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孟婉憐眸中迅速消逝一抹青色。
美人額上敷著汗巾,面色是病態的蒼白,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玉面瓊鼻朱唇一點。眸光微微迷離帶著縷縷久病的愁思哀怨。
“姐姐,你醒了?”床邊,孟安如小心翼翼看著醒來的孟婉憐,目光微躲閃,“姐姐有何處不舒服么?”
孟婉憐因她的話神思回籠緩緩坐起身,額上疊得方正的汗巾落在她面前的薄被上。
“爹娘呢?”
“夫人昨日在屋里照看了姐姐一整日,此時還在屋里休息。爹爹在宮中未回來。我留在這里照顧姐姐。”
低著頭的孟安如稍稍抬眸,視線落在孟婉憐勝似嬌花的側臉上,“姐姐…還記得昨日是如何落水的么?”
孟婉憐看向她,視線有一瞬的涼薄將孟安如驚到,微微后退。孟婉憐忽又斂眸,話音溫婉柔弱,惹人憐惜。
“不記得,我差一點就死了,安如,我害怕。”
“沒事的姐姐,醒過來就沒事了。”孟安如松了口氣,她以為孟婉憐是要責問她絆她摔入水池的事。
她一直在這兒守著孟婉憐,就是想等她醒過來和她解釋,誰知道她竟然不記得了,真是虛驚一場。
這個病秧子,水里淹了那么久怎么都沒死。
“那些不好的事,姐姐便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吧。”
“你一直守著我定也累了,回去吧。”孟婉憐淺淺一笑,語帶關懷。
孟安如離去,屋中便僅剩孟婉憐一人,眉宇間的病態哀愁轉為夾帶妖媚的清冷,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她從薄被中抽出手,纖細柔弱,過于白皙的手背肌膚下透著淺色細小的血管。
意念微動,一團青色煙氣便凝聚于她的手心,映于她眼底跳躍。
“嗯~撿到一條命。”弱是弱了些,但也無妨。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一陣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響。孟婉憐收回妖力轉過頭看向門外。
“你!小,小姐…你……”穿著淺粉色下人衣裳的錦時站在門外,面無血色地顫巍巍后退。
“錦時,怎么端些茶水也能打翻,還不快些把地上收拾了,若被我娘瞧見又要訓斥你。”
“啊,是,是。”錦時驀然驚覺,蹲下身撿拾瓷器碎片,可又因心中過于驚慌害怕而劃破了手。
孟婉憐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上是淡淡的玉蘭香。熟悉的香氣繞進鼻端,錦時仍舊嚇得不敢動彈。
“錦時。”孟婉憐細嫩地指尖勾起她的下巴。
孟婉憐的眸色淺,是灰黑色,錦時不安地看著她的雙眸,不住地顫抖。
妖力,什么妖力?剛剛那一團青色的是什么?
“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孟婉憐問。
錦時不敢回答。
孟婉憐輕笑著站起身,抬手一個法術折下院中一枝淡粉色杏花,微俯身遞到錦時面前。
錦時跌坐在地上,雙腿亂蹬著向后退。
“這件事你要保密,以后不論看到聽到什么都要當做不知。”孟婉憐將花枝輕輕丟在錦時胸前,緩步轉身回屋。
錦時不住喘息,看著那只著里衣長發垂髫的熟悉身影,只覺無比陌生。
小姐何時會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