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后,吳所長帶領眾人出發,山路險峻,他們把瓔珞護在中間,他們爬山時身形矯捷,步若疾風,完全看不出來基本上每人負重40公斤,瓔珞因為是新兵,加上行李負重20公斤,在軍校負重100斤都有過,所以她當時要求吳所長讓她和別人一樣,吳所長直接拒絕了。
前三公里路還好走,后面雪越來越深,路越來越窄,也越來越陡,沒過一會兒,領頭的吳所長拿出一條安全繩讓大家都連上,他帶頭走前面探路,萬一有人不小心掉下山谷,其他人可以拉他上來,后面的路眾人的步伐從開始的輕捷快速變成了慎重小心,一路小心又謹慎,瓔珞氣喘吁吁跟著大家,氣溫很低,雙手雙腳已經凍得麻木,爬得越高風就越大,風不僅刮得臉生疼,有時候會往鼻孔里鉆,讓瓔珞呼吸不暢,十分難受,不敢張嘴喘氣,風一灌進喉嚨里,嗓子就像吞了刀片一樣疼痛,她知道這里很危險艱難,以為做好了心里準備,現實卻遠遠大于想象。
艱難走過八公里后,瓔珞發現他們的神色十分警惕凝重。
“接下來的路就十分危險,人稱老虎嘴,羊腸道,若不小心滑下,路又窄又滑雪還深,救也不好救,所以大家都很謹慎小心。”見瓔珞一臉疑問,隊伍里另一名女生張靜說到。
瓔珞往下看了一眼,已經高到看不清楚的山腳,像個深淵巨口般召喚著她,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把重心放放,穩住雙腳,摔下去絕對要粉身碎骨,深深吸了口氣跟著大家每一步都提著一顆心的走著,道路不僅窄,而且還曲折陡峭,大雪覆蓋一切,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哪里有路哪里無路,加上大風瘋狂的吹著,只要一個不穩,就會被吹下去,走這條路不僅心穩人要跟穩。
一路下來有驚無險,瓔珞兩三次腳滑,幸好身后的張靜反應及時扶住了她,瓔珞蒼白著臉道謝,不敢往山下去看,漂到一眼都會想起當時的腳滑。
從夏令營到軍校訓練,她極其刻苦專心,不管再困難都順利的堅持了下來,還沒有犯錯,如今只覺再是學校的優等生,天才學生,不過都是溫室里的花朵罷了。
瓔珞吸了吸鼻子,繼續跟著大家的步伐。最后就是以前哨所的士兵們長年累月親手修下來的888道階梯,拖著沉重疲累的身子,大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喜山哨所四周全是80度以上的懸崖峭壁,是半空中用鋼筋水泥撐起的高腳屋,里面加上宿舍廚房雜物室等等一共100多平方,外面的周圍是一圈起保護作用的鐵柵欄,防止站崗的人被大風刮下山崖去。
站崗執勤的士兵見他們回來,敬了個禮,又沒動了,如同一座雕像般立在那里,那人的面罩帽子肩膀上都覆蓋了一層雪花,若不是那個敬禮,瓔珞都沒發現這站著個人。
回到屋內,一股暖氣侵入身體,瓔珞瞬間安心了下來,腿腳一軟,坐到了地上。眾人見她的樣子,都莞爾一笑,他們當初也是這樣的,隨后扶她坐上椅子,安慰了幾句。
來回一趟至少10個小時,基本上一大早就得出門,回來時就要吃晚飯了。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就吃晚飯。今天因為瓔珞的到來,所有飯菜頗為豐富,但瓔珞一看,還比不上家里平日所吃的飯菜。
“歡迎新兵蛋子江月兒加入我們天空邊防軍這個大家庭,來干杯!”吳所長舉著一杯白水說道,大家聽到后也舉起手邊的白水說著歡迎。
瓔珞看著一個個親切又淳樸的戰士們,心思也純凈了起來,舉起了水杯干杯。
她現在十分佩服身邊的戰士們,這樣的坎坷的路程,他們走過上百遍,這樣艱辛的執勤沒有遲到過,所以對于大家的教導,她都認真聽下并記著。
這喜山哨所加上瓔珞一共二十四人,男十二人女十二人,分配均勻。
晚上休息,瓔珞的手腳都起了凍瘡和水泡,她雖然在軍校訓練過很多,手腳也有厚厚的老繭,但在這地方這老繭就如同薄薄的蟬翼一樣,沒什么用,打了熱水泡了個腳解解乏,雖然這喜山哨所位于極其危險的地方,但國家很善解人意,發電機儲水缸熱水各類電器一一具有,欣慰著泡完腳后涂藥膏,想起今天跟吳所長說那100公斤的負重,也就100米負重跑而已,自嘲的笑了笑。
一夜無夢。
第二日是二十公里拉練,六人留下來站崗,瓔珞和其他五人進行拉練。
一早升完旗,吃完早飯,鏟雪后,收拾裝具,由吳所長帶領進行拉練。
喜山哨所的拉練是在連綿的山巔之上,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山頭,時不時還有針對地形的突發演練,在和平的日子里演練就是實戰,一點也不能放松,有時天氣突變,所以還要時常觀察天氣,做好對應措施,加上海拔高缺氧,高原反應隨即而來,這拉練不比在軍校的拉練。
好在瓔珞從小特意去鍛煉身體,對高原反應有點抗力,雖山巔上的路不像上山的道路險峻,但背著四十公斤重的裝具在缺氧的環境下高警惕訓練,就是純粹的磨練意志力。
山上積雪莫過膝蓋,每一步都艱難緩慢,腳一陷下去,再厚再暖的鞋襪褲子都沒用,冰冷刺骨,長時間下去后,瓔珞開始流汗,汗水打濕里衣,卻又瞬間冰涼了下去,反復的冷熱交替,讓瓔珞開始頭疼不已。
瓔珞昏昏沉沉跟著部隊走,體力在劇烈消耗,頭疼腦熱,她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能看見大伙在說話,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只有自己瘋狂喘息的聲音,就在意識開始模糊時,瓔珞感覺左手被人拉扯了一下,是張靜,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只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哇!好美!
一片藍白的世界盡收眼里,天空藍得純凈美好,大地雪白神圣,溶溶云海在腳下流動,連接遠處披著薄紗般的云衣的白色山脈,好似一群在專注祈禱的純潔圣子圣女一般,它們敬畏自然,愛戴世界,這份感情就像它們本身,堅硬而永恒。
瓔珞看得心潮澎湃,眼眶濕潤,似乎是被這絕世美景所感動的,或是被自己感動的。
流下幾滴眼淚,表情變得堅定,繼續跟著大部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