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窮途末路
F市雖然不大,但地段都很繁華,在古城里看見拍婚紗照的,安然只是湊上前看了一眼,鄭重就開玩笑:“怎么了,好看到羨慕了?”
安然臉紅,退出人群,“沒有?!陛p輕的回答,好吧,還是羨慕的。
想起梅雨時節(jié)的江南雨鄉(xiāng),白川牽著她從巷子頭走到巷子尾,年少一次,成年一次。都是他完成的,只是她不知道,這樣寓意:長長久久。
晚上回到房里泡了個腳,走了一天,總算緩解了腳上酸軟,想起一整天下來都是心事重重的陳窈。
敲響陳窈的房門,這個女孩穿著睡衣,手中抱著的加量不加價的薯片,是白天央求鄭重幫她買來的。
見來者是安然,把懷里的薯片塞給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吃這些的?!卑踩话欀甲哌M(jìn)她的房間。
陳窈喝了一口娃哈哈,說:“給你吃的,你就吃。這么好吃我都不舍得給別人吃哩。”
她是不是該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然后說,謝謝你的喜歡,愿意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給我吃。
現(xiàn)實中,安然表情淡漠:哦。
安然坐在床邊,陳窈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一邊看泡沫劇一邊繼續(xù)吃垃圾食品。
安然問的直接,沒有一絲拐彎抹角:“如實招來吧,瞞著我什么,還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陳窈沒有回頭,繼續(xù)看泡沫劇,說話的音量往上調(diào)高了些:“我說你怎么盡愛冤枉人呢,我什么時候又背著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呀?”
安然挑眉:“是嗎?我可不信,又或者你有什么難題?”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是皮不痛肉不癢的,難題嘛,到是有的?!?p> “什么難題?”雖然說了她不一定幫的上忙。
“我想升職加薪。”
“然后呢?”
兩個人相視,然后都尷尬。
安然悠悠的說:“我不是老板娘,你巴結(jié)我也沒用,我愛莫能助呀。”
陳窈翻白眼:“切,你是我見過最沒脾氣的老板娘了?!?p> 陳窈大概指的是作為白川的伴侶一點權(quán)力都沒有行使,興許她給白川使個美人計,吹個耳旁風(fēng)比任何表現(xiàn)都來的有分量。
“就為了這點小事愁一天?太不像你了,你想想你損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呀?!?p> 她放下手中的薯片,抽了張紙擦了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世界。
與剛剛的語氣不同,“我想起我小的時候跟我爸說過的話,我告訴他,等我長大了,賺很多錢,然后就帶他環(huán)游世界?!?p> 原來是觸景傷情了…
“然后呢,他到死了我沒有帶他出去玩過,最后他死的那么痛苦…”
陳窈轉(zhuǎn)身看著她,眼里有淚光,她問安然:“安然,癌癥晚期是不是很痛?”
是吧,很疼很痛苦。
可她該怎么回答更恰當(dāng)一些。
輕輕的點了頭。
“要是人生有重來的機(jī)會就好了,我一定在他生病之前阻止這一切發(fā)生。”
要是有這樣的機(jī)會就好了,她也想在她出生之前阻止黃月秋和徐建國倆人相識,這樣二十二年前就不會有一個叫徐安然的女孩子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了。
沒了她,白川仍然會出現(xiàn),只是沒了她而已,他照樣娶妻生子,按照命運(yùn)的軌跡往下走,他還會碰到一個知書達(dá)理優(yōu)秀賢惠貌美如花的女人,然后生一對兒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
安然做祝福狀:“希望你的愿望能成真?!?p> 原本還煽情著,安然說了句笑話,陳窈也隨她說了一句:“那我先謝謝你的祝福了?!?p> 安然回房之際,陳窈說:“明天你一整天都要待在我身邊?!?p> 安然納悶“為什么?”
陳窈把她推出房間:“別管那么多,就當(dāng)我稀罕你,早點睡吧?!?p> 安然哦,還是納悶的不行,好端端的這么肉麻作甚?
大概是認(rèn)床的關(guān)系,安然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起了個早,尋思著應(yīng)該給這幾人做早餐的。
昨天還是大大的晴天,早上開始下了雨,煎完最后一顆蛋,手機(jī)短信的提示音響起。
掏出手機(jī),短息發(fā)件人是備注陳窈的。
快到后山來扶我,我不就散了個步還摔了一跤,腳崴了,實在走不動了?!愸?p> 安然嘀咕:老不省心的,下了雨還散步,早不見她這么愛鍛煉身體的。
拿了把傘就出了門。
下了雨的泥路不好走,陳窈會崴腳也正常,希望她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不要做這種對身體無謂的鍛煉了。
只是她在后面繞了一圈沒看到陳窈的人,發(fā)了條短信給陳窈。
“你人在哪兒呢?”
沒有回應(yīng)。
一只手撐著傘,一手拍了拍腦門:“打電話不就好了,發(fā)什么短信?!?p>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身后有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她轉(zhuǎn)身,直呼陳窈的名字:“陳窈?”
看見的卻是兩張陌生男人的臉。
這什么情況?
她嚇得手機(jī)從手中滑落掉在泥地上,其中一個男人見狀彎腰拾起安然的手機(jī),再一提一扔,手機(jī)飛入草叢。
“你干什么?!”素不相識為什么把她手機(jī)給扔了。
男人開口,嘴里一股很濃的煙草味:“等你很久了?!?p> 等我?安然下意識往后退,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眼前的男人她一次都沒有見過,為什么要說等她很久了。
男人靠近她,潛意識的求生欲望讓她抬腳就跑。
泥路有些滑,好幾次她險些摔倒,沒有吃早餐,跑了一會就喘的不行,她本想按著原路往回跑的。
可她卻跑錯了道,跑出去一里都沒有見到陳窈,她甚至不敢回頭看。
心慌的不行。
救命,她想喊出口,卻因為劇烈奔跑而導(dǎo)致喉腔干燥,大口大口灌入的冷空氣讓她頭疼的發(fā)緊,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這里的路線她一點都不熟悉,身后的倆人身形不算輕便,跑起來有些笨重,把他們甩在身后不算難。
眼看著跑向死路了。
回頭萬分驚恐的看著逐漸逼近的倆人。
“你們?yōu)槭裁匆遥筷愸耗??你們把陳窈怎么了??p> 男人無視安然的話,“廢話少說,我們按規(guī)矩辦事情,你只要乖乖配合,不會太難看。”
他們并沒有說陳窈的去向,而是步步逼近安然。
她一再往后退,卻無路可退了,她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的這一步。
身后不知是崖子還是高坡,她沒有回頭看,生怕一個回頭那男人就會把惡爪伸向她。
“別過來!”她啞著嗓子說,“我就問一個問題!”
男人停下,不再接近她,反問:“有什么話趁早說,我們不想浪費(fèi)時間。”
她猶豫,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你們?yōu)槭裁匆椅??又或者誰讓你們來找我的?”
比較靠前的男人輕蔑一笑:“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呢都是按照指示做事情,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更何況你自己為什么會到目的地,你自己不清楚嗎?”
目的地?她只是收到了陳窈腳受傷的短信,就匆匆的趕去后山了。
只是后山并沒有陳窈的身影,等著她的是眼前這兩個男人。
這兩人不報來歷不報名字,目標(biāo)很明確,就是指向她。
安然攥在身體兩側(cè)的手愈發(fā)的緊。
領(lǐng)頭男人向身后的男人示意,安然兩眼直直的盯著,一邊往后退。
男人好心提醒:“別往后退了,后面沒路了,掉下去不死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