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同伴走到壯漢身邊,看清壯漢腳下是何物后,急忙道:“放輕松!放輕松!祖母保佑!這是松發式地雷”
“輕松?怎么輕松?你他媽還不快點把這老掉牙的垃圾拆掉??!”壯漢咬牙嘶吼,漲紅的脖子上青筋爆跳著。
“OKOK,貝克,貝克!聽我說,聽我說好嗎?這只是個被淘汰的垃圾,它的引線說不定已經失靈了,你別激動!別激動好嗎?”同伴極力安撫著貝克的情緒。
“嘶~呼~嘶~呼~是的!它已經淘汰了!他的引線也生銹了!那你他媽為什么不把他從我的腳邊拿開?”貝克快速喘著氣,口水全部噴散在同伴的臉上。
“好的!好的!拜托你別動!別動好嗎?你想咱們一起被炸死嗎?該死的!”同伴急忙從腰間掏出多功能軍刀,挖開了貝克腳邊的泥土。
站在裝甲車后端的兩名同伴默默的將身形移到裝甲車后,一邊對耳機中說著什么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地雷的金屬外殼被軍刀一點點撬開,貝克的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起來。
“好的朋友!我們做到了!放松,放松!現在我只要把該死的引線剪斷就可以了!相信我好嗎?相信我!”他將額頭貼在自己肩膀,蹭掉了眉角的汗珠顫聲道。
“是的!我們可以的!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貝克極力調整著呼吸,但雙腿仍舊不聽使喚的抖動著。
土路一側,金九默默的看著,看著那人在金屬外殼里一點點的抽絲剝繭,剝掉引線的塑質鍍層,拉出里面的銅制細絲。
從始至終,他如同一個局外人,冷漠而又鎮定。
直到他握著小小的剪刀緩緩貼近引線。
金九動了!
起身、上膛、扣動扳機。
“砰!”
動作宛若演練了千萬遍般熟練。
“叮!”
刺耳的槍聲如同死神的尖嘯,12.7mm口徑的特制子彈在裝甲車上留下了一個拇指深的凹陷,伴著清脆的響聲結束了它的使命。
“轟?。。 ?p> 雖然金九的目標根本不是貝克,但因為本能的反應,貝克還是下意識抬起了自己的左腿。
暴起的黑紅色濃霧瞬間吞噬掉了四周的一切。
剩下躲在裝甲車后的兩人如驚弓之鳥,急忙沖金九出現的地方扣動了扳機。
彈雨傾瀉,砂石結構的土丘瞬間爆碎。
然而,除了一片狼藉,哪里還有金九的影子?
他們甚至不知道,在樹冠之上,還有一把槍正瞄準著他們的腦袋。
只要連續扣動兩次扳機,他們就會去擁抱可愛的上帝。
樹冠上。
唐棠手指輕輕下壓,扳機幾次在扣下與回位間擺動。
最終,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將食指收了回來。
濃煙散盡,失去雙腿的貝克痛苦的嘶嚎著,而他的同伴已經失去了雙手還有……半個腦袋。
灰白紅混雜的鮮血、刺破血肉的白骨不停刺激著剩下二人的神經。
貝克的兩名同伴開始顫抖、咒罵,甚至不停的拍打裝甲車的艙門想要躲入其中。
然而,除了貝克已經漸漸微弱的嘶吼聲,只剩下火焰燃燒殘肢發出的噼啪聲。
四周靜謐的可怕,他們總覺得有一雙雙眼睛在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終于,一人怒吼著從裝甲車后跑了出來。
對著金九剛剛出現的方向,瘋狂宣泄著彈夾中所剩不多的子彈。
然而,這是徒勞的。
除了塵土漫天,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砰!”
兀的,被稱為‘胡桃夾子’的96式狙擊步槍再次響起。
足有手掌長短的12.7mmm口徑子彈瞬間炸穿了他的膝蓋。
一片血肉模糊。
失去重心,他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僅靠一點點皮肉鏈接的小腿。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顆子彈是從哪里出現的。
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良久。
刺耳的嘶吼聲響起。
吼聲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躲在裝甲車后的同伴終于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
他趴在裝甲車的艙門上。
拍打、辱罵、痛哭、懇求……
可艙門依舊緊閉,沒有半點要敞開為他遮蔽風雨的意思。
將96式步槍反挎在背后,金九慢慢從樹后走了出來。
兩道迥然不同的目光觸碰在一起。
男人沒有舉槍!
而是瘋了一般向前跑去。
金九就這樣站定了身形,看著、望著。
“轟?。。 ?p> 直到火光沖天,他才再次邁出了腳步。
被一槍打斷腿的男人猙獰的望著他,緩緩舉起了懷中的沖鋒槍。
“咔咔咔~”撞針空彈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他從他身邊走過。
從始至終他都沒看過他一眼。
男人笑了,瘋狂的笑著,將本就靠一點點皮肉鏈接的小腿拽了下來,抱在懷中。
顫抖著拔出了小腿槍套中的手槍。
金九沒有回頭。
男人緩緩舉起手槍,對準了金九的腦袋。
“砰!”
學著槍聲響起的聲音,男人嘴中發出‘砰’的聲響,舉槍的手微微上揚。
金九依舊沒有回頭。
男人自嘲一笑,慢慢掉轉了槍口。
“羅伊!你很快就回來見我的!不!你應該下地獄!下地獄!??!”
“砰!”
金燦燦的子彈擊碎了人類自語最為堅硬的頭骨,灰白混雜著緋紅的液體洋灑一地。
唐棠將準鏡從倒地的尸體上移開。
金九也終于停下了腳步,叩響了艙門。
“噹,噹噹?!?p> 空曠的敲打聲在裝甲車內響起。
“羅伊,我們談談。”
“嗤~”
許久,裝甲車的艙門慢慢打開,率先出來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羅伊左手提著一個純黑色箱子,慢慢從裝甲車中走了出來。
“金,我真是小看你了!”槍口抵在金九的額頭上,羅伊警惕的盯著他。
“這是你第二次拿槍指著我,羅伊”金九的目光有些冷。
“那又怎么樣呢?就算你把他們都殺了你又能怎么樣呢?你還不是被我拿槍指著頭?因為什么?是因為它么?”說著,羅伊揚了揚用手銬拷在手腕上的黑色箱子。
“我只需要一支?!苯鹁派斐鲆桓种?。
槍口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羅伊厲聲質問著:“我憑什么要聽你的?你告訴我!憑什么?!”
“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試驗區,就算……有地圖也不行?!?p> 說著,金九慢慢從口袋中掏出那張方正的地圖扔在羅伊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