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小河眼簾的是郊外的一處住所,小宅院清雅肅靜,院子里栽了一棵桂花樹,屋子雖小,格調卻高,大多木頭家具都是用上等的檀香木,暗香涌露,北子從柜子里抽出貂毛衣裘裹在小春的腿上,越發(fā)顯得小春矜貴的公子哥雍容華貴。
黃衣小女為小河二人倒了茶水于白瓷杯中,她容色秀麗,態(tài)度謙卑恭謹,小心得瞥了一眼,透出對小河的好奇。
“這是……”
“她是我給你的人,叫小九,可靠可用。”小春舉起茶杯,飲茶入唇,“這院子你可常來,就當作你的地方。”
小河聽此,心中發(fā)暖下,正要拒絕:“不用……”
“記得幫我多打掃衛(wèi)生。”小春喝了一口茶,“你說不用什么?”
小?掃地丫鬟?河:“不用說,我一定會好好管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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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你準備了些錢。”
小河想了想,還是謹慎得回答,深蹙眉頭說:“我應當不需要這些,又是屋子又是人又是金子,跟金屋藏嬌似,我這個姐姐是不中用,自食其力還是做的了的。”
“姐你別客氣,我錢多,我只是希望你在外頭能過的好些,之前,你為我遮風擋雨,之后,我來,我不想你過苦日子。”
小河眼底晶瑩的淚正要流出。
“而且你看看你現在太窮酸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跟這一層次的人接觸了。”
你直接說我不配當你朋友唄。
小河默默把眼淚逼了回去,呵,果然是她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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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著小春眼波溫柔似水,她心中有所觸動……果然還是不能把天聊死。
小河:“我當然知道你為我好,但我希望你明白,身外物皆是虛妄,我不奢求,我珍重的是你,我為數不多的親人。僅是見上幾面我就知足了,你務必照顧好自己,別走上清遠哥哥的路,死的不明不白。”
小春淡紅薄唇微抿,定定得看小河,朝廷風云變幻,司徒瑞重用孔非臺,孔非臺狠辣絕決,已經將手伸向前朝舊部,張清遠無端受了牽連,他之前提拔的舊臣心腹也被死死打壓,能用的人也剩的不多了,性命早變成賭注,在朝局中成了棋子,他姐這話……
跡象微小如斯,她也發(fā)現了全局的走向,小春知曉她冰雪聰明,卻不想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人這么早就有所想。
他沉重地點頭,承諾:“我會好好活著,姐姐。”
小河重重敲了他的頭,終于有機會出氣了。
他吃痛地叫出聲,小河說:“沒事表情干嘛嚴肅,我不過讓你好好照顧身體,這么簡單的事兒你深沉什么!”
“一個小屁孩,裝什么大人!”
這種正當理由用的真的嘿嘿,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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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委屈得點點頭:“我知道錯了。”
小河還是不滿:“干嘛,好像我欺負了你,別給我委屈。”
小春:“……”左右不是人,他好可憐。
北子忍不住,插了嘴:“小姐,別欺負公子。”
小河囔囔:“我哪有啊。”看著小春可憐兮兮的臉,莫名良心不安?不不,老娘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好吧,我好像有點過分。”
小春可憐兮兮:“我要吃你做的綠豆湯。”
小河被美艷暴擊:“好!姐姐這就去煮。”
身居角落,小九驚了,她就沒見過主子像小孩子似的撒嬌,語態(tài)親昵,真是……真是太可怕了(??益?)
這感覺比看到主子一臉無情砍了她的腦袋還要驚悚!
她好奇小河的身份,心中卻明白,有些東西,自己碰不得。
待小河離開,小春沉聲道:“小九,看緊點她,別讓有心之人接近,她若少了根頭發(fā),唯你是問。”
小九直冒冷汗,她該曉得,主子如黑石,好臉色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高山入云,觀星臺上,國師披著紫色大長袍,仰望滿天星斗,眼神陰沉,身后童子低頭稟報:“圣上依舊癡迷長生不老之術,近些日子在道場呆著,恐怕會被道家的玉龍使者蠱惑。”
國師怒火中燒,嗤笑:“當真是阿斗,長生不老的謬論他竟信得,昏了頭。”
“主上,我們……”
“不用管他,至少沒壞了大事,當今火燒眉毛的是把朱雀星象的天選之子給殺了,絕不能讓那個人壞了我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