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琪和楊子沐將郭夫人接到了自己住的客棧。特意開了兩間上好的房間,一間給郭夫人休息,另一間讓成碧和芙兒休息。本來?xiàng)钭鱼逑腴_三間,但芙兒和成碧怕不能好好照顧郭夫人便叫楊子沐不用租那么多房間。只要一間能讓她們輪流照顧郭夫人便好了。楊子沐也同意了。她為她們都準(zhǔn)備了新衣裳讓她們換上。成碧芙兒為郭夫人擦拭身子換衣服,后來芙兒幫忙出去抓藥,留下成碧照顧郭夫人。
“成碧姨。”楊子琪和楊子沐走進(jìn)屋來。
“成碧姨。”楊子沐走了進(jìn)來,見成碧在房間里忙著忙那,“成碧姨,休息一下吧。”
“小姐。沒事,這一年多,我都習(xí)慣了。”
“成碧姨,剛剛我一直沒問,你們這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爹因?yàn)槲业氖虑檫w怒娘,把你們趕出來了?那爹呢?小英,姨娘他們都去哪里了?還有為什么郭府變成了馬文他們家的了?”楊子沐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她想得到答案。
“小姐,不是的,不是因?yàn)槟恪H昵澳阕吡酥螅蠹揖投家詾槟阃毒员M了。老爺覺得晦氣,之前那道士說你被妖魔附身,老爺就當(dāng)沒你這個(gè)女兒,更不許人提及,連葬禮也不允許舉行,還特意又請了一個(gè)道士給你做法說是要壓制你的晦氣。因?yàn)槟阕吡耍罴业臇|西便順理成章到了老爺手中,后來也就是到了二少爺手中。一年前老爺漸漸身體也不好了,讓二少爺開始掌管家務(wù)。可你也知道,這二少爺就沒正經(jīng)上過幾天學(xué),根本不懂管家,不懂經(jīng)營,郭府的生意漸漸不好做了,馬文見郭家快要不行了,就暗中使壞。二少爺好賭,又喜歡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這不正好中了馬文的下懷嗎?馬文收買了幾個(gè)人,哄著二少爺將郭府抵押出去。二少爺在賭坊里輸光了郭家的錢。要債的人上門,老爺走投無路只能把郭府抵了出去,想著還有李家的財(cái)產(chǎn)也可以東山再起,沒想到這二夫人和二少爺見郭家不是個(gè)好依靠了,就暗地里變賣了李家的財(cái)產(chǎn)帶著那些銀票跑了!”
“什么!爹平日里待他們不薄,他們怎么能這樣?”楊子沐大驚,“所以你和娘才去了貧民村住嗎?那爹呢?”
“是啊。老爺見二夫人跑了當(dāng)然生氣,這氣便發(fā)到了夫人身上,老爺罵了好久,最后自己一個(gè)人帶著僅剩下的錢走了。”成碧道,“郭府沒人了,這下人也就散了。老爺沒給夫人留下一點(diǎn)兒錢財(cái),連夫人的陪嫁都被搶走了,只留給夫人幾件衣裳被子。夫人沒有辦法,賣了那幾件衣裳換了幾個(gè)錢就去了城北。好在芙兒還肯跟著我們,芙兒的針線活很好,我們接了一些繡活還勉強(qiáng)能維持生活。一直到半年前夫人病了,這錢就不禁用了。而且夫人這病也一直不見好,可我們沒錢,也請不來什么好大夫給夫人看病。就……”
“唉!我以前總聽沐兒說郭老爺最偏心他的小兒子,真沒想到他這最愛的小兒子竟會這么對他。”楊子琪感嘆道。
“所以啊,何必說什么女子不如男,真的到了危機(jī)時(shí)刻,還不知道留在身邊盡孝的究竟是兒子還是女兒。”楊子沐道,“不過是因?yàn)榕畠杭页黾迯姆颍龊⒆与S夫家姓,在家主內(nèi)便如此看輕女子。”
“那是以前,如今有誰敢看輕你呢?”楊子琪道。
楊子沐笑了。
“楊公子,這些年多虧你了,一直把小姐照顧得這么好,我看得出,小姐比以前在郭府的時(shí)候開心多了。”成碧道。
“聽見沒?你成碧姨都這么說了,你還不快謝謝我。”楊子琪道。
“哼!”楊子沐故意擺出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你這丫頭!”楊子琪一掌打在她的腦袋上。雖說是“打”,但其實(shí)就如水一般輕柔。
“呵呵呵。”成碧不禁笑了,“好了,芙兒估計(jì)也買藥回來了。我先去看看。”
成碧走了出去。楊子沐便到郭夫人的床邊照看。
“你說說你,怎么那么小氣,說了兩句就來氣。”
“我哪里就生氣了?還不都是你自己說的。”
一連幾日的休養(yǎng)使郭夫人從病中好轉(zhuǎn),楊子琪十分得意地對楊子沐炫耀,說這是自己又一次的醫(yī)術(shù)高超的證明。
幾天后,楊子琪便不再讓芙兒給郭夫人喂藥了,他說郭夫人已無大礙,只要安心靜養(yǎng)即可,給郭夫人買了好多補(bǔ)藥,還每天變著花樣做藥膳給郭夫人補(bǔ)身體。
今日,楊子琪又買了東西說要親自下廚。
“你別做出的東西不能吃!”楊子沐一如既往打趣他。
“小瞧我!這幾天你不都吃得好好的嗎?”楊子琪反駁。
“那是我不挑。”
“那你等會兒可別吃!”楊子琪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去。
芙兒看看楊子琪又瞧瞧楊子沐:“小姐,你和楊公子……”
楊子沐還未聽完,臉一紅:“別亂說。”
芙兒偷笑,答:“我還沒有說,小姐就知道芙兒要說什么了?”
成碧也看得明白,笑道:“芙兒,小姐外出歷練三年,當(dāng)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是不是啊小姐?”
“成碧姨!”楊子沐佯怒。“不理你們了,我去陪母親。”
“唉啊,芙兒......”
芙兒看見成碧想要說自己的模樣就趕緊跑出去:“我去找點(diǎn)吃的!”
“唉啊,小姐別生氣嘛,芙兒就是隨口說說。”
郭夫人從夢中幽幽醒來,急著找自己的女兒,發(fā)現(xiàn)女兒就守在她的床邊:“嘉兒。”
“娘,我在這兒!”
成碧看見郭夫人醒了,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楊子沐,楊子沐走到郭夫人的床邊,接過成碧給的水喂郭夫人喝下。幾日休養(yǎng),郭夫人氣色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許多。
“娘,你好點(diǎn)了嗎?”楊子沐問。
“這幾天好多了。”郭夫人靠在床邊道,“辛苦你們了,這幾天照顧我都累了吧。”
“不辛苦的娘,只要你好了就可以了。”楊子沐答。
此時(shí)楊子琪正拿著他的藥膳推門而入。看見醒來的郭夫人也是欣喜萬分。
“夫人,來嘗嘗我今日的手藝吧!”
“好!”郭夫人笑答,目光看向楊子沐,又轉(zhuǎn)向子琪,“多謝你這三年照顧我的女兒。”
“夫人不必說謝,你是沐兒的娘,我和沐兒是好朋友,你自然也是我娘,照顧我自己的娘哪有什么謝不謝的。”楊子琪道。
“沐兒?”郭夫人詫異。
楊子琪和楊子沐一下子覺得不好了,楊子沐改名的事情郭夫人怕是還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呢?
“娘,其實(shí)…..”楊子沐想要解釋。
“沒事,其實(shí)我這幾天也恍恍惚惚地聽見你總叫嘉兒為沐兒,我知道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幾年你們都經(jīng)歷了什么?還有啊,嘉兒這幾年住在那里?過的好不好?”
“好,夫人想聽我就說。”楊子琪一口答應(yīng)道。
從當(dāng)日離開郭府說起,說到開封,說到楊府,又說到雁門關(guān),說到當(dāng)日楊子沐救他的事情,說到皇帝的冊封,楊子沐還說了楊昭夫婦,楊風(fēng),楊音對自己有多么多么好,說自己這三年過得衣暖食飽,過得很好。郭夫人沒想到楊子琪竟然會是官家子弟,不過看著楊子琪的為人處事,才華能力,她也是放心了。她也從不少人口中聽過楊家,無一例外都是贊揚(yáng)的話,讓她的女兒在他們家,她還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都說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郭夫人也是人母,楊子沐遠(yuǎn)走怎能不憂?自她走后也是夜夜不得安眠,日日思念,好在她的女兒平安回來了,還投身?xiàng)罡?p> “沐兒在最后一役中活捉西夏將領(lǐng),立下大功,如今不僅被賞賜許多金銀,還和我一起被皇上親封為校尉,地位僅在將軍之下。”楊子琪道。
“一個(gè)女孩子家的成了校尉,真是……”
“有什么的啊!”郭夫人還沒有說完,便被楊子沐搶了去,“我楊子沐憑著自己一雙手一雙腳打拼出來的。”
“好好好,你喜歡便好了。”郭夫人道,“娘也從來沒覺得他們男兒家有什么事是我們女兒家不能做的。”
“以前覺得沐兒這樣的性子還很驚訝,如今看見夫人便知道答案了。”楊子琪道。
“怎么了?不好嗎?”
“沒,我可沒這么說。”
郭夫人被他們逗笑了,道:“沐兒,楊子沐,這名字很好聽,只是我還是喜歡叫我的女兒嘉兒。”
“娘喜歡什么便叫什么好了。”楊子沐道。
“嘉兒你去幫娘把那邊桌子上的錦盒拿過來。”郭夫人指著梳妝臺上的一個(gè)沉香木的盒子,道。
這盒子楊子沐從前便見過,只是一直不知道里面裝著的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小時(shí)候郭夫人總說她粗心大意,一不留神就把東西給弄壞了,什么東西給了她保存不到幾日不是丟了就是壞了,沒點(diǎn)女兒家的樣子,便從沒給她瞧這盒子里的究竟是個(gè)東西。以前閑聊時(shí)聽郭夫人說過這是她出嫁時(shí)父親給她的嫁妝,也就是說這是楊子沐的外公留下來的。
“娘,這盒子里的東西你不是一直都好好保存著嗎?都不讓我看。”
“還不是因?yàn)槟阋郧翱偸敲置_,怕你弄壞了才不肯給你看。”
“這里面放著什么寶貝啊?娘這么藏著。”
郭夫人打開這個(gè)錦盒,他們抬頭看去,這里面放著的是兩只簪子。不是,應(yīng)該說是一對簪子,一對墨玉簪子。郭夫人拿出那對簪子,看著它,嘆氣,出神。
“娘,這是什么啊?”楊子沐問,她在郭府時(shí)從來沒見過這個(gè)簪子,以前也不見娘或者爹戴過。
“這是我出嫁時(shí),你外公給我的嫁妝,他說我們李家祖上,曾經(jīng)也是武將,還曾經(jīng)有過一位娘家姓花的夫人,據(jù)說這姑娘也是出生將門。這是當(dāng)年我們的先祖為了迎娶那位花家姑娘專門找人做的簪子。是只屬于我們李家女兒的簪子,是專門傳給李家的女兒和女婿,代表二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們看著簪子上邊刻著的花紋像是翅膀,中間還特意空了一個(gè)圓圈出來,當(dāng)年先祖特地畫了這么圖案交給工匠,選用墨玉為材料,不僅是說兩人情感如玉般珍貴,也給予盡管人生波折,無十全十美,兩人仍舊能不離不棄攜手共度恩愛如初百年終老之情。你外公當(dāng)年把這個(gè)給了你姨婆,后來你姨婆走了又把這簪子還給了外公,說要把這個(gè)留給我。后來我嫁給你爹,這簪子就隨著我嫁到郭府。成婚當(dāng)晚我把它給你爹,希望他能夠好好保存。可你爹不小心把這個(gè)簪子摔壞了,讓我去修補(bǔ)。我找了全杭州城最好的師傅把這個(gè)簪子給修好了,可師傅告訴我這裂痕是要一直在這兒的了。你瞧這兒還有一點(diǎn)裂痕呢。”郭夫人指著其中一根簪子的中間那短短的小小的,難以發(fā)現(xiàn)的裂痕。
“后來呢?”楊子琪問。
“后來?后來嘉兒的姨娘進(jìn)府,生下了英兒,你爹就再沒有戴過,他可能也忘了吧,這簪子一直存在我這里,他也沒找我拿。郭府沒了的那天,你爹他搶走了好多東西,因?yàn)檫@個(gè)錦盒被我藏在柜子里沒被他找到,這一年多來,我就算再窮再難,也沒有想把它賣了的意思,我想我能留下的也就這一份念想了吧。我還想著等你回來把它給你。現(xiàn)在你回來了,這簪子就是你的了。”郭夫人把錦盒放到楊子沐的手中。
“給我?”楊子沐道。
“是啊,給你了。”郭夫人又道。
“還是娘保管著吧,您也說了我不懂保存東西,萬一被我弄壞了怎么辦?再說了這是留給李家女兒和女婿的東西,女兒是在這兒了,女婿還不知道哪里找去。”
“呵呵呵。”郭夫人笑了,回答,“以前我是怕你不會保管,可現(xiàn)在不會了,我的嘉兒長大了,這女婿總會來的。嘉兒,你比娘福氣好,你找得到能夠護(hù)住你的男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就要這么一輩子陪著娘。”楊子沐抱住郭夫人。
“又淘氣了。”郭夫人道,“快收著,好好存著啊。”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楊子沐道,“對了娘,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一撫她呢?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都生孩子了?男的還是女的?雖然我對馬文他們家不怎么看好,但是一撫生的孩子總會是乖巧伶俐。”
“上次我們?nèi)ピ瓉淼墓矝]有看到她。”楊子琪道,“我想雖然那個(gè)馬文不怎么靠譜,但布姑娘應(yīng)該是衣食無憂吧。”
聽他們突然提及布一撫,郭夫人不由得嘆惋。
“怎么了娘?是不是一撫被那個(gè)馬文欺負(fù)了過得不好?”楊子沐問,“那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給一撫報(bào)仇去!”
“布姑娘她,兩年前就去世了。”郭夫人道。
郭夫人這句話無疑是一個(gè)炮彈,布一撫年紀(jì)輕輕竟然死了?換做是誰大概都不能相信,何況還是和她極為要好的楊子沐。可是郭夫人又怎會在這么大的事情上騙人呢?
“夫人,這是……”楊子琪道。
只見郭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在她臨死之前,我還曾去探望過她。”
“娘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告訴我?”楊子沐著急的問。
“知府大人的那個(gè)兒子究竟是一個(gè)怎么樣的人,不用我說,我想你們都知道了吧。新婚半年他對布姑娘就厭倦了,便開始也不歸宿,流連于煙花柳巷,也因此才和你那個(gè)不成器的弟弟相識。不久之后,以布姑娘不能生育為由,頻頻納了六房的小妾。布姑娘性子溫柔,娘家也什么實(shí)力,一直不曾多言,而馬大人和馬夫人自然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以至于她在馬家根本沒有什么地位,連一個(gè)妾室都敢欺負(fù)她。一年半之前,布姑娘終于懷孕了,馬家一家才對她漸漸有所改觀,本以為生下孩子之后會好過一些,沒想到在有孕六個(gè)月的時(shí)候,這孩子竟然被其中一個(gè)妾室下藥以至于流產(chǎn),聽產(chǎn)婆說那是一個(gè)已經(jīng)成了形的男胎,還說她傷了身子,日后便不能在生育了。馬家見她如此,也不待見她了。布姑娘得知此事之后傷心難過,又被婆家人如此對待,終日郁郁寡歡,積郁成疾,也就……唉!真是造孽啊。”郭夫人道,回想著她見布一撫那一天的場景。
復(fù)而又道:“我聽說了這件事之后,也帶著成碧去看她,那時(shí)她披頭散發(fā),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心神恍惚了,手里抓著一件小孩的衣裳坐在床邊。當(dāng)我見到她,她一直沒有理會我,直到我告訴她是你的娘親之后,她才有了一點(diǎn)反應(yīng),她抓著我一直說著她很后悔,她做錯(cuò)了。見她這樣我也是于心不忍,可她是馬家的人我也做不了什么。之后沒幾天之后就傳出消息說她死了,馬府的人匆匆把她下葬埋了就算完事了。說到底,她也是一個(gè)苦命的人。”
以前楊子沐就猜想到她嫁給馬文,是沒有什么好日子。本以為馬家家大業(yè)大,為了自家的好名聲即使日后嫌棄她出生低微好歹還是會善待她。她這一輩子雖無夫君寵愛,也會衣食無憂稚子幼女承歡膝下。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早知如此,當(dāng)初她哪怕是破門而入,亦或是帶著人去搶親也一定要讓她和何文遠(yuǎn)走高飛,雖說不知那何文會如何待她,但總歸是她自己的心愛之人,自己選的路自然怨不得旁人,這樣連博都沒博,就不情不愿被迫上了花轎去嫁,才真正地可惜了。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夫人來吃點(diǎn)東西吧。”
成碧去端著藥膳給,楊子沐和楊子琪也就自覺退出房間。兩個(gè)人坐在另一個(gè)房間里,腦子里還在不停地想著剛剛郭夫人講的一切,想著布一撫的事情,想象著她的悲慘和她最后的日子里的痛苦絕望,一如在黑夜之中垂入無邊的冰冷刺骨海水一般。
芙兒端著茶水進(jìn)房間就看見楊子沐和楊子琪坐著不講一句話,眉頭緊鎖好像又煩心事。
“小姐,楊公子,你們怎么了?”
楊子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剛剛我們聽夫人講了布姑娘的事情。”
“布姑娘”這個(gè)稱呼,也讓芙兒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心中惋惜:“一撫她真是命苦,當(dāng)年她要是聽了小姐的話和何公子走了就好了。日子雖然會過的艱苦點(diǎn),卻也不至于落得個(gè)這樣的下場。我聽說連她的葬禮那一日,馬公子他都沒有出現(xiàn),還在小妾的房間里一圈一圈的轉(zhuǎn)。”
“那害她流產(chǎn)的那個(gè)小妾呢?可有交給官府處置?”楊子琪問。
“處置?怎么可能有?”芙兒道,“馬家自己就是當(dāng)官的,誰又會判他們的兒子呢?難道是馬大人自己嗎?這小妾又會哄人,哄得馬公子一愣一愣的,這事情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草菅人命,禽獸不如!”楊子琪一拍桌子,惡狠狠道,“這樣的人,可不能輕易放過了。沐兒,你說呢?”
“是啊,這樣的人,怎么能輕易放過呢?”楊子沐輕聲附和,將水飲盡,“噔”的一生放在桌上,眼中露出了極為厭惡以及堅(jiān)定的目光,“一撫受的委屈,娘受過的苦,我都要一樣一樣從他們這群人身上討回來。決不放過。”
“你想怎么做?”楊子琪問,“親自處理?是否需要我修書一封請人幫忙?”
“何必要我們親自動手,不是已經(jīng)有人要?jiǎng)邮至藛幔俊睏钭鱼宓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