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山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和柏?zé)o逸在一個病房，就躺在最開始他傻笑的那張病床上。
他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邊上一道視線若有若無的在他身上徘徊著，他知道那是柏?zé)o逸，卻選擇了忽視。
這個人很奇怪。
江小山說不出來，為什么他會這么奇怪。
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親人一樣的復(fù)雜，可是復(fù)雜在什么地方他說不出來，沒有敵意，有關(guān)心有憐憫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懺悔？
想到懺悔這個詞，江小山更郁悶了。
難道是懺悔自己在游戲力氪金太多，把自己氪成了一個窮光蛋？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大懂。
“吱呀”一聲門開了，柏纖剛巧和他眼神撞在了一處，“你醒了么？”
“嗯。”他點點頭。
這個女孩身上的氣質(zhì)和柏?zé)o逸的有些不一樣，X娘上關(guān)于柏?zé)o逸的介紹他看過，為人處世就是一滴水不漏的笑面虎。
他的女兒柏纖待人卻是真誠，什么都幫著做，不像一般人家驕橫的大小姐，很平淡的一人。
柏纖看他的眼神很自然，就像是熟識很久的人一樣自然熟絡(luò)的打招呼而已，柏?zé)o逸......他確定自己和柏?zé)o逸真的沒有交情啊！
這人干嘛老是這么盯著自己？
“畢大哥說你也沒個家人，我爸正巧也很喜歡你，再加上是你救下來的。
我想，將你安排到這個房間里，我不在的時候還能幫著我照顧我爸。
雖然......我知道我想的有點多，我爸也......你要是不喜歡這樣，我馬上就去給醫(yī)生說，幫你換一個病房。”
“就這樣吧！”江小山揉著有些發(fā)脹的腦袋。
見到柏纖還杵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很擔(dān)憂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他問，“我剛才是怎么呢？”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的問題，就是，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這丫頭明顯是在隱瞞著什么，他又想到了畢遠(yuǎn)航。
這個警官也是個很奇怪的人，非親非故的，事情都解決了，休假的時候還專門跑來看自己。
看自己也就算了，看見自己出事了，那臉上露出的和自己親爸一樣的眼神，更是讓他詫異不少的。
一個才見識一天的陌生人？
就這么關(guān)心自己？
江小山想，一定是自己這段日子里宅的太久了，所以現(xiàn)在看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說起不對勁，他又開始想，那個心理醫(yī)生好像也有點問題。
心理醫(yī)生他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剛開始共處一室的時候他就察覺出來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更是覺得可怕了。
最可怕的事是你不知道你面對的事究竟哪里可怕，等知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
江小山腦海里一陣翻江倒海，將自己這出來之后碰上的所有狀況都分析了一遍。
他覺得葛云給自己的判斷失誤了，他刷了一圈手機，搜索了一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得了好多病，瞬間，他覺得整個人生都是晦暗的。
他捂著被子，在電話里撥通了袁野的電話。
此刻的袁野正在和周公彈吉他，電話鈴聲響起來的那一刻，周公還跟他說，歌詞有句話錯了。
袁野揉著惺忪的眼睛正要開罵，可是看到手機提示上的紅名單時還是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山啊！你咋啦？你是不是出事呢？”
“我在醫(yī)院。”
“你怎么還在醫(yī)院呢？”袁野問了一圈道，“上次那警官說你救了個人，你是不是把人救了還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
什么人啊？叫你賠多少錢的？
警官之前不是說你是救人的么？現(xiàn)在怎么還碰瓷上你呢？”
“人家比我有錢。”江小山心中一陣無語，等著袁野吐槽完了才說，“袁野，你說世界上會有死神么？”
“我知道你最近在玩那中二游戲，找素材就找素材嘛！
多大個人了，還真玩出感情來呢！”
看樣子是不相信世上有死神一說法的，也對，江小山思考一番，袁野和自己一樣都是無神論者最忠實的信徒，現(xiàn)在若不是自己幾度陷落進(jìn)去，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心情復(fù)雜，從最初的不相信到相信再度到不相信，現(xiàn)在江小山不知道自己是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了。
他很焦慮，“我如果說我被死神纏上了呢？”
“什么意思？”
“就是死神給我說我現(xiàn)在只剩下五天時間了，我......我快沒命了。”
“你是入戲太深吧！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來接你，晚上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不吃，吃不下。”江小山道，“你快幫我想想，我這到底是怎么呢？我現(xiàn)在真的不是再給你開玩笑，我已經(jīng)看過心理醫(yī)生了，說我沒問題，只是普通的壓力太大了。
壓力太大，你這叫我怎么去想啊？
我剛才問X娘了，我懷疑我得了好多病，我現(xiàn)在越來越糊涂了，你說我到底該不該相信死神是真的存在的。”
“小山，你先別急。
死神，你見到的死神是什么樣樣子的？他有留給你什么線索么？”
“線索？”他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叫不叫線索。
聽他的口氣他以前跟我是一類人，還叫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剛才什么都沒動，那個聲音就過來了，對我發(fā)出警報。
說來也奇怪，咱們倆小時候有么有做什么缺德的事，就是針對某個人的事？
會不會是他來找我報仇呢？
葛云，你認(rèn)識的人里面有這個人么？
心理醫(yī)生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多，認(rèn)識么？”
“小山，他真說你沒問題？”袁野懷疑的說，“不是我貶低你啊！你這個樣子真像是有病的......唉，算了算了，你就當(dāng)我是在貶低你吧！
你說的這個人我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要不要我去幫你查查？從小學(xué)開始查？
以前都是別人針對你，因為叔叔忙，你，唉，沒事，你不還有我么？
我過來接你回家？”
“我家里還有死神的鐮刀。”他碎碎念著，“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那個死神還說他是在幫我，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總之，我出現(xiàn)幻覺了，要不是昨天的那個警察大哥出去找我，我說不定就當(dāng)場斃命了。”
“小山，你最近是不是撿到什么寶貝呢？你可別貪財啊！快點丟掉！小說里都那樣寫的......”
“我是那樣的人么？”江小山忽然抓到一絲靈光，“打來的算么？”
“什么？”
“我在游戲里打通關(guān)BOSS，得了一枚戒指，還在郵箱里躺著，沒激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