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陣陣呼喝聲響起，寂靜的碼頭頓時喧鬧了來，熟睡的人們紛紛爬起來奔走相告，一時間整個碼頭火光沖天，照的江面一片通紅，亮如白晝一般。
而我們的始作俑者張陽則躲在暗處觀察著形勢，人們都忙著救火，沒人會注意到他這個不速之客。
就在眾人救火之時，一隊洋人士兵匆匆趕來，貌似在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洋人？”
張陽心中一動，這里竟然有洋人士兵駐扎，其中必有蹊蹺，在洋人士兵返回的時候，張陽偷偷跟了上去。
這是一艘停靠岸邊的大貨船，整整比其它的貨船大了好幾圈，船上插著英國的國旗，甲板上還有手握著火槍的士兵在守衛著。
如果此處真的販賣人口，那十有八九就是在艘貨船里面。
張陽又在暗處觀察了一會，發現守衛太過森嚴，除非他會隱身，否則不可能混進去。
無奈之下只好先行撤離，接下來幾天張陽幾次扮作苦力探查情況，最終確定了這艘英國貨船就是在販賣人口。
而且梁寬那里又傳來乞丐劉的消息，就在數日后，海鯊幫一些頭目會在再回樓召開一個秘密會議，因為是私會，為了掩人耳目并沒有帶領手下，這是一個重創海鯊幫的機會，張陽不打算放過。
再回樓，沙河區有名的酒樓，能在這里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客官，您里邊請！”
雖然張陽穿著破舊，小二兒還是很有素質的把他迎進門，單從這一點上來講，比那些隨便趕人的酒鋪就強了許多。
“我是想來這里找些活做，能幫我叫下掌柜嗎，有勞小哥了。”張陽很是客氣。
“找活做？”小二上下打量了張陽一番。
“你站在這里別亂動，我去問問掌柜的。”說完小二轉身去了后院。
片刻之后，小二再度返回把張陽領到了后院。
掌柜的姓王，并不知道其全名，青袍儒面，不像商賈之輩，反倒像是讀書之人。
“看你年輕力壯，容貌不凡，為什么要來我這里做雜役呢？”王掌柜笑著問道。
“掌柜的真是說笑了，相貌又不能填飽咱的肚皮。”張陽苦笑道。
“說的到也有幾分道理，那就月錢六十銅板，閑時挑水劈柴，忙時便幫忙招呼一下客人。
然后張陽便在此地暫時安頓了下來，整日挑水劈柴，在廚房打個下手。
數日后的清晨酒樓剛一開張，整個酒樓也忙活了起來。
“張師傅，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忙活起來了。”
張陽早上剛起來就看到，酒樓的大廚劉師傅在那里忙著配菜。
“阿陽，你來的正好，幫我把灶火點著。”
張陽翻找出火石開始點火。
“把火燒旺點，今天酒樓有貴客要來，把整個酒樓都包了，看來是有的忙嘍。”
張陽邊扇火邊不著痕跡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把咱們再回樓都給包下來。”
“那就不清楚嘍，反正都是有錢人，咱們惹不起就是了，一定要小心伺候好了。”
張師傅邊說著邊從盆里撈出一條魚，熟練的刮鱗剖腹，刀刃翻轉間便把魚刺都剔了出來。
看的張陽眼神一凝，不愧是靠刀混飯吃的，就這一手就打敗了絕大多數的廚子。
刀勢不停，剁頭去尾，片刻之間，整條魚見變成了一片片寸許見方的肉片，晶瑩剔透，薄如蟬翼一般。
“這是魚生？”張陽湊上來問道。
張師傅笑道：“好小子，竟然還認識魚生。”
“魚生，古稱魚膾，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
張師傅訝然笑道：“我做了這么多年魚生還真沒聽說過，你繼續說。”
張陽擺擺手笑道：“我哪里懂的做魚生，只是偶然間聽人提起過，很感興趣而已。”
“好，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說著指著一堆魚肉問道：“知道這是什么魚嗎？”
張陽苦笑道：“都收拾成這樣了，我哪里還認識。”
“這魚叫脆鯇，也叫脆魚，口感較韌而又清淡，買回之后半月沒有喂食，盡吐腹中泥沙，又減掉了其多余的脂肪。”
說著張師傅用竹簽把挑起一片魚肉：“每片魚肉厚不過毫米，這樣才能保持口感。”
說著竹簽反轉間魚片就變成了一朵梅花形狀，“看見這些配料了嗎，光這些配料就有十幾種-，蒜片、姜絲、蔥絲、洋絲、椒絲、花生碎、芝麻、指天椒、香芋絲、炸粉絲……”
說著拿起一個碗碟，放進了一些配料，“來！嘗嘗怎么樣？”
張陽早就聽的口水直流，也不客氣，夾起來在碗碟里一蘸，便送入了口中。
魚肉入口之后，鮮美甘甜之味溢滿口腔，細細咀嚼，還有些彈牙之感，再加上各種佐料的味道，讓人唇齒留香。
“吃魚生必須要飲烈酒，這是咱們酒樓自家釀的米酒，喝一口試試。”
張陽接過酒碗一飲而盡，芥末的米酒的辛辣匯集在一起，張陽只覺一團熱氣在口腔炸開，隨即擴散到四肢百骸，令人他直呼過癮。
“感覺怎么樣？”張師傅滿臉期待的看著張陽。
張陽長出一口氣，陶醉道：“太好吃了，我再嘗一塊。”
“啪！”
張師傅伸手把張陽伸出的手攔住，笑罵道：“臭小子，讓你吃光了客人還吃什么。”
張陽揉揉手笑道：“誰讓你做的魚生太好吃了。”
張師傅笑呵呵道：“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做菜啊？”
張陽一愣，原來張師傅今天說了這么多，是存了收徒的意思。
“張師傅可別開我玩笑了，后廚這么多人，哪里輪得到我跟您學做菜呀。”
張師傅神色一正，認真說道：“我今年已經四十四了，只有一個女兒，繼承不了我這身廚藝，至于后廚這些人卻更是愚笨，我觀察幾天了，你做事認真機靈，咱倆又是同姓，我想收你為徒，你愿意嗎？”
“這…………”
張陽想要拒絕，一時間又沒有想好說辭，自己是來殺人的，拜師學廚算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