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比想象中流逝的更快,兩人只是隨便閑聊了兩句就已經十點半了,黃昶剛收拾完空酒瓶,隨著一聲輕響,小五郎又開了一瓶酒。
黃昶無奈地看著小五郎,只能任由他喝下這一口酒,然后默默地將剩下的啤酒放進冰箱里,并祈禱今晚不會睡著。
“那么現在還要跟著我妻美冬這條線下去嗎?”黃昶問到。
“怎么不跟?那個女人如此精明,肯定有其他的辦法。況且,你也說了她也許有暗地里的搭檔?!?p> “我也只是假設,而且她大學期間發生的事情也許真的是巧合呢?”
“三個參與者全都遭遇事故,你覺得會是意外?”
“但這次的事件,就算是我妻美冬也不可能做到,不是嗎?因為你的證詞,服部健次被害的時候我妻美冬正好在機場,就算她有合作者,她也防不住那么多跟蹤者?!?p> “什么意思?”
“你難道認為服部光太郎只會聘請我們兩個私家偵探嗎?不可能的,我相信除了我們兩個之外,還有其他私家偵探?!?p> “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證人?”
“肯定還有,否則服部光太郎不必給我這一百萬。除了我調查的這一方面,肯定還有其他信息讓他相信我妻美冬就是兇手。你仔細想想,服部光太郎肯定比我先知道這個消息,那為什么他還會支持我調查下去?”
“的確,但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問題?”
“怨恨或者歧視?”
小五郎沒有作答,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拿起罐裝啤酒猛地喝了一口。黃昶聽完也是習慣性深吸一口氣。
“可是那也不應該啊,服部光太郎憑什么認為我妻美冬就是兇手?”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個人渣?!?p> “人渣?這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看來服部健次是一個有教養的富家子弟,但背地里實則是一個玩弄女性的人渣,正巧又遇見我妻美冬這樣的女性,服部光太郎自然會謹慎一些?!?p> 黃昶疑惑地看著小五郎,面前這個酒鬼像是一臺老舊的電腦,有些時候能正常的運行,有些時候卻要藍屏死機。
“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嗎?”小五郎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得意地問到。
“還請指教?!?p> “就正如你所說,服部光太郎肯定不止請了我們兩個,還有其他人在暗地里調查我妻美冬,或者說他請了多名私家偵探一直偵查自己家里的每一個人。當你取得一些新信息的時候,那個老頭子自然會給你獎勵,他就像玩游戲一樣,當每個新來的偵探調查出往常有的資料,只會給你日常獎勵?!?p> “不會有這么變態吧?家里的每個人都要跟蹤?!?p> “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有錢人的想法你也想象不到?!?p> “這是把自己當皇上了?。 秉S昶小聲嘀咕著。
“皇上?”
“我的意思是服部光太郎不是把自己當做國王了嘛!就算是身邊最親密的人也要調查的一干二凈?!?p> “這是當然的,畢竟服部財團好歹挺過了泡沫經濟?!?p> “泡沫經濟真有那么可怕嗎?”
“喂喂,你多大了?你居然會問泡沫經濟可不可怕?!?p> “呃...泡沫破碎那會兒我都才十幾歲,哪能明白這么多嘛。”
“這也倒是,就這么跟你說吧,現在日本現存的知名公司,都是從泡沫經濟挺過來的公司?!?p>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不相信自己的家人吧?”
“家人?只有貧窮的家庭才說家人?!?p> “你這是什么意思?佐藤先生?!”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p> 黃昶被句話懟的啞口無言,沒想到在日本也能聽到這句話,不知道這是游戲環境導致的,還是翻譯問題,本該研究案情的兩人,現在卻開始討論窮富的問題。
小五郎喝完最后啤酒之后,還將罐子貼近耳朵搖了搖,確定里面沒有剩余的部分之后才將空罐子丟在一旁,黃昶嘆了口氣,始終弄不懂這所謂的男女和貧富的感情,畢竟他只是個高中生,連初戀都沒有的他也只能這樣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黃昶一邊收拾著空酒瓶一邊問到。
“明天再去一趟案發現場,反正我妻美冬都要搬走了,那里應該會空一段時間?!?p> “你怎么知道她要搬走了?”
“別小看偵探的能力,小伙子?!毙∥謇筛淖兞艘蝗缂韧恼f話方式,這使得黃昶也舒服了些。
“可是她也應該收拾了房間,有些東西想查也查不到了啊。”
“笨蛋!正因為她收拾了房間,有些東西反而更顯眼才對啊!”
黃昶皺著眉頭想了想,“原來如此!看來你也不是吃干飯的嘛?!?p> “你在看不起誰?我佐藤小五郎好歹還是關東地區的名偵探!”
“是...關東的名偵探跟警視廳的警察鬧不和?!?p> 小五郎頓時啞口無言,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是個例外,況且沒有他,我小五郎一樣能查出真相?!?p> “可是我沒說伏三郎警官啊?!?p> “我也沒說他就是伏三郎啊?!?p> 小五郎快速地回答到,像是早就準備了答案,黃昶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等收拾垃圾,兩人又開始商量著案情。
這一次像是系統看到了黃昶的決心,知道二人商量到半夜兩點才開始漸漸有了睡意,黃昶也很快的接受了這個設定,同時也說明了探討到這里就是目前應有的進度。
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周圍慢慢響起了電車和汽車的聲音,黃昶慢慢撐起身子,揉了揉腦袋,看著對面的小五郎,想著這應該是最后一次,然后開始收拾屋內的垃圾。
剛打開門的黃昶就看見美冬站在樓下,明知道那是最不應該接近的女人,卻因為她的一個笑容,黃昶丟掉垃圾之后又和她走了一段距離。
“我妻小姐今天不用上班嗎?”
“黃昶先生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看來我在我妻小姐眼里還是那些如同草芥的陌生人,到現在稱呼我都還是黃昶先生?!?p> 美冬捂著嘴笑了笑,這一笑能叫人投敵叛國,能叫人出賣靈魂,這也是至今為止黃昶見過最迷人的笑。
“難道黃昶先生不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