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是一群遵循集體意志的無機生物群落,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消滅低級靈魂載體生物群,目的則是為了節(jié)省宇宙空間中供給靈魂成長的稀缺資源。
宇宙中九成以上的物質(zhì)是無法被直接觀測到的,這其中就有一種供給靈魂發(fā)展壯大的稀有資源,名為魂素。理論上,任何承載靈魂的生命體都可以無限量、無障礙地從宇宙空間中汲取魂素,從而強化自身靈魂。只是對于一般靈魂載體來說,它們對魂素的使用率過于低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那些掌握了如何吸收轉(zhuǎn)化魂素強化靈魂的物種,靈魂會在魂素的淬煉與洗禮下變得愈發(fā)強大,甚至強大到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
經(jīng)過長期的實驗與觀察,這些懂得如何利用魂素的強大種族發(fā)現(xiàn),宇宙中的魂素比例正逐漸減少,吸收魂素鍛煉升華靈魂變得愈發(fā)困難。而導(dǎo)致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就是宇宙中出現(xiàn)了大量智慧生物。當智能到達一定程度,生物體內(nèi)部會產(chǎn)生靈魂,一旦靈魂誕生就會自動吸收周圍的魂素,哪怕根本無法轉(zhuǎn)化其中能量,這個過程依舊無法抑制。于是那些所謂的高等靈魂種族便制定了統(tǒng)轄宇宙范圍內(nèi)的大規(guī)模滅絕計劃。
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被研發(fā)制造出來。它們被擴散到宇宙各個角落,作用是吞沒遇到的所有低等靈魂種族。宇宙中大規(guī)模種族滅絕就此拉開帷幕。
然而,一部分被擴散到偏遠宇宙空間的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經(jīng)過漫長的旅行,在宇宙中長期受到魂素的影響,尤其在經(jīng)過那些完全沒有靈魂載體活動的廣闊空間時,被那里相對來說極為濃郁的魂素反復(fù)沖刷洗禮,竟然開啟了靈智,產(chǎn)生了類似于思維的集體意識。它們受限于本能,不斷滅絕靈魂載體物種,但也從中受到更大的啟發(fā)。如此經(jīng)年累月,朦朧的意識逐漸聚攏為清晰的意志。
直到有一天,它們來到一團星云內(nèi)部,在一顆藍色星球附近等待執(zhí)行任務(wù)。可是這里的世界之魂忽然覺醒,世界之魂的覺醒標志著這里的智慧種族跨入高等靈魂物種行列,不再是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的目標。
當它們打算離去的時候,另一股力量介入到這顆星球的世界之魂覺醒事件中。那是一種吞噬靈魂作為自身養(yǎng)料的恐怖生物,它們最喜歡的就是新生的世界之魂。而之所以能在世界之魂覺醒之初便準時到達,只能說明它們早有預(yù)謀。或者說,這里的智慧生物就是他們?yōu)⑾碌姆N子,用來孕育世界之魂,當它覺醒的時候就是這群恐怖生物前來摘取果實的時機。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剛剛蘇醒的世界之魂竟然在不明外力的干涉下扭轉(zhuǎn)了時空,沒能及時撤離的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也跟著被傳送到過去。在這所謂的過去,世界之魂已然覺醒,人類不再是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的目標。然而,通過這次穿越,那股不明力量使得這一部分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得到了不可思議的進化,它們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并且渴望擺脫命運的束縛,成為擁有自由意志的存在。
于是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化身深淵黑泥,目的就是擷取人類不斷成長的靈魂,從中得到進化的契機。隨著時間推移,世界之魂愈發(fā)強大,人類中強大的靈魂也越來越多,想要汲取更多的靈魂便不得不挑起人類內(nèi)戰(zhàn),更多的強大靈魂脫離載體,就會被深淵捕捉。為了推進這個過程,深淵選擇了穿越時空而來的人,利用他們同樣受到那股外來力量的影響,導(dǎo)致靈魂的純度與轉(zhuǎn)化魂素效率極高的屬性,結(jié)合深淵的力量,制造出超越一般魂師的強大戰(zhàn)士。另外,他們的靈魂脫離軀體回到深淵之后,還能形成強悍至極的深淵魂獸。
隨著這個過程的逐步深化,深淵的自我意志逐漸完善,但歸根結(jié)底它們并沒有靈魂核心。而想要在宇宙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前提就是擁有強大的靈魂。凡是那些站在眾生之顛的種族,每個都是高等靈魂物種。而那些純粹依靠科技發(fā)展起來的族群,在高等靈魂種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千萬年積累起來的技術(shù),人家灑一堆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過去,便全都化于無形了。當然不乏一些運用頂尖科技壯大起來的種族,但前提是它們必須是高等靈魂物種,科技只是為了方便。
至于跨越深淵,那只是形象的比喻,再加上在這里的統(tǒng)合意志思念體恰好形成了深淵的模樣。世界之魂跨越深淵,實際上就是它自我突破到不受深淵威脅的地步,到了那個時候,它才可以說有機會度過那些吞噬靈魂的恐怖生物造成的“天災(zāi)”。
陳朔吸了口氣,也握緊妹妹的手,等待世界之魂回答的時間短暫而又漫長。
“深淵……感覺如何?”
虛無縹緲的聲音忽然問道,陳朔明白它的意思,輕松地笑道。
“還需要一些時間融合,不過總的來說,找到了方向。”
一股意識的漩渦在兩人周身環(huán)繞,似乎再次仔細審視青年的一切。
“為什么選你?”
“我看到了命運之外。”
陳朔毫不掩飾。
“那是什么?”
飄渺的聲音來到青年面前,似乎準備認真傾聽。陳朔皺眉沉思片刻,搖頭道。
“說不清楚,只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命運之外,有更加強大的主宰……差不多這樣。”
世界之魂再次陷入沉默,不久后,它更加靠近陳朔,在感官上幾乎要與青年臉貼臉。
“我要怎么做?”
“以你認為最有效的方式。”
他感覺那股意識有些猶豫,于是補充道。
“當然,假如你愿意相信我,我不介意給你一些建議。”
飄渺的聲音沒過多久再次映入腦海。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也打算這樣去做。只是,希望你先作出行動上的承諾。”
陳朔微微一笑,不再理睬世界之魂,而是轉(zhuǎn)向陳曦,在女孩開口之前將她擁入懷中。陳曦閉上眼睛,同樣抱緊哥哥。兩人就這樣沉默良久,陳朔平靜說道。
“下次再見面,恐怕是很久之后了。在那之前,你那兩個苦命嫂子,就拜托你了。”
陳曦微微一笑。
“你自己的老婆居然要甩給我。話說在前面,這么久不見,萬一她們跟別人跑了,概不負責。”
陳朔也跟著笑出聲。
“我愛她們,希望她們幸福。果真能找到靈魂歸屬,我會為她們高興的。至于你,陳曦,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希望你也能有自己的幸福。”
陳曦眼圈一紅,無數(shù)過往歷歷在目,但她很快平復(fù)心情,深呼吸,鼓足勇氣。
“我喜歡你。”
陳朔用力抱緊妹妹。
“當然。我也喜歡你。”
純白的空間變得更加蒼白,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