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場大雨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著,要處處小心著,這才是更令人害怕的。
我把頭緊緊地貼在他的懷里,真的想永遠就這樣。
“季淵,你說我們會有未來嗎?”我在他懷里輕輕地說道。
他癡癡地笑幾聲,說道“蓁兒,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到底有沒有未來。很多時候,我也感到很迷茫。”他又嘆了口氣說道“可是,你知道嗎,即便是這樣,即便我們只有這片刻的歡愉,我也不愿意放開你。”我抬起了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又說道,“我給不了你一個確定的未來,可我還是不肯放手。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說道“自私的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在情愛之事上,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明知道被父皇發現后你會面臨著什么,可我還是拉著你不放,你若說你自私,那我豈不是更自私了?父皇統管四界,可男女情愛之事也要由他做主嗎,難道他說不能愛誰便不能愛誰了嗎?”
他癡癡地看了我許久,“蓁兒,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以后會走到哪里,我只知道我現在已經放不了手了。我不怕天規,我只怕會傷害到你。不過,你放心,我還是那句話,倘若有一天天帝真的知道了,我自會一人承擔。”
“既然你要一人承擔,那我便拼了命也要護你周全。不過……”我停了一下,說道“你放心,我是天帝之女,父皇不會那么絕情的。”
一片寂靜,
……
在我們腳底下有兩個長長的影子,旁邊的柳條被微風吹著慢慢地晃動著,月光柔柔地灑了下來,照在我們身上,又映到地上……
我們坐到了那棵柳樹底下,季淵靠著樹干,我則靠在了他的身上。我們看著那慢慢飄動的柳條,季淵忽一揮手,截了半根柳條下來。
“這是干什么?”
他微微笑了笑,說道“等著。”
只見他施法將柳條里面的實芯給取了出來,只剩下了外面那一層黃綠色的柳皮。
“這是什么?”
“柳笛。”
他放到嘴邊,吹了起來。我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季淵,你吹的實在難聽。”
他忽然把它放到了我的嘴邊,說道“要不你來吹?”
“那你不許笑我。”
他笑道“就只許你笑話我,卻不許我笑你,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把他的手推了下去,說道“那我便不吹了。”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他又拿著柳笛,把它放到了我的嘴邊。
我用力一吹,他馬上便笑了出來。躺倒在了地上,‘哈哈’地大笑著。
“你敢騙我,不許笑!”我趴在他的身上,捂住了他的嘴。
我們一起鬧了許久才停下來。
他摟著我,我們一起看著西邊的月亮。
我唱道“月兒彎,夜光寒……
春草生,路漫漫……
試問君,何時還?”
我唱了幾遍之后,季淵也和著我唱了起來。
我們一夜未眠。
當西邊的月亮沉下去的時候,我們就該回去了。我躺在他的懷里,輕輕地說道“我們下次什么時候再來?”
季淵答道,“我們想什么時候來便什么時候來。你若想來了,你就吹響那只塤,我們就在這里見面。”
月亮漸漸地沉了下去,在山的那邊,只剩下了一彎淡淡的殘鉤。
我回了天界,他也去了魔界……
我悄悄地回了寢殿。一進寢殿阿朱便急匆匆地跑過來跟我說“公主可算是回來了,陛下和娘娘在找你。”
我連忙問道,“那父皇母后可問我去哪兒了嗎?”
阿朱回道“沒有,娘娘只派了一個小仙侍來說有事找你。我們也只回了你不在,并未說你去哪兒了。”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過去看看有什么事兒。”
我轉身往外走,剛走出去,忽然想起從凡間帶回的那枝梨花來。我急忙把它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對阿朱說道,“阿朱,你們找個好看的瓶子,去臨安池那邊舀點水,把這梨花給插上。”說完,我便去了父皇母后那里。
我剛進去,只見大哥和知言姐姐在一邊坐著,還有清臺上仙也在里面。
“父皇母后這兒怎么這么多人?”
只聽父皇說道“蓁兒,你又去哪里亂跑了?”
我想也沒想,便說道“我去找池哥哥了。”我自己想過好多次,如果我出去被他們發現了,我肯定會跟他們說我去找池哥哥了。
我走了過去,坐到父皇的身邊“父皇母后這里怎么這么熱鬧?”
母后笑了笑,說道“你大哥和知言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我們正在商量他們的婚事。”
“哦,原來是這樣。”我拉長了聲音說道。又朝著大哥和知言姐姐看過去,只見知言姐姐低下了頭,大哥則是一臉的笑。
我又說道,“可定下時間了?”
母后說道“就在下個月的初五。蓁兒,你嫂嫂沒有母親姐妹,所以結婚用的釵環首飾都得由你嫂嫂一人打點,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幫著你嫂嫂一起弄。”
我看了看知言姐姐,笑著說道“嫂嫂不必急,我自然會幫你的。”
只見知言姐姐羞的紅了臉。
我說道“姐姐,我以后可要改口叫你嫂嫂了。”
父皇母后他們商量好了之后,便吩咐人去準備了。我則是要幫著知言姐姐準備大婚當日戴的釵環首飾,父皇母后的意思是要準備最貴重的。從今天開始準備,到下個月的初五,足足還有一個多月,這么長的準備時間,看來大哥和知言姐姐的這場婚禮當真會是三界之中最盛大的了。
我是從心里替大哥高興的,可看著大哥和知言姐姐,心里不免又有一些失落。
我回了寢殿,一眼便看見了桌上放的那枝梨花。阿朱把它插到了一個淡黃色的矮瓷瓶里,那枝梨花歪歪地倚在黃色的瓷瓶上,很是好看。矮瓷瓶里盛著臨安池的池水,梨花泡在那里面,有臨安池的池水滋養,也能枯的稍微慢些。
我看著這枝梨花,又一個人想了好多。季淵,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有一天會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