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家的惡仆真的是太討厭!”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道,
“是啊!方家的人這么好!”又一個人說道。
“這位少爺,你不要怕。”還有人說道。
圍觀的群眾義憤填膺。這自古以來從來都不缺少這種看似十分正義的,只是一般來說,在背后越勇敢的人,在真正的看到惡人的時候就越懦弱。反而是那種不怎么說話的人,在看到不公平和有人行惡事的時候,才會是那見義勇為,拔刀相助的人。
只是這種事情也不能說他們不對,畢竟連鬼都會怕惡人。更何況這些掙扎在最低線,努力的去生存的普通人呢?對他們而言,他們擔(dān)不起仗義執(zhí)言的風(fēng)險,在這皇城之中,各種勢力錯綜復(fù)雜。一言不慎,不知得罪了背后有著那個勢力和大家族的人,到時候得罪的就是一家人的性命,所以說在古代,俠義之士又多孤家寡人。牽掛就是制約。
想到這里,方修看著周圍環(huán)繞的這些人只是笑笑,然后說道:
“哪位大叔大嬸知道青松書院怎么走?”
一位看上去比較精瘦的貨郎,挑著擔(dān)子,對方修說道:
“這位公子,我正要去青松書院賣一些炊餅。你同我一起吧?”
聽到那名中年男子說,方修看了看他挑著的木匣,一左一右兩個。原來以為是貨郎,把城里的東西挑到村子里賣的,如今看來好像并不是,這個人原來是挑著擔(dān)子賣炊餅的。
想到這里,方修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的身高,不是很高,但是也不算矮,皮膚黑黑的,是常年奔波曬黑的顏色,
“尊夫人可姓潘?”方修不由得十分的好奇。這個子不高,又是賣炊餅的,很難讓人不想起那個名字——武大郎。
此時人群知道了方修要著急去書院,沒有了引人注意的突發(fā)事件,人群漸漸的散去。那名賣炊餅的男子聽到方修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問,愣了一下。然后耳朵紅了一下,
“我……”那名男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我還沒有媳婦哩!”然后又補充說道,“家里沒錢,我娘還有病,別人家的姑娘看不上我。”
方修聽這名男子如此說,感到有點不太好意思了,自己本來是打趣一句話,雖然他不知道,但是畢竟不是很禮貌。方修聽到男子家里不是很有錢,于是一邊走一邊問道:
“炊餅賣的不好嗎?”
“這幾年好多啦!在城里賣炊餅的人也多,確實賣的不太好。但是這兩年我把炊餅挑到青松書院去賣,很多學(xué)子下課之后之后會到我這里買一個炊餅吃。到青松書院賣炊餅也會比在城里賣貴一文的。”然后那個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不是我賣的貴了,這青松書院每天一來回,也得五六里的路呢!”
方修聽到這里倒是沒有什么異議,在青松書院賣炊餅獨數(shù)他這一家,可以說是壟斷了,自然能夠自由定價的。況且景區(qū)的東西本來就比平常的東西貴。雖然說青松書院不是景區(qū),但是性質(zhì)也差不多嘛!
“不貴!”方修說道,
“要么公子吃一個炊餅吧!我家的炊餅咸淡適中,酥脆爽口!”聽方修這樣說,那名男子對方修說道,說著就把擔(dān)子放在了地上,從匣子里取出一個餅用油紙包了起來,遞給方修。
“公子嘗嘗!”那男子用手示意方修嘗嘗。
方修無奈的笑笑,這個男子算是給在給自己推銷炊餅嗎?不過自己倒是真的有些餓了,因為沒有下人,今天早上成氏搞錯了大廚房的方向,取早餐用了很長的時間,導(dǎo)致自己沒有吃完就急忙出來。想到方衍,方修有點無奈,還是一個孩子啊!
方修咬了一口遞過來的炊餅,果然是酥脆爽口,于是捧著炊餅大口吃了起來。
“好吃吧!”那名男子說道,
方修點點頭,
“那公子莫忘了向?qū)W堂里的學(xué)子們推薦我們家的炊餅啊!”
方修笑著點點頭,說:
“好!”
看到方修吃的爽快,那男子也是十分高興的樣子,不由得打開了話匣子,
“青松書院時常有一些學(xué)生會逃課到我這里買個炊餅,然后跑去后山玩。”那名男子說道,
“學(xué)堂的夫子們不管嗎?”方修聽到男子這樣說,問道
“夫子們是不會怎么管這些年輕的后生的。”那名男子說道,“青年人嘛!若是一開始沒有立好威,總是不服管教的。”
方修想想倒也是,都是不小的年紀(jì),雖然都是學(xué)院的學(xué)子,但有些是還沒有過了縣試和鄉(xiāng)試的,但也不乏有的已經(jīng)是舉人的,在那些小一點的城里也算是個老爺了。那些夫子也是一些無意仕途,早早的就退居二線的老儒生、老官員們。這些人本來就是為了待在書院教書或者是頤養(yǎng)天年、陶冶情操,或者尋找一點生命的價值,或者是培養(yǎng)一點門生為家族效力的。著實沒有必要每天虎著一張臉,對那些招貓逗狗的不聽話年輕人生氣,壞了自己的修行。
“這種學(xué)子多嗎?”方修問道,
“不多!不多!”那名男子說道,“就算青松書院給夫子交的束侑稍微多一點,但是青松書院的夫子教的比較好,所以寒門學(xué)子還是不少的。這些寒門學(xué)子還是知道讀書不易的,所以還是十分刻苦的讀書。”
那男子挪了挪背上的擔(dān)子,將擔(dān)子從右肩換到了左肩,然后繼續(xù)說:
“這種寒門的學(xué)子有很多會在書院下課之后到我這里買一個炊餅吃。那種喜歡逃課出去玩的大多不是出身寒門的學(xué)子。”
說是寒門學(xué)子,其實到也不是真正的普通人家,在古代讀書是一件開銷很大的事情,光讀書需要的筆墨紙硯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想要成功的考取功名,還得經(jīng)常買書,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寒門只是相對來說的。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他們出身不一樣呢?都穿著一樣的衣服。”
今天方修看見方衍的時候,看見方衍穿了一身灰色棉布長袍,發(fā)髻上系了一塊黑色的布條。不似平常富家子弟穿的那般錦衣華袍,這方家就算再窘迫倒也不至于委屈自己的孩子穿的那樣的寒酸,畢竟古人還是很重視面子的,何況這方承志還是一部尚書呢!如果說方衍穿的是青松書院的校服,這就能夠解釋清了。
“雖然穿的都是一樣的,但是說話方式是有很大的不一樣。”聽見那個男子這樣說,方修想:自己想的果然是對的,這青松書院果然是有校服的。
“有什么不同呢?”方修順著男子的話問道,
“那些有錢有勢的權(quán)貴之家的孩子,說話總是盛氣凌人,一種看不起人的感覺。”
聽到男子這樣說,方修并不是很贊同。這只是窮人對于富人的固有偏見,認為有權(quán)有勢的人就是看不起窮人。而實際上那種盛氣凌人的,一般都不是真正的權(quán)貴,他們因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產(chǎn)生挫敗和驕傲并存的一種心理,反而更容易瞧不起和奴役不如他的人。
要么就是那種“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的那種暴發(fā)戶,更甚者就是裝出來的氣勢,經(jīng)不起細究。
而真正的豪門在教育子女上都是比較注重的,就像在破廟里看到的喬任遠,好像永遠都是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就連那話癆的秦方明看到普通人也只會比較冷漠,而不會頤指氣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