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宸王和慕昕綰的失蹤,大鄴營帳內(nèi)整日人心惶惶,群臣亦是各懷心事。
皇帝帳內(nèi),一侍衛(wèi)飛速來報:“陛下,宸王和慕姑娘回來了?!?p> 皇帝猛然起身,眼前一亮,忙道:“隨朕去看看。”說罷,便向帳外走去。
“我的煜兒,你可算回來了。”傅卿卿扶著靜貴妃忙上前打量。
傅景煜笑容蔓開:“母妃莫要擔(dān)心,兒子并無大礙?!?p> “好,好!”老皇帝見他安然無恙的歸來,松了口氣,隨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問道:“煜兒,你是如何掉入懸崖的?”
傅景煜立刻沉下臉來,故作惱怒道:“回父皇,當(dāng)時兒臣與六哥一起狩獵,卻不知從何處跳出一幫賊人,那些賊人訓(xùn)練有素,兒臣猜測應(yīng)是一批死士,不過……倒是不像大鄴的人?!?p> “哦?”老皇帝瞇了瞇眼,繼續(xù)道:“這么說,影兒也受了那賊人的偷襲?”
“正是,六哥傷的嚴(yán)重嗎?”傅景煜面露緊張道。
“你皇兄已無大礙?!?老皇帝沉思片刻,隨即吩咐身旁的侍女準(zhǔn)備上好佳肴,讓他回去好生休息。
傅景煜頷首,躬著身子不再發(fā)一言。
待嬪妃和大臣都散去,傅卿卿一把拽住他,問道:“阿綰沒與你一同回來嗎?”
傅景煜一頓,笑道:“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丫頭,一夜未歸對她的名聲總是不太好,我把她送到蘇家小姐那里了,這樣也好有個說法?!?p> 傅卿卿聞言,點頭道:“你確實思慮的周到?!?p> 二人又聊了幾句,便各自回到了帳中。
“你說什么?他回來了!”?傅桓影看著伏在地上的侍衛(wèi)握緊了拳頭,額上青筋暴露,顯然對這個消息怒不可遏。
“是,方才進(jìn)的營帳,見了皇上和貴妃娘娘。”侍衛(wèi)顫聲道。
傅桓影瞳孔微縮:“他可有說了什么?”
那侍衛(wèi)回道:“殿下放心,宸王并未說出是我們放的箭,而是與皇上說被賊人所害。”
“當(dāng)真?”傅桓影搓了搓手心上的汗,喃喃道:“他如此做于理不合?!?p> “殿下,說不準(zhǔn)宸王那時候也未看清,便以為是那殺手干的?!笔绦l(wèi)抬頭猜測道。
“不對,這事沒這么簡單。”傅桓影起身披了件外袍向帳外走去:“還是要眼見為實的好?!?p> 與此同時,傅桓鈺和白寶若這邊也并不安寧。
“小賤胚子,居然還能活著回來,本宮真是小看她了?!备祷糕晫⑹种械囊粋€茶杯摔在地上,惡狠狠地詛咒。
“聽聞是被蘇暖玉所救,可那日她們二人分明走在一起,定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卑讓毴舫了计?,看著傅桓鈺幽幽說道。
傅桓鈺一頓,隨即眉頭微皺:“難道是九弟……”
白寶若點頭:“極有可能。”
“真是鬼迷心竅。”傅桓鈺嘴角抽了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白寶若豈能甘心,現(xiàn)下傅景煜處處都在幫著慕昕綰,她面上毫無波瀾,指甲卻深深地陷入掌心。
“九弟!”傅桓影撩開帳簾大步走了進(jìn)去。
“六哥?!备稻办厦嫔蠋Φ溃骸吧碜涌珊眯┝耍俊?p> 傅桓影勾唇道:“好多了,只是……九弟的傷……”
當(dāng)看到傅景煜的那一刻無疑是心虛的,還帶著一絲不甘,但他很好的將這種情緒掩蓋了下去。
聞言,傅景煜笑道:“哈哈哈,一幫毛賊,能奈我何!六哥莫要擔(dān)憂?!?p> 話落,他問:“六哥可知那些賊人是何來歷?”
傅桓影身形一頓,不自然地笑道:“許是西涼派來的奸細(xì)?!?p> 傅景煜點點頭,認(rèn)同道:“很有可能?!?p> 傅桓影又仔細(xì)地打量了他一番,見傅景煜神色淡淡,絲毫沒有一點憤怒的樣子,便尋了個由頭離開了營帳。
看著傅桓影離去的背影,傅景煜瞇了瞇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出來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黑衣人從房梁上躍下,此人正是影六。
“主子,都已查清楚了?!庇傲鶈蜗ス虻氐?。
傅景煜沉眸:“都有誰?”
影六起身上前附耳說了幾句,傅景煜漸漸勾起了唇角:“果然不出本王所料,繼續(xù)去查,不要掉以輕心?!?p> 他單手扶額,斜斜地靠在床榻上,繼續(xù)說道:“另外,讓影三影四盯緊西涼那邊?!?p> 影六頷首:“是?!痹捖?,他頓了頓,方才開口道:“張茂才被亂箭射死了。”
張茂才便是當(dāng)日在營帳中指認(rèn)六皇子射殺宸王的人,他是精兵營的一員,也是暗衛(wèi)中的死士。在出任務(wù)時他便自告奮勇去當(dāng)誘餌,明知是死路一條卻扔勇敢上前。
傅景煜面上平靜,眸光卻動了動,沉聲道:“厚葬了吧,善待他的家人?!?p> “是。”
隨著張茂才被處死,今年的秋圍也漸漸落下了帷幕。雖然傅景煜和慕昕綰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但其中的蹊蹺文武百官各有猜測,經(jīng)此一事,朝堂中有一股暗流在激烈的波動著,奪嫡的進(jìn)程也不自覺的加快了。
回宮的路上,儀仗隊伍浩浩蕩蕩。傅景煜緊緊護(hù)在御攆旁邊。
段睿從后方趕了上來與他并肩而行,小聲道:“殿下,方才慕唯風(fēng)派人來報,東籬國老皇帝頒布了退位詔書,立太子?xùn)|方琰為新帝,兩個月之后舉行登基大典?!?p> 傅景煜似是有些驚訝,看著段睿道:“為何?”
“聽聞老皇帝以身子欠佳為由,連夜召喚東方琰進(jìn)宮,密談了一夜,隨后留下詔書便云游四方了?!?p> 聞言,傅景煜輕哼一聲,笑道:“這東籬國的皇帝老兒也確實會享受,將朝政交給兒子,自己出去云游?!?p> 段睿抿嘴道:“東籬國太子給我們下了參加宴會的文書,估計十日之后便會送來。”
“兩月之后……”傅景煜垂眸沉思了片刻,喃喃道:“竟是如此之快?!?p> 段睿不解:“殿下說的是……”
“皇姐留在大鄴的時間也沒多久了?!备稻办峡粗h(yuǎn)處淡淡開口道。他平靜地說著,眉宇間卻透出了一絲惆悵與不舍。
落霞與孤鶩齊飛,夕陽拉長了隊伍的影子,漸漸融入天邊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