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會場后,安然準備脫下羽絨服,不得不佩服冬天參加活動的女明星們,這么冷的天氣可以只穿衣料又少又薄的禮服。
卻被白川阻止:“沒關系,進去再脫。”
“走吧。”他伸出手,安然自己的把手搭在上邊,鄭重跟在身后。
白川來之前還說只是簡單的酒會,轉眼間周淑俞也來了,大家都這么正式,搞的她有些緊張了。
她有些埋怨:?我一會兒說錯話了該怎么辦呢??
他握著的力度加大了些,“放松,想說就說,像平時一樣,乖。”
面無表情,語氣平靜,于他來說,只是去吃一頓“便飯”或者真的只是去走一個過場。
不知道是恰巧還是有意的,他們三人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碰到了從負一樓停車上上來的周淑俞,黑色的禮服,大露背,性感又不失正式,濃妝淡抹,唇紅齒白明艷妖嬈也好看的很。
“聽說那個人今天也會來。”
周淑俞冷不丁的開口,“那個人”一出口,鄭重面色凝重的看向白川,而他只是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電梯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安然感受到了。
那個人是誰?
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到了會場所在樓層,白川走在前頭拉過安然。
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安然說:“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多么安心的一句話,說的很認真,以至于安然沉浸在這份安心里。
在醉生夢死的邊緣左右徘徊。
身后的鄭重和周淑俞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帶著安然進了休息室,“一會兒,誰給你遞酒都不能接。”
安然乖巧點頭。
“除了我給你的。”
安然再點頭。
“走吧。”
抬手脫下外套。
“冷的話不脫也可以。”
搖頭,“有你牽著,寒冬大雨也不冷。”笑的像個傻孩子。
兩人前腳踏進會場,后腳就有侍應生跟上。
白川擺手,侍應生就退下了,她也不喜歡這種被人跟著的感覺。
安然在心里暗想,果然自己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但是醫學方面,看過開顱手術算不算大世面?
她笑。
“對了,你還沒告訴過我,今天主題是什么呢?”
“朋友生日罷了。”
她瞧著也是,今天來的都是名媛闊少,多少都是有點身份的人,相比之下,自己真是豬鼻子里插大蔥裝象了。
迎面而來的男人,一臉玩味兒的看著白川,“可以啊白川,難怪今天會下雨,八百年不見你帶女伴來,頭一次真是稀罕事。”
白川不悅的皺眉。
男人尷尬地笑:“不逗你們了,我叫恩惠,像個女人一樣的名字,今天白川帶了貴人來,你們可要玩的開心點。”隨后朝安然伸出手,“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可還是要見面的,總不能總叫小姐吧?”
安然伸出手自然的握了握,“我叫安然,安然無恙的安然。”
恩惠明顯注意到白川眼里的怒意,連忙松開她的手。
“我先去找迪拜哥他們了,你們一定要玩的開心點哦。”轉身大步走開,像逃離災難現場。
迪拜哥?安然瞪著眼睛不明所以。
“什么是迪拜哥?”
薄唇再度一張一闔:“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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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滿頭黑線。
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誰沒錢啊,豪車富宅都是家常便飯,如果按照等級制,他們是皇親貴胄,那她頂多是個剛入宮的秀女,而白川,可能是阿哥吧。
此情此景,倒是讓她想作詩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噗呲,想到這兒安然忍不住笑出聲。
白川盯著她,眼神似乎再問她笑什么,下一刻鄭重向他們走來,伏在白川的耳邊說了幾句,他只是點了個頭,輕聲的嗯了一聲。
從剛剛電梯里開始,兩個人就神經兮兮的,為解決自己內心的疑惑。
她正準備開口問。
白川修長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
“噓。”
她噤聲。
為什么不能問。
腦袋里一百個問號。
“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我去去就回。”白川松開她,同鄭重一同向前。
此時周淑俞高傲的聲音響起:“你看,白川多體恤你,特意讓我陪在你左右。”
安然笑呵呵:“有勞周小姐了。”
周淑俞比她大了三歲,舉止投足比她優雅很多,是混跡上流社會的名媛,這個不得不承認。
“以我的各項優勢,站在白川身邊會更合適。”
安然點頭,可這情啊,姻緣啊,要講郎有情,女有意才行啊。
她也無可奈何。
微佻的眉毛平添了幾分女人味,“可是,我怎么也討厭不起你來。”
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你身世可憐……”眉毛又輕佻了一番,眼神里示意的輕蔑沒有被安然看到。
她愣住,能不被白川的情敵討厭,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她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嘲笑自己呢?
“如果沒有你的存在,現在再白川身邊的認識我。”
“你的出現真讓人頭疼,讓我頭疼,也讓白川頭疼。”
安然好笑,說的云里霧里的,“你頭疼我可以理解,但白川是為什么呢?”
她差點忘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安然,肯定聽不懂。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她轉頭望著白川的側臉,俊逸棱角分明的臉龐,明亮烏黑的眸子好似一潭春水,把她的魂勾了去了。
這雙眸子對她隱瞞了很多事。
周淑俞猜出她的心事,“想知道?”
笑的很邪魅,促使安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她也沒有看到周淑俞眼底閃過的狡黠。
周淑俞精致的妝容逐漸放大,靠在她的耳邊,含笑吐氣,只是簡單幾句,便讓安然臉上的效益逐漸凝固。
“我們做了個交易,各取所需。”
“我只是要白川這個人,而他只是希望你平安。”
“他應了我,我答應他的事也做了。”
“君子一言既出,他向來是個守約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放心,只是一夜Q。”
最后一句,周淑俞玩笑的說出口。
也只有最后一句不是真的。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安然回想,頭有些痛,想起大概是白川第一次從上海回來的時候吧。
那段時間確實是陪在周淑俞身邊。
“你太天真了,平凡女子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這個高度。”
是呀,習慣在泥里歡樂的旱鴨子是永遠不會有機會在觀賞園里做個值錢的天鵝。
“你要好好珍惜當下,不要等白川回過神來,你才想著享受他的寵愛,等到那時候,你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靠自己,忍受他人的非議,辛辛苦苦的爬到這個高度,是很不容易的事你知道嗎?”
“平凡的生活一日三餐,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你還期盼什么?白川會和你這樣一輩子嗎?”
果然,除了她覺得自己能和白川站在一起,這個世界也不允許。
她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她也很苦惱,一邊提醒自己不要聽那些無用的話,卻在四下無人的孤獨角落里忍不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