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天從五龍柱的山谷中走了出來,風之律動依舊開啟著,幫助他把慕凌軒回去的路途記錄到識海中,任小天加快腳步,很快地來到了凌云宮旁的一座房子前。
他躲在樹叢中,看著房子周圍不斷巡邏的慕府侍衛,想著要不要這么夸張。但是當他想起慕凌軒在凌云宮說過的話時,心中也了然了,云中巫女確實需要被慕府這么保護著。
任小天想起了在比賽時自己的風靈波動被其他探查術隔絕的情況。風靈波動只是一個三級術式,而現在自己擁有了五級的風之律動,同樣可以隔絕別人的探查術,于是開啟了風之律動,將自己的氣息徹底影藏在風之律動中,風吹過任小天所在的樹叢,緩緩地繞開任小天之后又恢復原來的軌跡,繼續向前吹著,仿佛這里根本沒有任小天這個人存在。
任小天運起疾風步,繞過了慕府侍衛的注意,從一處窗戶溜進了這座空曠的房間,然后再把那扇窗戶輕輕地關上。偷雞摸狗的事情任小天之前早就在掌柜的客棧中練得駕輕就熟,現在有了風系靈力的輔助,更加熟練起來。任小天想著掌柜的別的本事不教給自己,而是把小偷的本事教給了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
凌云宮的另一處住所,慕鼎天正在房間里打坐中,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雷電之力匯聚在掌心。隨后又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要是不想讓人找到,又有誰能找到你。”
任小天在房子中轉悠著,房子外面雖然守衛很多,但是房子里面卻沒什么人,顯得非常空曠,過道旁放著不少靈燈,給原本幽暗的空間帶來一點暖意。這里很多房間都是閑置著的,任小天順著風之律動帶來的信息走去,輕輕地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間的房門。房間中的一盞靈燈閃耀著,散發著明亮的燈光。
任小天本以為會迎來慕凌軒吃驚的目光,說不定還會伴隨著一聲尖叫,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用風之律動控制住這間房間中風的流動,這樣就算慕凌軒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任小天撓了撓頭,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油然而生。但是房門真正打開后,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任小天吃了一驚,隨后向著房間中的一個衣柜走去。任小天打開了衣柜的門,發現里面有一雙怯生生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的主人輕輕地說了一句:“小哥哥,你終于找到我了。你家掌柜的沒有教過你晚上不能偷偷溜進女孩子房間嗎?”
任小天尷尬地說了一句:“我家掌柜的沒有教過我,還手把手教了我怎么翻進女孩子房間。”任小天看著她,發現這個慕凌軒并不是自己原先在靈山客棧中見到的慕凌軒,而是幾個月前帶著自己穿過胡同逃避慕府侍衛追殺的女孩。
慕凌軒噗嗤一聲笑了笑,牽動了體內的傷勢,咳嗽起來。任小天趕緊上去想拍拍她的背,但是轉念一想又收回了手,關切地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慕凌軒咳了一會兒,把手伸過來搭在任小天手上,喘著氣說道:“沒事了,扶我一下。”說著便借著任小天的手慢慢地走出了衣柜,坐到了茶幾旁,隨后示意任小天也坐下。
“小姐,你沒事吧?”門外傳來了慕霜的叫喚聲。
“沒事,我不要緊了,你快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慕凌軒回應道。
任小天看著慕凌軒的煞白的臉,問道:“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慕凌軒回答道:“靈州地脈本來要枯竭了,這是我用乾坤一卦之術算出的結果。應該不會有任何改變了,但是靈州地脈枯竭之后,靈族的人就危險了。”
“于是你又發動了乾坤一卦之術,逆天改命是嗎?”任小天問道。
“是的。而且還成功了。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相比起來,我現在受的傷倒是輕的。”慕凌軒說道。
代價確實有點大,任小天不懂慕凌軒為什么要這么做,掌柜的時長教導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真的要犧牲慕凌軒才能改變靈州地脈的命運,那么她的行為在任小天想來已經完全搞不懂了。任小天說道:“掌門和師傅都說過絕對不會犧牲你的,你就別擔心了,而且你還有個爹,他不是挺疼你的。”
慕凌軒輕輕地說道:“在我說出犧牲自己可以救靈脈的那一刻,未來已經被改變了,我才會受這么重的反噬,喬伯伯和我爹雖然很疼我,但是他們一個是掌門,一個是家主,他們要為靈州這么多人考慮。。。”慕凌軒慢慢地說著,聲音漸漸地輕了起來,到了最后一句話任小天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任小天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想過女孩子在自己身邊哭的時候自己應該怎么辦,而此刻慕凌軒卻快要哭出來了。房間里漸漸靜了下來,而慕凌軒最終含著眼淚,把手臂撐到桌子上,下巴撐在掌心,看了任小天好久之后,問道:“小哥哥,你聽了這些之后,打算怎么辦?你會救我嗎?”
任小天問道:“我救得了你嗎?”
“救不了。”慕凌軒回答道,“你無法逆轉乾坤一卦之術,即使你修為到了和我一樣的八級,也必須要付出很大代價。”
任小天看著慕凌軒無辜的眼神,不知該說什么好,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即將面對死亡,也能像她一樣淡定嗎?遲疑了很久之后,任小天說道:“我也不知道。”隨后又問道,“你真的是慕凌軒嗎?”
慕凌軒眨了眨眼,回答道:“我并不是那個和小哥哥約定有緣江湖見的慕凌軒,但是我是真的慕凌軒。”
任小天尷尬地說道:“你還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慕凌軒回答道:“我只是知道我想知道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