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劍的劍尖,帶著巴務相決絕的瘋狂,和淋漓的鮮血,狠狠地刺入鹽晶雕像心口,那一道沸騰著血光的裂痕!
沒有金鐵交鳴的脆響,只有一種令人牙顫的、仿佛滾油潑在寒冰上的“滋啦”聲!
巴務相感覺到,那劍身一沒入裂痕半尺,便被一股粘稠、冰冷、充滿惡意的力量,死死地鉗住了!
嗡嗡滴——!!!
整個鹽晶雕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裂痕深處,那一點原本屬于風濟谷的微弱血芒,如同風中的秋葉,一瞬間被洶涌的暗紅色色徹底地淹沒!
雕像原本沉靜威嚴的面容,在血光的映照下,劇烈地扭曲,嘴角竟向上咧開一個極其詭異、充滿毀滅欲望的獰笑!
“嗬嗬……終于……等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混合著無數怨毒嘶鳴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從裂痕中,狂涌而出,狠狠地沖入巴務相的識海!
這絕對不是風濟谷的聲音,而是來自幽冥深淵的集合意志!
巴務相的渾身劇震,整個人如墜入冰窟!
他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犯下了何等致命的錯誤!
他以為能同歸于盡,卻成了幽冥掙脫最后枷鎖的一把上好的鑰匙!
那涌入他識海的幽冥意志,帶著冰冷徹骨的貪婪和嘲弄,瘋狂地沿著劍身與裂痕的連接,向他的體內侵蝕,試圖將他徹底吞噬、同化為降臨的祭品!
“不——!”他發出絕望的嘶吼,想要抽回追風劍,卻發現,那劍如同長在了雕像上,紋絲不動!
粘稠的暗紅色血絲,順著劍身蔓延而上,如同活物一般,纏繞住他的手臂,并且向著身體攀爬!
“稟君!”泠月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雙手死死地抓住巴務相握劍的手臂!
她身上爆發出微弱的銀光,試圖對抗那侵蝕的血絲。
“愚蠢的……蟲子……”雕像發出沙啞的獰笑,一只覆蓋著鹽晶的“手臂”僵硬地抬了起來,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朝著泠月和巴務相狠狠地拍了下來!
“滾開!”水靈當和銀禪子怒吼著,同時出手!
水靈當的分水刺,帶著湛藍的水光,刺向雕像手臂關節,銀禪子則甩出一道閃爍著凈化符文的骨鏈,纏向雕像的手腕!
轟!
雕像的手臂與水刺、骨鏈猛烈地碰撞!
水光炸裂,骨鏈寸寸崩斷!水靈當和銀禪子如遭受重擊,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那手臂只是微微一頓,依舊帶著一股毀滅之勢拍落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泠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松開抓住巴務相的手,反而將手中緊握的骨鈴,狠狠地按在了巴務相,那被幽冥血絲纏繞的手臂上!同時,她用自己的身體,義無反顧地,迎向了那拍落而來的鹽晶巨掌!
“以魂為引!鈴音喚心!”泠月清叱道。
她的整個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銀光!那銀光并非防御,而是主動燃燒!燃燒她這一縷源自天蠶的殘魂本源!
叮鈴鈴——!!!
骨鈴在泠月魂火的點燃下,發出穿透九霄的清越鳴響!這鈴聲不再是干擾,而是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帶著天蠶全部執念的精神洪流,無視幽冥意志的阻隔,狠狠地灌入雕像心口裂痕的最深處,直刺那一點被淹沒的風濟谷殘魂血芒!
“姐姐——!!快快醒過來呀——!!!”
鹽陽城,圣池。
溫魂玉髓在此刻劇烈地震顫,散發出紊亂的光暈。
那一粒屬于天蠶的鹽晶淚珠,此刻已徹底被蠕動的暗紅紋路覆蓋,如同一個搏動的邪惡心臟!
圣池里的靈液已經被污染,并泛起一團閉粘稠的暗紅色,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巫咸大巫須發戟張,七竅已經滲出了黑血,他此時此刻,正以畢生的巫力,死死地壓制著淚珠的異變,阻止污染徹底侵蝕圣池核心。
然而,那幽冥之力太過于狂暴,如同附骨之蛆,陰魂不散,沿著巫力連接瘋狂反噬!
“大巫!撐住啊!”幾位巫祭目眥欲裂,卻不敢貿然上前,以他們目前的力量貿然行事,只會加速污染。
就在這時候!
嗡叭——!
放置在旁邊的、那一粒屬于蘭奴的淚珠鑰匙(銀禪子帶回后巫咸已將其重新置于圣池),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綠光!
綠光之中,蘭奴那燃燒著恨火的魂影,再一次浮現。
但是這一次,魂影的核心,卻多了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銀色光點——
那是屬于天蠶淚珠的能量,在河底共鳴沖擊時,被蘭奴的魂影,強行吸收融合的一絲本源!
蘭奴的魂影劇烈地波動著,充滿了痛苦和混亂。
屬于天蠶的那一絲微弱蟲鳴波動,如同投入烈火的一滴水,雖然一瞬間被恨意蒸騰,卻帶來了一絲奇異的清涼和……屬于姐妹血脈最深處的共鳴!
“呃啊……天蠶……姐姐……”蘭奴的魂影發出痛苦的呻吟,燃燒的綠焰中,那一點銀色的光點頑強地閃爍著。
兩種截然不同的魂力,在她的體內瘋狂地沖突、撕扯!
此刻巫咸渾濁的老眼,猛地爆發出精光來!
他一瞬間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變數!天蠶與蘭奴,同源異體,她們的魂力,在淚珠鑰匙之內,在幽冥污染的生死壓力之下,竟開始了本能的融合!
“蘭奴姑娘!天蠶姑娘!”巫咸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帶著洗滌靈魂的力量,強行地貫入那混亂的魂影之中,“恨火焚身,終將自毀!唯有同心,方存一線希望!想想風濟谷!你們的長姐!她為了保護你們魂火不熄,甘愿化鹽晶雕像,來永鎮幽冥!你們忍心讓她最后的犧牲,都化為烏有嗎?!”
“風……濟谷……”蘭奴魂影的混亂波動,猛地一滯。
這個名字,如同定海神針一枚,暫時壓下了翻騰的恨意。
龜甲上關于親姐妹的文字、血脈的悸動、鹽晶歸墟的悲壯畫面……一齊瘋狂地涌入。
那一點屬于天蠶的銀色光點,也仿佛感應到了“姐姐”的名字,驟然地明亮了一絲,也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蟲鳴,帶著一種無聲的懇求和守護的執念。
恨意與守護,痛苦與責任,在蘭奴的魂影中,激烈地碰撞。
綠焰與銀芒交織、纏繞……最終,那一點銀芒,如同投入烈焰的星種,并未熄滅,反而引動著狂暴的綠焰,開始向內坍縮、凝聚!
“以吾魂為薪,引圣池靈樞!凈!”巫咸抓住這天賜的難得的融合的契機,一口咬破舌尖,一口心頭精血,噴灑在溫魂玉髓之上!
玉髓的光芒隨即大放,圣池底部沉寂的古老符文,被一瞬間激活!
一股浩瀚而純凈的凈化之力,不再強行壓制天蠶淚珠的污染,而是以蘭奴和天蠶融合中的魂力淚珠為橋梁,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狠狠地刺向被暗紅紋路覆蓋的天蠶淚珠!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上污穢!被污染的天蠶淚珠,發出刺耳的尖嘯!表面的暗紅紋路,瘋狂地扭動、抵抗!
圣池靈液,劇烈沸騰起來,污穢與凈化之力猛烈地交鋒!
但是這一次,有了融合雙魂淚珠,作為精準的“導引針”,凈化之力避開了淚珠核心,那一點屬于天蠶的殘魂本源,死死地釘在了侵蝕的幽冥污染之上!
同時,融合淚珠散發出的、那一縷帶著新生氣息的奇異波動(草木堅韌與蟲鳴靈動的結合),如同無形的共鳴,穿透空間,隱隱地指向鹽陽城某個方向——
那是圣池底部,靈脈匯聚的核心節點!
“蝕心之種!根在那里!”巫咸一瞬間明悟,連忙厲聲下令,“所有巫祭聽令!隨我引動地脈靈樞,凈化根源!”
萬骨窟前。
泠月燃燒的魂火點燃的骨鈴清音,如同破曉的曙光,狠狠地刺穿了鹽晶雕像心口裂痕深處,那無邊的黑暗與怨毒!
被幽冥意志重重包裹、幾近湮滅的風濟谷殘魂血芒,在這源于至親血脈、飽含守護執念的鈴音沖擊之下,如同沉眠的火山,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天……蠶……”一個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識波動,艱難地掙脫了幽冥的壓制,傳遞了出來!
這一波動帶著風濟谷本體的驚愕、心痛和……一絲被喚醒的清明!
“姐姐!”泠月(天蠶的分魂)欣喜若狂,燃燒的魂火更加熾烈!
然而,她的身體,也因魂火的急速消耗,而變得近乎透明!
頭頂那一只拍落的鹽晶巨掌,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在這時候!
那被喚醒一絲清明的風濟谷殘魂,感應到了近在咫尺的、屬于巴務相,那被幽冥的血絲的,瘋狂地侵蝕著的生命氣息!
也感應到了他的識海中,被幽冥意志瘋狂灌輸的、那些扭曲的控訴和誘惑!
幽冥的意志在巴務相的識海中瘋狂地獰笑:
“看啊!這就是你深愛的女人!她化為了冰冷的鹽晶!她鎮壓幽冥,卻要承受永恒的折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愚蠢!因為你的無能!你連保護她都做不到!你還算是什么男人?!更不算什么屁稟君?!”
巴務相被侵蝕得神志模糊,巨大的痛苦和負罪感,幾乎要將他吞噬掉,他只能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你閉嘴吧!”風濟谷那微弱卻無比堅定的意念,如同利劍一樣,猛地刺入巴務相的識海,直接懟上了那幽冥意志的蠱惑!
她的意念沒有長篇大論,只有一句石破天驚的質問,直指巴務相靈魂的最深處:
“巴務相!你愛的,究竟是風濟谷,還是……愛著‘愛她’的那個自己?!”
轟——!!!
這一句話,如來自同九天的驚雷,狠狠地劈在巴務相那,被痛苦和混亂淹沒的意識核心!
愛她?還是愛著“愛她”的自己?是愛那個真實存在、有血有肉、也會痛苦犧牲的風濟谷?還是愛那個沉溺于自我感動、用“深情”和“犧牲”來掩蓋自己的懦弱與錯誤的幻象?
溪谷的逃避,鹽陽的錯認,對柳籽的忽視,對巴鷲的縱容……無數被刻意回避的、血淋淋的真相,在這一刻。被這一句誅心的質問,徹底地撕開!
“我……”巴務相的意識,在劇痛中掙扎、撕裂。
那一些被幽冥意志放大的自我厭棄和痛苦,在這一刻反而成了照見本心的鏡子!
他看到了自己深藏的懦弱、自負,以及用所謂“深情”來逃避責任的卑劣!
就在他心神失守、幽冥意志狂喜地,就要徹底吞噬他的一剎那!
巴務相猛地抬起頭來,布滿血絲的雙眼,透過侵蝕的血絲,死死“盯”著雕像心口裂痕深處,那點頑強閃爍的血芒——
那是真正的風濟谷!不是他幻想中完美的化身,而是一個會痛、會犧牲、會憤怒、也會犯錯的、活生生的風濟谷!
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極致痛悔,與無比清晰的灼熱情感,如同巖漿一般,從他的靈魂深處噴涌而出,一瞬間沖垮了幽冥意志的侵蝕!
他嘶聲地咆哮著,每一個字,都帶著靈魂撕裂的血與火:
“我愛的——從來都是她!那個真正的風濟谷!只是……我不敢承認自己的卑劣!用‘愛’來粉飾懦弱!現在——我知道了!也認了!”
這聲音,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與認罪,如同最熾熱的火焰!
不僅一瞬間焚盡了纏繞手臂的幽冥血絲,更與裂痕深處,風濟谷那被喚醒的殘魂血芒,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
嗡吽!!!
那一座鹽晶雕像劇烈地震顫!
裂痕的深處,風濟谷的血芒,在巴務相的靈魂灼燒一般的告白之下,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猛烈地暴漲!竟暫時逼退了周圍翻騰的幽冥意志!
一道純粹無比的鹽魄之力,混合著巴務相那決絕的、燃燒靈魂一般的情感波動,順著追風劍,反向灌入雕像的內部!
“呃啊——!”雕像發出痛苦而驚怒的嘶嚎,拍向泠月的巨掌,被這一股內外夾擊的力量,硬生生地阻滯在半空之中!
“就是現在!天蠶!”風濟谷的意念,帶著急切的命令,傳入燃燒殆盡的泠月的識海。
泠月(天蠶分魂)露出釋然的微笑,最后看了一眼巴務相和雕像心口的血芒,用盡最后的力量,將燃燒的魂火,連同手中的骨鈴,狠狠地拍向追風劍的劍柄!
“姐姐……交給你了……”
銀光炸裂!骨鈴在魂火之中化為齏粉!
一道凝聚了天蠶全部殘魂和執念的、璀璨到極致的銀色光流,順著追風劍,與風濟谷的鹽魄之力、巴務相的靈魂之火,三者合一,化作一道無堅不摧的凈化洪流,狠狠地貫入了雕像裂痕的最深處!
轟叭——!!!!
無法形容的巨響!鹽晶雕像的心口,爆開一團刺目的白金色光球!無數粘稠的幽冥黑氣,如同遇到克星,發出凄厲的尖嘯,被光球迅速蒸發、凈化!
雕像表面的血光一寸寸崩裂、消散!
那道被強行撕開的、連接幽冥的裂痕通道,在白金光芒的沖擊下,劇烈扭曲、收縮!
“不——!!!”幽冥的意志,發出不甘的、被強行中斷的咆哮,最終,隨著裂痕的急速閉合,而戛然而止!
光芒散去。
萬骨窟前,一片死寂。
鹽晶女神像,依舊矗立,她心口的那一道裂痕并未消失,但是其中翻騰的血光是,和邪惡氣息,已經蕩然無存,只余下純凈的鹽魄白光和一點極其微弱,卻穩定的血色光點,在其中緩緩地流轉。
雕像的面容,恢復了沉靜,仿佛之前的猙獰只是一場噩夢。
追風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巴務相脫力地跪倒在雕像面前,大口喘息。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空了一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虛脫和無盡的悲涼。
泠月的身影,已徹底地消失,只余下一縷青煙地,和淡淡的草木灰燼氣息。
水靈當和銀禪子掙扎著爬起來,看著恢復平靜的雕像和失魂落魄的巴務相,又看看泠月消失的地方,巨大的悲痛和后怕,席卷而來。
通道……似乎暫時閉合了?
但付出的代價……泠月,回不來了。
鹽陽城,圣池。
就在萬骨窟通道,被強行閉合的同一瞬間!
巫咸大巫和眾巫祭合力引導的凈化之力,在融合雙魂淚珠(蘭奴與天蠶之力)的精準指引下,如同天罰之矛,狠狠地刺入圣池底部,靈脈的核心!
“給我——現形!”巫咸的須發怒張,厲聲地咆哮!
轟隆!
圣池底部,那堅硬的靈玉巖層轟然炸裂!
一團巨大無比、盤根錯節、如同無數扭曲血管匯聚而成的,暗紅色根瘤,暴露出來!
那根瘤的表面,搏動著邪惡的光芒,散發出與幽冥污染同源的氣息!
那正是蝕心之種的根源!
嗤嗤嗤——!
浩瀚的凈化之光,狠狠地灼燒在那根瘤之上!
暗紅色根瘤瘋狂地扭動,發出無聲的尖嘯,表面冒出濃烈的黑煙!深植于地脈的觸須,被強行地斬斷、凈化!
圣池中被污染的暗紅色靈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污穢,恢復了清澈!
那一粒被暗紅紋路覆蓋的天蠶淚珠,表面的污染紋路,如同遇到陽光的積雪,迅速地消融褪去,顯露出晶瑩的本體,雖然光芒仍然黯淡,但是核心那一點微弱的蟲鳴波動,終于再一次清晰地傳遞了出來!
融合了蘭奴與天蠶力量的淚珠,散發出溫潤而充滿生機的光芒,靜靜地懸浮在,已經恢復清澈的圣池中,如同劫后余生的星辰。
巫咸力竭地癱倒在地,看著被凈化的根瘤,和被守護下來的淚珠,老淚縱橫:“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
萬骨窟前,月已西沉。
第一縷微弱的晨光,刺破了黑暗,灑在鹽晶雕像,和跪在雕像前的巴務相的身上。
水靈當拖著傷體,默默地撿起地上的追風劍,走到巴務相的身邊,聲音沙啞:
“稟君……通道暫時閉合了。泠月姑娘她……”
巴務相的身體微微地動了一下,沒有抬頭,只是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撫地摸著,雕像那冰冷的基座,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泠月(天蠶)最后燃燒的余溫。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雕像心口,那一道殘留的裂痕,望著其中那一點微弱的、屬于風濟谷的血芒。
“蝕心之種……根在圣池……”他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像砂礫,“幽冥……早就埋下了種子……我們所有人……都是在它的棋局里……”
他緩緩地抬起頭,晨光映亮他憔悴不堪,卻異常平靜的臉龐,那一雙曾充滿銳利和野心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種近乎死寂的清醒。
他看著那一道心口裂痕,一字一句,如同刻在靈魂上的誓言:
“濟谷……天蠶……蘭奴……還有柳籽……”
“等著我。”
“這一次……我會親手……終結這一切。”
“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