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抽了紙巾遞給她,謝軍沒有親生骨血,但也是個好爸爸。
“哭吧,哭夠了就回去送送你爸爸。”
陳窈窩在安然的頸間哭了很久,她自言自語的說了很久,有的沒的,有些安然聽得懂,有些她聽不懂。
她悉心聽著,陳窈哭夠了,抬起頭,看著安然的臉,帶著鼻涕眼淚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為什么總是這樣,遇到什么事都波瀾不驚,什么時候都看著歲月靜好,你這樣我都討厭不了你。”
她看著陳窈滑稽的表情,加上她說了這番話,忍不住想笑,她控制住自己抖動的雙肩,“不好意思,沒有控制住。”
陳窈推開她,抽了一把紙巾,狠狠地擤了鼻涕。
“你這么善良,如果你是我的仇人,我都不忍心傷害你呢。”陳窈又補充的一句。
不忍心就不忍心吧。“那就好好相處咯。”
陳窈的兩個眼睛腫的像青蛙眼:“我可告訴你了,我和白川哥哥沒有血緣關系,如果我想要和白川哥哥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安然點頭:“確實可以在一起。”
卻又自知的說了一句:“那又怎么樣,白川哥哥又不喜歡我,想這些也是徒勞。”
安然笑瞇瞇,“是嗎?”
也是哦,白川連漂亮的周淑俞都瞧不上,更優秀漂亮的江黛黛都不屑,只喜歡她這個平平無奇進宮選秀第一批就被刷下來的秀女。
陳窈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到門口的時候,語氣平靜的問安然:“如果有一天,你被自己親近的人陷害了,你會不會怪她?”
安然收拾桌上殘局的手停頓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瞇了瞇,“我要先問問那個人為什么要害我,再決定我怪不怪她。”
陳窈嘆了口氣,重復了之前說過的話:“我說過,你有一天會恨自己的善良。”
安然也不猶豫,還是一樣的回答:“那就恨吧。”
陳窈輕笑了一聲,出了門,下了樓,樓道里傳來她低沉的聲音,她對著電話說:“你這個忙,我幫不了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笑的無所謂:“我走到現在這一步,幫不幫你已經身不由已了。”
她露出陰暗的表情:“是嗎?我不幫你能把我怎么樣?把我一并解決了?”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男人說完這一句,就將電話掛掉了。
陳窈握著手機的力度加重了些,她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利用她。
電話那頭的白程宇正在拳擊鍛煉,他用盡全身力氣在假人身上揮了一拳,那假人臉上貼的是安然的照片,倒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猛地給自己灌了功能飲料,床頭擺放的照片和地上人偶臉上的照片才是一對兒。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原本被汗水打濕的衣物貼合著自己,他并不覺得涼。
暮然邪笑,“白川,你果真是個禍害,我的一生被你害了,而你的女人也會被你害了。如果你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會不會感到絕望呢?”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進發跡,他再說:“不光是世人認同的目光皆是白川,世人喜愛的也都是白川,包括我。”
然后像失了心一樣的瘋狂笑著,在偌大的房間里顯得可怕。
“喜歡上帶走自己一切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難道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這樣的白程宇,他自己的都懼怕,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
.
陳窈再次回來的時候已是三天后,處理完謝軍的后事,安然見到她的時候臉色瞧著又蒼白了些。
陳窈宿舍離安然的公寓很近,閑暇時她都會到安然公寓里坐著,但是基本上都要趁安然在家但白川不在的時候才行。
晚上她到安然家的時候,廚房里飄出雞湯的味道,聞的她的胃一陣陣的發緊。
她進門,就聽到安然的聲音。
她說:“我就知道,你待會兒一定會來。”
陳窈笑,臉上原本就不多的嬰兒肥因為這幾天又消瘦了許多,“這么了解我嗎?”
她忙完手上的事,將湯端了出來,一邊說:“還好我最近都是白班,不然我在上夜班可喝不到我親手煲的湯了。”
陳窈看著安然真摯的表情,對于之前答應白程宇將兩人分開的事心有愧疚,埋頭喝湯,不敢抬頭的問了她一句:“安然,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么好。”語氣帶著三分心虛。
安然沒有擦覺到,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是憑著直覺去做的。”
陳窈啃著雞腿,點頭,“難怪會有人說,有的人生來就帶著母性,你就是這樣這樣的,以后你的孩子會很幸福。”
會聽到陳窈夸自己的話,還真是難得一見的事,她忍不住笑,開玩笑的問了她一句:“我很少聽到你說贊美我的話,今天怎么說了這么多句,是不是背著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呀?”
陳窈的臉有一瞬間蒼白,但是轉眼而過,搖頭:“怎么?看來你很喜歡我說損你的話。”
喝完湯心滿意足的躺下,“江黛黛最近有和白川哥哥見面,我提前告訴你一聲。”
她哦。“不錯,白川的公司里有我的眼線,這樣他的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告訴我,不錯。”
連說了兩個不錯,渾然不把陳窈的話記在心上。
“我說,他倆同進同出。”
陳窈又強調了一遍。
“哦,我已經知道啦。”她確實已經知道了呀。
陳窈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什么都不擔心?你未來的老公和其他女人走在一塊兒知道嗎?”
“我應該擔心什么呢?是央求白川不要和那女子見面,還是把他的腳打斷然后鎖在家里讓他永遠出不了家門呢?”安然解釋了一番。
陳窈無語的嘆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火燒屁股的人還這么淡定。”
安然往她嘴里塞了一片蘋果,“白川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多問,萬一影響了他怎么辦呢?我想和他在一起,他為了我能有安穩的生活,都在舍棄,比起他的舍棄,我做這點犧牲算什么呢?”
陳窈恥笑她:“好端端的正宮變成了備胎。你知道對方是誰嗎?人家是江氏千金懂嗎?你一個徐安然什么都不是,你比不過人家的。”
陳窈個頭雖小但說話潑辣,這才是她,看著她恢復了正常,安然欣慰:“這樣說話才像你。”
陳窈再笑她,原來她說了半天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行啊,你們之間的事我也懶得管了。從來都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看你到時候怎么哭。”
她笑著點頭,“好好好,你不要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在白川的公司好好發展,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陳窈看著她這般無所謂,又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