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微風習習,晴空萬里。
少年們起了個大早,沐浴更衣,緩解前幾日的苦累和傷痛,早早地聚在太一閣門前,期待拜學禮開始。
“哎,你們知道嗎?今天不僅能看見月池來的大宗師,更能一睹太一山掌領者尊者的風采,真不知哪世修來這么大的福分。”王歡激動地說道。
樓逸笙問道:“月池是什么?大宗師又是什么?”
“這你都還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都在討論今天的拜學禮。”王歡極盡夸張,指了指前面的少年們,繼續說道,“這太一山共分三層,又對應著三種境界。”
“第一層山腳下便是太一閣,三位教諭和我們就在這里修行生活,算是忠修院最底層的勢力了。”
“第二層山腰處,就是在那云霧繚繞的地方,有一月池,那里是大宗師修行之地。四大宗師皆是天下個頂個的大修行者,修為僅次于尊者,走路生風,全身溢出圣靈的氣息。”
“第三層山頂處,那更是去不得的。傳說是有一座高數十丈的金緲樓,尊者就住在那里。尊者可是天下大成的修行者,一般人都無法直視他老人家的真容。”
慕子軒抬頭遠眺著太一山,說道:“月池?莫非是可以預測前世今生的圣湖?”
樓逸笙頓時來了精神,急忙問道:“是嗎?王公子,月池真能預見前世今生?”
“我也不清楚,這我都是聽他們傳言的,所以更不得知能不能預測。”王歡支吾著說道。
葉凡說道:“樓公子,你有什么事想要知道嗎?”
“沒,沒有,我只是好奇。”樓逸笙言語閃躲著說道。
......
“來了,來了。”站在太一閣門前的少年們沖著后面大聲喊道。
少年們快速整齊列隊,緊張中又充滿興奮。
醉夢教諭走出太一閣,看到生龍活虎的少年們,極為高興。
她一改往常每講一句話都要喝口烈酒的習慣,嚴肅說道:“今天是各位的拜學禮,過后便是太一山的學子了,希望各位努力修行,莫要辜負眾人的期盼。拜學禮現在開始。”
“第一項——正衣冠。”
說罷,醉夢教諭給每一位少年整理好青衣袍,微笑點頭示意。
“第二項——拜師禮。第一位,新羅國慕子軒,他人在此等候。”
慕子軒聽到后,跟隨醉夢教諭走進太一閣殿內。
此時,尊者和四大宗師皆正襟危坐于殿內,等候學子。
慕子軒徑直走入殿內,提高嗓音說道:“學生慕子軒拜見尊者,拜見宗師。”說罷,雙膝跪地,九叩首于尊者,三叩首于宗師。
科不悲手中拿著一本卷軸,高聲念道:“慕子軒,男,年十八,新羅國人士。其父母不詳,生死未定。幼年被養父母收養,慘遭凌辱毒打,直至八歲逃離開始流浪天涯。三年前在越漓國參與選拔獲得修行資格,即為忠修院第九屆修行弟子,字號首一。”
尊者滿意地點點頭,起身來到慕子軒面前,賜予他一塊刻有“太一”字樣的玉牌,說道:“請起。”
“你是新羅國人士,可為何在越漓國獲得修行資質?”其中一位紅衣女宗師問道。
慕子軒行禮回答道:“稟宗師,我逃離養父母后,遇到恩師,跟隨恩施習武三年。后來恩施歸天,又開始流浪,遇到另一位師父,這才跟隨他一起到了越漓國。”
“上前一步,轉一圈。”一位雙手放在劍上的宗師要求到。
慕子軒莫名地轉了一圈。
“不錯不錯,果然是練劍的好苗子,以后跟著我修行劍道吧。”這位宗師滿意地說道。
“軒轅宗師,他們還沒真正開始修行,你就著急選徒弟了,再等兩年吧。”尊者笑著說道。
科不悲示意慕子軒站在一旁,靜等他人。
......
“第十二位,羌戎國葉凡。“
門外葉凡聽到這個數字,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呵,十二,看來是逃不出這個數字了。”
葉凡進了大殿,單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前,低頭說道:“學生葉凡拜見尊者,拜見宗師。”
科不悲念道:“葉凡,男,年十七,羌戎國人士。出生于農奴家庭,被指為圣師傳人。十二歲前往羌戎國戒律院接受戒律,三年前受圣師舉薦獲得修行資格,即為忠修院第九屆修行弟子,字號十二。”
尊者來到葉凡面前,說道:“葉凡請起,圣師近來身體可好?”
“師父身體十分硬朗,多謝尊者掛懷。”
“圣師傳人身體這么壯實,適合練劍,兩年之后跟我修行劍道吧。”軒轅宗師又挑上了徒弟。
“第十三位,高車國冷云熙。”
“冷云熙,女,年十七,高車國人士。為羌戎國大祭師之孫,自小跟隨冷大祭師學習,熟讀星書,善長騎射摔跤。三年前在高車國經過選拔獲得修行資格,即為忠修院第九屆修行弟子,字號十三。”
尊者賜予“太一”玉牌,說道:“幾年前曾拜訪冷大祭師,在草原上策馬揚鞭,痛快飲酒的場景仍是歷歷在目,甚是懷念。今后,你要多多努力,爭取在占星上有極高的造詣。”
“多謝尊者,云熙定不負期盼。”冷云熙激動地說道。
“冷大祭師的后人也不一定就要修行占星術,完全可以修行劍道的嘛。”軒轅宗師再一次挑上了徒弟。
其他三位宗師聽了,無奈地笑笑。
......
看著身旁的少年一個一個進去行拜師禮,留于殿內,樓逸笙迫不及待地等著醉夢教諭喚自己的名字。
終于,聽到醉夢教諭喊道:“第十八位,越漓國樓逸笙。”
樓逸笙松了口氣,整理衣裝,急忙朝著太一閣大殿走去。
在走廊上,還未進入殿內,他便注意到里面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身材曼妙端莊,畫著淡淡地妝容,正和旁邊的宗師交談著。
他知道是她,可未曾想過會以這樣的形式重聚,也未曾想通她為什么會坐在里面。
雖說有三年的時間未見到蘇凝兒,原本肉嘟嘟的臉蛋也愈發精致,但是眉宇間的那股機靈,以及散發的俏皮活潑地可愛勁兒正是他心里最渴盼的感受。
他放緩了腳步,觸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痕,不想讓光鮮亮麗的她瞧見這樣的自己。
“第十八位,越漓國樓逸笙。”醉夢師姐提高嗓音再一次喊道。
“學生樓逸笙拜見尊者,拜見宗師。”他沒有跨過大殿門檻,只是按照昨天預先說過的流程,跪地叩首。
尊者說道:”樓逸笙,進殿內說話。”
他盯著蘇凝兒,心里暗自嘲笑:這三年自己多么想見到她,如今人站在眼前,自己卻如此膽小不敢靠近。
蘇凝兒微笑著,說道:“快進來,樓逸笙。”
他聽到蘇凝兒的呼喚,才慢慢抬起腳,跨過門檻,進入殿內。
科不悲依然拿著卷軸念道:“樓逸笙,男,年十六,越漓國人士。出生于富商樓氏家族,自小體弱多病,三年前與太一山尊者相遇,獲得修行資格,即為忠修院第九屆修行弟子,字號十八。”
眾人聽后,皆為嘩然,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道:“看來真是用錢買來的,并未參加過真正的修行選拔。”
宗師也紛紛扭頭問向蘇凝兒:“這就是在冥靈珠中殺死磁靈獸的人?”
蘇凝兒一直看著跪在地上的他,點點頭。
尊者撫了撫胡須,說道:“樓逸笙請起,今賜予你“太一”玉牌,往后便是我忠修院學子,定要努力修行,維護天地秩序,守護世間正義。”
“樓逸笙定不辱尊者教誨。”樓逸笙將頭埋向身體,大聲說道。
醉夢從一旁走上前來,行禮說道:“尊者,現十八位修行弟子均賜予玉牌,可否繼續往下進行。”
尊者默許地點點頭。
“第三項,凈面凈手。”
說罷,殿內侍人端出十八個盛水的銅盆,站在少年們面前。
科不悲說道:“凈面凈手,去雜存精,寓為凈心。”
少年們將手放在水盆里,正反各洗一次,隨后又用毛巾沾水,輕輕擦拭面龐。
“第四項,宗師明絡。”
科不悲邀請宗師說道:“現請楚墨宗師、蘇凝兒宗師、趙自寒宗師、軒轅月筠宗師,依次為第九屆十八位修行弟子開慧明絡。”
眾人聽到這位紅衣女子竟然真的是大宗師,再一次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王歡驚訝說道:“哇,真沒想到啊,太一山四大宗師里面竟然有一位和咱們年齡相仿的少女,這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冷云熙小聲說道:“在羌戎聽爺爺提起過,蘇宗師雖說年齡和咱們一般大,卻天賦異稟,再加上一直跟隨在尊者左右修行,進步飛升。”
“這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慕子軒羨慕地說道。
只有樓逸笙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里,沒有議論,仿佛隔絕于世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和冷云熙住在一起的少女,字號十七,站在樓逸笙旁邊。
她也沒有參與眾人的議論,而是低著頭,面龐依舊紅潤,嘴唇溫柔地張合著,不知在說些什么。
待嘴唇停止張合,她看了一眼樓逸笙,見到樓逸笙并沒有回應,嬌羞中又帶有一絲生氣。倘若不知緣由的人見到這種神情,定會以為這一抹生氣與她的溫雅最為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