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缸大婚,死殿大內人聲鼎沸。
“以后,我們死亡地獄可就有‘地母’了!”
“不對,那應該是‘鬼母’。”
“什么公啊母啊?今日就該吃飽喝足,不醉不歸。”
“對!對!對!”
其中一人吆喝,眾人不禁齊聲起哄。就當眾人起興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不對,應該讓掌司他們早入洞房,于我們生個鬼少爺!”
“大伙說對不對?”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聲落下,眾人又開始折騰起來。就在眾人不亦樂乎的時候,司馬雷伸手示意了一下。霎時間,大殿內鴉雀無聲。
“這個洞房是應該入,而且要早入。”
“但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要讓新郎官掀開蓋頭,也讓我們一睹看新娘子芳容啊?”
司馬雷一呼百應。
“是!是!是!”
隨著一聲聲嚷嚷,殿中又開始沸騰起來。在他們吆喝的時候,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司馬缸。眾目睽睽之下,司馬缸面不改色心不跳,徑直的向新娘子走來。
見司馬缸走來,兩侍衛便迅速散開。此時,大殿中鴉雀無聲,盡看著司馬缸英姿颯爽的步伐。
他來到新娘子面前,一股芳香頓時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素來對死亡敏感的司馬缸,從這別致的芳香中,他嗅到了另外一種味道。
“掀開!”
“掀開!”
“掀開!”
……
看著司馬缸一動不動,那些嘍啰便吆喝起來。一陣陣催促聲回蕩在大殿,震耳欲聾。看這一幕,司馬雷的嘴角微微撅起,他表情猥瑣,神情淫蕩。
此時,司馬缸淡定的閉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氣。緊接著,只見他伸手一揮,兩個頭蓋瞬間飛天而起,飄飄灑灑,宛如兩片落葉。
看到眼前的一幕,司馬缸不禁嚇得踉蹌后退。而大殿之中,瞬間鴉雀無聲,那些侍衛瞪著銅鼓大眼,屏氣凝神。
“這……”
蕭凡看了,他表情也變得抽搐起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就一臉惆悵的扭過頭來。眼前的畫面,簡直是不堪入目。
“哈哈!怎樣?”
“本王這份厚禮還算滿意嗎?”
正當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司馬雷卻耀武揚威的吆喝來。從他犀利的目光中,不難看出縈繞的殺氣。而在另一側,司馬缸緊閉雙眼,還不時晃動腦袋。看來,眼前的一幕確實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作為死亡地獄的主宰,死亡就是他的藝術。什么開腸破肚,什么鋸刑解肢,什么蠆盆投寰,這些都是他的拿手好戲。但就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主宰,竟然會被“死亡”嚇到,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頭蓋掀開,空氣中終于彌漫著血腥的味道。猛眼看看新娘,只見兩人被刨掉了雙眼,兩個血窟窿看起來恐怖如斯。她們被割掉了雙耳,耳中還插著兩根木棍,棍上血跡斑斑,慘絕人寰。不僅如此,她們的臉頰被劃得支離破碎,鼻梁也被剔成了窟窿。頭發扯得七零八落,舌根削平,喉嚨處還被鉆了一個小孔,一抹紅順勢而下,正流向“溝壑”的深淵……
毋庸置疑,這兩個女人,正是輦車中的侍女。所謂伴君如伴虎,窮盡一生竟落得如此下場,簡直是滅絕天性。然而。更為可惡的是,她們居然還活著,不過只是命懸一線。
就在眾人惶恐萬分的時候,司馬雷又盛氣凌人的說來。
“哦,對了!本王還得給你一個忠告。”
“這兩個賤女人,真是賤到令人發指。本王心想宣泄一下嘛,她們總是推三阻四。”
“無奈,只好將她們送給予你玩玩。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駕馭她們執拗的性情。”
“不過,她們可都是本王的私窠(ke)子啊,本王這是忍痛割愛于你。”
“今后,這兩個美人就是你的夫人,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們。”
“你要是膽敢輕薄于她們,我這做后家的,可是不會答應的!”
司馬雷的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侍女猛然抽搐一下。緊接著,一口血水從她嘴里噴吐而出,濺得司馬缸滿臉鮮紅。“啪”的一聲落下,那侍女直接倒地而死。
“啊!”
看到這一幕,司馬雷則猛然嘶吼一聲。他這一驚一乍的,嚇得眾人瑟瑟發抖。而其中最為惶恐的,恐怕就是司馬缸了吧。他滿臉的血珠,目光呆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此時,雷王拉著一張苦瓜臉,他悻悻作態的說來。
“哎……怎么就死了呢?”
“這么說來,本王是送了你一個死人呀?這新婚大吉的,太不吉利了,太不吉利了!”
“不過還好,還有一個活著,你傳宗接代可就靠她了。好好帶回去供著,別一不小心又死了。”
“到那時,本王可就要翻臉不認人咯!”
司馬雷嗓音粗獷,說話剛柔并濟,游刃有余。看著他那作威作福的樣子,蕭凡不由得冷笑一下。
“呵呵……”
“這個司馬雷還真有些名堂,就是不知道,這司馬缸接不接得住了!”
地上,蕭凡絮絮叨叨的嘀咕著。在他看來,兩人不過都是些跳梁小丑,一丘之貉。但對于這場“狗咬狗”的好戲,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來人!”
在司馬雷的種種挑釁下,司馬缸挺直了腰板。只見他眉頭一皺,沖著大殿外就是一陣咆哮。
“掌司!”
一聲狂吼,兩個鐵甲侍衛來到司馬缸跟前。他們雙手作揖,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說到。
司馬缸咬牙切齒看了看兩人,隨即眉頭一皺,怒氣沖沖的大罵道:“愣著干嘛?還趕緊把兩位夫人扶下去,給本座好生照料著。”
說到“照料”的時候,他的語調變得格外尖銳。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接刺破耳膜。兩個侍衛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腳亂的向侍女走去。當他們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顯得當場去世。可面對統治者的訓斥,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兩人扛著侍女,急急忙忙的沖大殿外走去。
送一對死亡新娘,還是他的私窠子。這對于任何一個人而言,都奇恥大辱。何況,司馬缸還是死亡地獄的主宰?此事要傳出去,恐怕他也難以見人。不過,司馬雷送他一個死人,其中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現在他帶著臉面,說明話題還沒有步入正軌。倘若真到他齜牙咧嘴的時候,那才是司馬缸的噩夢伊始……
此時,司馬雷威風凜凜的坐在寶座上。只看他眉頭一皺,一臉輕浮的問道:“哎呀!新郎官是不高興嗎?”
“屬下不敢!”司馬缸低著頭,他咬牙切齒的回到。
“不敢,那你為什么還拽著拳頭呢?是不是想殺人吶?”
司馬雷語調輕浮,說話裝腔作勢。聽到雷王這話,司馬缸迅速松開拳頭。他面色也漸漸收斂,變得從容不了不少。
“天王在此,屬下豈敢造次?”司馬缸雙手作揖,低頭哈腰。
聽他這話,司馬雷不禁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呵呵……那就好!本王還以為,你在為禮物的事而耿耿于懷呢。”
“天王恩賜,屬下感激不盡。”
“嗯嗯!果然是孺子可教,本王沒白疼你。”
說完,司馬雷緩緩傾斜著身子,他目光如炬,殺氣騰騰的看著司馬缸。道:“如今你也抱得美人歸,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呢?”
面對司馬雷的咄咄逼人,司馬缸雙膝跪地。只看他抬起頭,鏗鏘有力的說道:“屬下宮中一窮二白,也不知天王看上了什么,盡管拿去便可!”
“哦,直接取走就可以?”
“但取無妨!”
說到這兒,司馬雷一邊捋捋胡須,一邊張望四周。
“誒……”
“你這洞穴果然是一窮二白啊!一時間,本王也不知拿點什么好。”
“但總得表示一下,對吧?”
司馬雷擠眉弄眼,面目猙獰。當聽到“表示”的時候,司馬缸也算是開竅。只見他低著頭,鏗鏘有力的說到。
“屬下閣里還有一顆玲瓏剔透珠,這是孝敬太公他老人家的寶貝。”
“也不知道您看得上與否,這就與您取來。太公厚禮,屬下再另行打算。”
說完,司馬缸抽身而起。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被司馬雷一聲叫住了。
“等等!”
一聲落下,司馬雷威風凜凜的站起身來。只見他眉頭一皺,繼續兇巴巴的說來。
“既然是你獻給太公的寶貝,本王豈敢橫刀奪愛?”
“再說,太公之物,我等婢奴哪有那個福分享受?”
司馬缸低頭哈腰,他畢恭畢敬的說了一句:“天王所言極是,是屬下唐突了。”
“不過呢,這個禮物本王還是要的。”
“至于要點什么呢,一時間還真是令人頭疼。”
司馬雷在寶座前來回晃悠,看他作威作福的樣子,甚是惡心。而他沒有轉悠兩圈,便突發奇想的說到。
“誒!我想起來了。”
“在本王大病期間,曾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有個人,他想取代本王的位置!”
一聽到這些敏感的詞,司馬缸頓時內心一怔。他低著頭,神色惶恐,還不禁哽咽了一下。而大殿之上,司馬雷繼續悠哉悠哉的說著。
“而且,還本王真就被他取代了。他做了天王以后,就要趕盡殺絕啊!”
“臨死前,本王就問他為什么殺我?”
“他說,他就想堂而皇之的取死亡地獄的紫晶。本王阻礙了他的取晶大道,不得已而取而代之。”
司馬雷擠眉弄眼,目光如炬。當他話音落口,司馬缸不由得哆嗦一陣。此時,他的眼珠子骨碌碌打轉兒,面色蒼白,額頭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