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有你的青春,有些東西還是記下來比較好,會讓我覺得比較踏實。―王子航
我叫王子航,是希晚的發小。希晚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一起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我才知道希晚的父親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不和希晚媽媽過了。
因此希晚媽媽從小就對希晚很嚴格,絕不允許希晚亂跑著玩兒,還逼著她學這學那。不過希晚媽媽對我很好,每次我來找希晚她都會讓希晚跟我出來。因此希晚經常在臨回家之前跟我約好第二天去找她的時間,我覺得她很漂亮,因此我什么都聽她的。
希晚不光長得好看,她從小就很厲害,打架,爬樹,搗亂樣樣精通,當然最厲害的就是她偽裝的本領,不管之前干過什么她都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鄰居們也都拿她沒辦法。
不過有一次她還是失了手,那次是我們玩兒火,把人介家狗給點了,雖然我們倆那時候高興了,可人家主人不干了。我們慌忙逃回了家,臨走前她囑咐我洗澡撒花露水,把身上的味兒遮掉,我照做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她臨走前把打火機落在我家鞋柜上。我一開始沒注意,等鄰居到家了之后一把就試出了摸著還熱的打火機,我媽看見我又給她惹麻煩了,把我臭罵了一頓。結果鄰居還沒消氣,說他還看見一個和我一起點火的,還非說是希晚。我媽質問我是不是這樣,我一口咬定就是我干的,沒有別人。我媽也知道憑我的性格干不出點火之后還洗澡掩蓋味道這么高級的事兒,于是又問我是不是還有別人。我咬死了沒有。我媽見問不出什么,于是噼里啪啦把我揍了一頓,算是平息了鄰居的怒火。
打完我,我媽又給希晚媽媽去了個電話,把情況和希晚媽媽說了,我有點生氣,還有點擔心。不過好在,第二天我問希晚的時候,她說她完全沒事兒。從那以后,她就開始叫我王二傻。雖然感覺有點被歧視了,不過這名字是希晚起的,被叫得多了居然覺得還挺順口。
就這么被叫著二傻,我們一起走過了小學和初中。從初中以后希晚的裝束就開始偏男性化了,那時沒覺得,就覺得她還是那么好看,只是換了種方式。
事情終于在上高中后不久變就得不太對了,那時我已經在書上讀過一些關于同性戀的東西了,當然也只是稍有涉獵,不過也足夠能察覺到希晚和一般女生的不同了。那時已經有好多女生開始給我寫情書了,我也開始知道男女生理上的那點事兒了,不過我喜歡的是希晚,雖然沒有理由,但是我就是知道。可是,我心里隱隱有點擔心,擔心她往“邪路“上走。現在想想,那時候真的幼稚,什么都不懂。
終于我擔心的事兒還是來了,我一輩子都記得那個禮拜六晚上,希晚哭著跟我說她失戀的時候我心揪了一下,我以為他說得是哪個男生,我當時真的有種想去把那個男生直接干翻在地的沖動??墒窃俾犗氯グl現,她喜歡的居然是女生!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擔心的事兒終于來了。只是我還抱有幻想,覺得她就是受了哪個明星的影響了,之后還是會變回來的。
后來想想,那一刻我的內心是復雜的。既有她還沒有被別的男生搶走的安心,又有她要走上“邪路”的擔憂。
之后發生的事兒再也不是我能把控的范圍了。希晚跟那個女孩兒表白的事兒居然傳遍了整個年級。雖然我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但是謠言已經四起,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消滅不掉了。
不過好在那幾天,希晚似乎沒受太大影響,我就也沒太放在心上。和希晚呆在一起久了,異樣的眼光總會有的,我不在乎。
可事兒終于還是在那周四來了,一個傻×居然說希晚是變態!媽的,沒讀過書的傻×總是那么自以為是,不讀書不是他的錯,但出來瞎噴就是他的不對了。我沒跟他辯論,直接干了過去。
后來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打贏,我就是氣勢得贏,告訴這孫子動小爺的女人就是不行!
不過那天希晚是真的溫柔,還問我有沒有事兒,連攙扶我的時候都特別小心。嘿,小爺心里這個爽。
她還關心老師有沒有處分我。老師怎么會處分像我學習這么好的學生,她們還得靠我往上給班級提分呢。老師那天就只在我說“是他先罵街我才動手”的時候罵了我一句“打人就是你的不對”,結果那孫子反駁說“我罵的又不是你”的時候,老師也懟了他一句“罵人你還有理了?”,最后不過是口頭上互相道個歉而已,這波大賺。
但是后來我不在的時候班里卻發生了一件怪事,在我旁邊不遠坐的那個柔柔弱弱的男生似乎因為希晚的事兒居然跟和我打架的那孫子差點干起來。我也是聽朋友說的,不過我印象中希晚和他好像不熟,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替希晚出頭。只是覺得這事兒雖然不合邏輯,但是管他呢,爽就夠了。
后來我還跟希晚提起了這件事兒,希晚還說一定要謝謝他,不過我后來給忘了,也沒謝成。直到大三有一次過年聚會聽高中同學說起,那個男生是個gay,大學才出的柜,而且當時希晚的事兒也是從他那傳出來的,我才恍然大悟。然而當時的我什么都不懂,現在才發覺有些惡意真的是無端而起。
那天晚上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睡意全無,我隱約感覺到,希晚還是走上了那條“邪路”。
從那天以后我就開始找相關的書籍看。書真的不多,都是我拼命翻才翻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心理學的書,以及雜志。從那時起我才知道,這個不是什么“邪路”,這個只是心理問題。既然是病肯定有辦法治療,于是我決定,我一定要讀心理學專業。
有幾天沒怎么顧上希晚,我一直在研究問題。過了沒幾天希晚突然哭著來找我,非要拉我喝酒,那時我才知道她去找那個女生了,而且那個女生說了很難聽的話。那個晚上我只是默默的陪她喝酒,別的什么都沒說。但是,我下定了決心,我要讀心理學,我要救她,我要她也喜歡我!
后來希晚認真的跟我說她要考去A市的時候,我覺得她應該是振作了。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我倆現在都有目標。我翻遍了A市所有的大學,A市最好的大學里面最頂尖的就是心理學。于是我就以那所大學為目標,開始拼命學習。
好在希晚也真的是拼了,雖說沒能進同一所大學,但是好歹在一個城市,以后還能經常見到,真好!在得知她也被A市的大學錄取后,我開心的傻笑了一個晚上。結果希晚好像猜到了點什么,問我為什么沒去更好的學校,我說那個學校有我想學的專業。
其實我還有半句話沒說,那個城市還有個我想保護的人。
可是真到了A市我傻眼了,兩所學校相隔很遠,去一趟得倆小時。我特別失落,好在希晚安慰我說還能見面,我才心情好了一點。記得那天是和希晚一起吃了小籠包,那傻妞還把嘴給燙了。
大學的生活真是愜意又緊迫,這個學校不愧是全國排名靠前的學校,同學都是人尖兒,各有各的神通,我也不敢懈怠。我一般都會把該做的事兒盡量壓在周六前搞定,這樣我周日就可以去希晚她們學??此?。
希晚的室友確實人都挺好的,不過她們似乎有意無意的總想和我聊點什么,可是我實在沒興趣。希晚這傻妞還幫人家推銷,搞的我實在哭笑不得。
后來希晚來我們學校的時候我也把我的幾個好哥們都介紹給了她,沒想到這幾個逗比和希晚還挺合拍,后來居然每次還和希晚一起在街上看妹子,真是服了!不過他們幾個對希晚真的是垂涎欲滴,嘿嘿,可惜希晚是小爺的,讓他們看看就算是夠義氣了。不過說實話,希晚留起長發來,太迷人了。我用手機拍的她留長發時候的照片,到現在我都還留著。
那時候我就想,希晚要是能一直留長發該有多好??!
可是大二那年秋天,我的夢還是碎了。
當我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把電話應付完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如行尸走肉一般,什么都沒有心思想了,不過那幾個兄弟真是夠義氣,輪流看護我,怕我一時想不開。那段時間沒少喝酒,這么說吧,那段時間,只要是啤酒,我能清晰的報出牌子和種類。
從那以后我刻意找借口不去希晚那里了,我不愿意相信那個夢已經碎了。我把自己埋在學業和各種事情上面。直到希晚把我叫去見她的女朋友。
我覺得逃避也不是辦法,最后還是去了。那個姑娘挺漂亮的,還挺懂事的,我無話可說。飯局上我沒怎么說話,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再后來希晚通知我要去D國留學的時候我已經不意外了。我一直知道那個國家是個同性戀很好的去處,只是出于私心我一直沒跟她說。而且那時候也知道了同性戀其實不是一種心理疾病,而是一種認知障礙,是認知學的范疇。于是,我決定放棄了。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我也還是在決定完全放棄的那一瞬間軟弱了一下??墒抢碇沁€是戰勝了情感,有些人注定是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那個。再強求也沒用。
希晚,我愛你,從我見到你的那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