。鄭重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南辰祁相之女,祁沐冬小姐。祁小姐與二殿下交好,又時常商議軍中之事,難免會一起出現,讓您誤會了。”
烏雅聽著,面色從驚訝轉回冷靜,她自然知道祁相的大名,也聽過祁小姐的名號。誰曾想,人在面前她居然認不出來。
自知不對,烏雅漸漸軟了氣勢,嘀咕著:“祁相又怎樣,祁相之女就能隨便關柴房,欺負人了嘛。”
“不服氣嗎?”
“是。”她昂起頭,小臉上寫著倔強。
我挑眉邪笑:“好,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心服口服。聽聞北荒人自小練武,烏雅公主更是武藝高強,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你若輸了,乖乖進柴房,怎么樣?”
“比就比,那若是你輸了呢?”
我回眸望她一眼:“不可能。”
都說男人八卦起來比女人還厲害,我可算是見識到了,比試的話剛出口,立馬就傳遍了整個城令府。將士們火速地涌到校場,就差沒搬個小板凳,嗑上瓜子了。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臺下的人群,應該收錢的,能收不少入場費呢。
熙陽本想打發他們離開,他知道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場面,但我轉念一想,算了,就當是大戰之前給他們放松一下,找點樂子吧。
校場的高臺下烏泱烏泱的全是人頭,弄得我都頭暈了。師父和璟寒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說話,只是寵溺的望著我,他們明知我胡鬧,也不攔著,而且也完全不擔心我會輸。
相較于璟寒,熙晨和晴兒兩人就顯得尤為激動了,他們從未見過我這般舉動,在臺下不停的為我加油,搞得我都快緊張了。
幸好有挽顏攔著,不然我真怕他們沖到臺上。
我原本也是一時興起,許久不運動了,想找個人打架。誰承想搞出這么大的動靜,收不了場了。
烏雅倒是有些習慣了的樣子,大大方方的拿出長鞭,對我道:“你也選一個武器吧,我不會占你便宜。”
“這個就好。”我從腰間抽出玉笛,隨意地把玩著,“我們點到為止。”
她訝異的望我,還想說些什么,便被臺下的呼聲淹沒了。
纏繞緊致的長鞭在空中揮起,然后重重地落在地面,發出“啪”的巨大聲響。烏雅擺起架勢,拉緊長鞭,陡然向我揮來。我側身躲開,并不急著應戰,隨著她揮舞的方向團成一個圈。占據有利地勢,觀察她的出手方式,盡量讓這場比試變得有趣些。
烏雅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以為我在戲弄她,有些憤怒地輪起長鞭,飛速揮來。
我急著調轉方向,移至她的身側,佯裝攻擊。眼見我就快到她面前了,烏雅急忙收回長鞭,險些打到自己。
臺下的人聚精會神地看,不想錯過一點過程。烏雅穩住身體,故作鎮定,被我的假動作嚇到后,似乎更加生氣了。
我抱歉地聳聳肩,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她膽子這么小,還故作老練,這不一下就給我試出來了嘛。
不等她反應過來,我立即飛身到她面前,烏雅連忙揮鞭。長鞭直直地飛出去,我下腰躲開,沒等長鞭收回,我趁烏雅不備,對著她腦門猛敲了一下。
師父和璟寒早就預料到我的動作,不禁掩嘴笑,他們沒想到我會調戲烏雅,這不是我的風格。
當然,我皮這一下很開心啊。
等到我一系列的動作都做完了,烏雅捂著腦袋齜牙咧嘴,臺下眾人才反應過來,哄堂大笑。
不過我也才發現,我好像皮過頭了,徹底惹怒烏雅了。
“你,你居然耍我?”
烏雅氣急,揚起長鞭,用盡全力揮來,一把勾住了我手中的玉笛。我拉過長鞭,緊緊握住,一時間竟僵持住了。
“你認輸嗎?”我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輕聲道。
她同樣用力地扯著長鞭,不肯放手:“不可能。”
僵持了僅僅一會兒,我不打算再戲弄她了,旋身繞著長鞭,迫使她松開玉笛。巨大的慣力使得烏雅的身體向后傾斜,她一時沒站穩,失足跌下比武臺。
長鞭還在空中飛舞著,我飛身一躍,向她奔去,長鞭失控地打在我的肩膀上。
“嘶。”還真疼啊,想必要開花了吧。
我皺了皺眉頭,顧不得手臂的疼痛,穩穩地接住烏雅失去平衡的身體,比武臺下的泥地上有幾顆小石子,硌得我背疼。
幾乎是同時,璟寒飛到我身邊,攬著我的肩膀細細地檢查。
“別動。”
后背與手臂上的疼痛感,使得我完全不敢動彈,只能乖乖的躺在璟寒懷里。
璟寒二話沒說,將我抱起,大步離開校場。他陰冷的臉色倒是嚇壞了眾人,紛紛自覺地給他讓道。
“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見璟寒不發話,季風只好代替他下令,不然整個軍隊的人大概都要在這里過夜了。
烏雅仍舊呆呆地立在原地,目光呆滯,季風晃了好久,她也沒有反應。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找個太醫給你瞧瞧?”
她搖著頭:“我剛剛用盡了全力,打得好重,她為什么還要救我?”
回想起剛才的一幕,烏雅就愧疚不已她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么還要迎上來,她難道就不怕受傷嗎?
“祁小姐向來嘴硬心軟,對人是真心好,這些全軍的將士們都清楚,你以后也會了解的。放心吧,她身邊有最好的太醫,不會有事的。”季風看著眼前低垂的小腦袋,由心升起一股憐惜,他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摸著烏雅的頭,寬慰她自責的心。
夕陽漸沉,溫暖的光照著偌大的校場,拉著兩人交疊的影子越走越長,直到它完全隱沒在西方,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