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發現了?”唐棠看著包圍營地的衛兵,低聲道。
金九搖搖頭:“不知道,先回屋。”
回到蔣沛蘭的帳篷,金九一邊偷偷撩開簾帳,看著外面衛兵的分布,一邊問道:“以前經常會封禁嗎?”
蔣沛蘭搖搖頭:“不會,在我的印象中只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p> “什么時候?蔣姨?!比愎泵柕馈?p> “就是……”蔣沛蘭局促的看著四人,許久才磕磕巴巴道:“上次主城的監獄有人越獄,然后就……”
她的話沒說完,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四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他們知道世界上沒有這么巧的事情,難道說他們剛到,就又有人越獄了?
金九腦中不自覺浮現出昨夜與柳山相遇時,對方好奇的眼神,放下簾帳,他沉聲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先離開。”
“說的容易,怎么走?”橋生榮微微掀起簾帳的一角,說道:“這地方太開闊了,周圍連個遮擋都沒有,這些衛兵看似站的分散,可基本上封死了所有方向的視覺盲區,咱們四個大活人想跑出去,忒難?!?p> 金九沒理橋生榮,而是對蔣沛蘭問道:“這里只有這一個出入口?”
“是啊。”蔣沛蘭點點頭:“像我們這種小營地為了保證安全,都只有一個出入口,其他地方,只要能過人,都有捕獸溝和獸夾?!?p> 金九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按照蔣沛蘭說的,他們想要無聲無息的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沖出去?金九暗自搖搖頭。
外面的衛兵最少有一個營的火力,他們四個人真要是沖,保準讓人打成篩子!
“不過……”蔣沛蘭突然說道:“我丈夫還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一件事,那次他們趕荒回來,去向趙錘匯報糧食收成,可去他家沒找到人,問營地里的人,誰也沒看見趙錘出去過,最奇怪的是,他們剛走出來,趙錘就跟著出來了,嘴里罵罵咧咧的,渾身酒氣。”
四人聽聞眼睛一亮。
七營所在的位置是一塊凸起的平底。
正面對著主城的方向,背面除了陡峭的梯形山澗,就是很深的壕溝。
這種環境,只有一個可供出入的通道,趙錘是不可能無緣無消失的。
“內孫子家里應該有條地道??!”唐棠道。
金九點點頭,也只有這種說法能說的通。
他剛剛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是趙錘醉酒后躺在某個地方,蔣沛蘭丈夫幾人沒找到。
可很快他就把這個想法推翻了,蔣沛蘭剛剛已經給他們指過,哪個是趙錘的房子。
那房子雖然不是其他趕荒者破舊的帳篷不同,卻也只是以前工地上用的鐵皮房,整個房間撐死不過20來平。
如果趙錘真的醉倒,幾個大活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見外面的衛兵并沒限制營內趕荒者的活動,金九說道:“想辦法去他房間看看!”
四人換上了蔣沛蘭丈夫的衣服,從帳篷內魚貫而出。
營地內趕荒者們三兩成群,都在討論著封禁的事情。
他們并在意金九等人的存在,衛兵也是。
幾人在營地中慢慢兜著圈,然后散開,最終一個個躲進了最靠近角落的、屬于趙錘的房間。
“沒人發現?”最先進入房間的金九一邊翻找一邊問道。
幾人都搖搖頭。
“那就快找吧,入口應該就在這個房間里?!?p> 金九的話剛說出口,橋生榮便從床下鉆了出來。
“找到了。”
說著橋生榮掀起了墜下的床單,陽光照出了床下的情況。
地道確實存在。
但并不在床下,而是在與床頭相鄰的墻壁上。
鐵皮墻壁被鋸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鉆入的缺口。
屋外,與鐵皮墻壁相鄰的巨石,已經被鑿空,里面黝黑一片。
率先進入探路的唐棠,不一會爬了出來:“里面很安全而且很寬,看樣子應該不是趙錘一個弄出來的?!?p> 說著,唐棠又向窗口看了看,略有深意道:“如果這地道是筆直的,那么……它應該是通向主城的方向?!?p>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誰也不知道這條通道到底通往哪里。
“蔣姨怎么辦?”茹果問出了這時所有人都不愿面對的問題。
“我們已經幫過她一次了?!苯鹁爬渎曊f了一句。
“可……”
“如果你不想害死這個營地的所有人,我們,現在,必須離開!”說完,金九鉆入床下。
橋生榮輕嘆了口氣:“果果,他說的是對的,只有我們離開,他們才是最安全的?!?p> 茹果沒有出聲,看向窗外,她從這個方向還能看見站在帳篷旁,望向他們這個方向的蔣沛蘭。
“果果……”
“我們走吧?!?p> 說著,茹果快速鉆入地道之中,再也沒回頭看一眼。
地道之中,遠比想象中要平靜、筆直、寬闊。
就像唐棠的說的,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弄出來的。
路終于到了盡頭,金九右臂輕輕抵住那扇唯一的鐵門輕聲道:“都小心點?!?p> 說著,他輕輕推開了鐵門。
“吱呀~”
隨著生銹的百葉聲響起。
一道臃腫的身影搖晃著走了過來:“早就聽說你們趕荒回來了?怎么樣?老趙?這回又能出多少貨?三百斤白米?”
聲音響起,伴著刺鼻的酒味。
原來這是一條趙錘用來走私糧食的地道。
臃腫男人已經酩酊大醉,似乎沒注意到他口中的老趙已經變成四個他毫不相識的人。
他走到鐵門對面的躺椅旁,坐了下去。
稀松的眼睛微微瞇起:“老趙,我好像真他媽喝多了,怎么還重影了?嘿嘿嘿~”
說著,男人又灌了口酒,之后房間中便響起了震耳的鼾聲。
“這算什么?”唐棠笑問道。
橋生榮聳聳肩:“自投羅網唄。”
“別廢話了,把他綁好。”金九說了一句,從男人身邊推門而出。
門外是一間百十來平的門市房,屋中貨架盡是些米面之類的粗加工農作物。
泛黃的玻璃上還貼著用老舊的霓虹燈條彎成的‘雜貨鋪’三個字。
“看來我們暫時有落腳點了?”將胖子捆得嚴嚴實實,唐棠拍著手走了出來,打量著四周。
也就在這時,房門上的迎賓鈴響了起來。
“叮鈴鈴~”
“老錢,給我來兩斤……誒?你們是誰?老錢呢?”推門而入的中年人警惕的看著金九幾人問道。
“得!”橋生榮嘆了口氣,推了推唐棠道:“又來生意了!”
二人對視一眼,快速撲向中年人。
“你們……哎喲!”
隨著一陣雜亂的打斗聲,雜貨鋪的卷簾門被人從里面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