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太監刺耳的報道聲:“賢妃娘娘到。”眾人議論紛紛,“這賢妃是何人?”妃子等級進階都是極為嚴格的,不曾聽宮里有消息說什么賢妃的?若說皇上寵幸一個小宮女,給了名分,可是也不會一上來就是妃位!怎么突然跳出來一個賢妃?隨著冬夜的寒風,一個身披鵝黃色袍子的女子進入殿中,在身旁宮娥的幫助下,露出里面的天湖藍錦云對襟,眾人見她身著淡雅,極為簡單,再看真容,皆驚呼道這不是蘭妃嗎?
鎖茵見了,也是十分驚訝:天哪,這不是我姐姐嗎?
鎖茵忍不住喊道:“”姐姐!”她的姐姐還活著,那個在家中充當半個主母,一手扶持馬家的馬蘭茵還活著,鎖茵想不了太多,此刻她的喜悅是大過吃驚與不解的。
陳卿良聽一女子呼喊自己為姐姐,笑著問:“這位是?”
縉云道:“這位是榮親王的王妃。也就是朕常和你說的蘭常在的妹妹。”鎖茵聽到皇上這么向眼前的女子介紹自己,忽然明白,眼前的女子并非自己大姐姐,不是那個孤獨死在冷夜的馬蘭茵!
陳卿良若有所思,道:“原來是她。”繼而笑著對鎖茵說道:“我雖不曾見過蘭常在,也聽人說過,亡故的蘭常在與我十分相似,也知道蘭常在還有一個妹妹。都怪我,這么突然出現在王妃面前,讓王妃受驚了。”
鎖茵聽她聲音溫柔,又見她樣子十分溫順,不似姐姐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像姐姐那張隨時克制自己,在乎形象而擺出的刻板模樣。鎖茵知道剛才那一聲實在失禮,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是臣妾失禮了。因為賢妃娘娘與臣妾的長姐太過相似,不,說句冒犯的話,娘娘與自己的姐姐簡直一摸一樣。可是我的姐姐卻沒有這么溫柔的眼睛。”
陳卿良笑道:“王妃說笑了。我對你姐姐也是很是好奇,有機會還希望你多多與我說說你姐姐。”
鎖茵低下眼眸:“臣妾姐姐是個罪臣之女,實在沒甚特別好說的,只怕污了娘娘的耳。”自己馬家的事已經是天下皆知的惡臭之事,她實在不好辯解什么,可也不愿刻意討好別人,而說出任何傷害馬家的言語來。
肅王妃看出鎖茵的想法,冷笑笑道:“咱們別談論過去的人了,說這些壞氣氛的話做什么?”。
妃子們早就看不得那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話了,連忙附和:“可不是,這本該是個喜慶的日子,大家伙說什么死人?也不忌諱!”縉沅說道:“賢妃,你坐下吧。若有意想與榮王妃談談,以后有的是機會。”
太皇太后也轉移話題,說道:“咱們光喝酒聊天沒什么意思,德妃,聽說今年助興舞蹈是由你編的,哀家咱聽聞德妃跳起舞來,飄逸優美,只是沒機會欣賞,今日雖不能見你跳舞,但是由你負責編排的舞蹈想必也是令人賞心悅目的。”
德妃起身回道:“是”,拍手示意,一眾女子上前飄然而動。
太皇太后看了一場,夸道:“甚好甚好,裊裊淑女,輕歌曼舞,雅而不俗,將江南女子的柔美盡釋出來。哀家平時多愛漢人詩歌文化,今日欣賞這漢人舞蹈,倒讓哀家眼前一新,贊嘆不已。”
德妃笑道:“臣妾想著,平時大家多以咱們滿人的舞蹈為主,很少看看漢人的舞,臣妾知道皇上與太皇太后對漢人文化很感興趣,加上臣妾幼時曾學過漢人江南女子的舞蹈,便私下自己編了一段,今日特意獻上,還望皇上與太皇太后不嫌棄。”
太皇太后笑道:“德妃謙虛了,這段舞,哀家很是中意。只是這些女子面生的很,不像宮里的人。”
德妃說道:“太皇太后好眼力,這些女子確實不是宮里的,而是云南教坊的,是臣妾特意請來的。”太皇太后點點頭,說道:“”虧你費心,不過是個家宴,跳舞也只是助興而已。”
德妃應道:“是,臣妾明白了。”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下面那群明艷女子們,道:“這些女子大老遠跑到京城,舟車勞頓的,咱們也別虧待了人家。皇帝,你說該怎么賞賜。”
縉云聽太皇太后這么問,知道太皇太后很是歡喜這群女子的舞蹈,便提議道:“老祖宗疼惜她們,朕不好簡單賞賜,這樣吧,就賜每人五十兩黃金,蘇錦緞十匹。如何?”
太皇太后微微點頭:“嗯,這大過年的,咱們好吃好喝的,也不能虧待了她們,蘇嬤嬤,你吩咐下去,讓御廚多準備些好酒好菜,好生招待她們。”
眾女子皆感恩:“謝皇上,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忽而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眾人:“今年事多,接連遇到一些不盡人意的事情,哀家提議在這熱鬧非凡的除夕夜,放天燈為我大清祈福。不知道各位肯不肯賞臉?”
肅親王奉承道:“太皇太后盛請,為我大芪祈福是臣等榮幸。”
太皇太后在旁邊蘇嬤嬤的攙扶下起身道:“那咱們就移步吧,哀家早讓人在御花園里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